宋毅不在,林玉珠也沒繼續在酒桌上待著。
後院的活不讓乾,索性拿上抹布打了一盆水進了宋毅房間。
他的房間不亂,想收拾還是能找到活乾的。
收拾衣櫃翻出來好幾件需要縫補的衣服,找了針線細心地補好。
油燈燈芯調高了兩次,外麵的喧鬨聲也慢慢低了下來。
林玉珠靠在桌上側撐著頭,百無聊賴翻他那些不舍得丟的課本。
他的課本不像大多男孩子那樣喜歡塗塗畫畫。
小學課本上做題的字沒有什麼筆鋒,字也不漂亮,寫得大大的,很用力,很整齊。
到了初中,字就開始漂亮起來了,筆鋒遒勁,剛猛有力,字字嚴謹。
林玉珠合上課本,活動了一下脖子,瞥見小鬨鐘顯示11:37分,皺了皺眉頭。
他知道她在這裡等她,都這個點了還沒回來,不像他的性格。
走出門去,大夥已經回屋了,黑漆漆的,隻有嬰兒的哭鬨和輕聲哄娃的聲音。
堂屋門沒有落栓,她在門口張望了一下,沒見人影。
有一個猜想突然在她腦海裡清晰,掩上大門,徑直往自家走。
借著月光,遠遠看見屋簷下的竹椅上坐了一個人,仰頭看星星。
夜風拂動裙擺,她走到他麵前捏捏他的耳朵,有些哭笑不得。
“我在你家等你半天,你倒好,傻兮兮的在我家門口坐著。”
他沒說話,仰著臉衝她笑,伸手摟著她的腰拉近自己。
“我就猜你喝醉了。”她點點他的眉心,“吃飯的時候誰來找你喝都是毫不猶豫一口悶,吃完飯又繼續喝,你以為你千杯不醉呀。”
知道他本身不好酒才沒攔他,今天他也確實高興,顯而易見的歡喜。
“走吧,送你這醉鬼回去睡覺。”她拍拍攬在腰上的手臂。
他搖搖頭,舉起左手給她看,“疼。”
輕輕的聲音帶著點委屈的意味,林玉珠舔了一下嘴唇悶聲笑了。
誰來跟她解釋一下他為什麼喝醉了會出現第二人格這件事?
這是小奶狗附體麼?
她無奈呼出了一口氣,“好吧,我看看。”
捧著他的手在月光下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沒找到什麼明顯傷口。
“沒有受傷啊?”
“疼。”
他倔強地把手背往她眼前舉近了一些。
“行吧,回家幫你看看。”她握著他的手腕把他拉起來轉身準備往曬壩走。
還沒走出去一步,人就被拖著往堂屋大門去了。
“你不回家?你去我家乾什麼....”
回應她的隻有沉默的推門動作。
“回你家睡覺,很晚了知道嗎?”她試圖跟他講道理。
喝醉了宋毅從來不講道理,彎下腰摟著她的腿往肩上一扛,騰出手來落栓,大步往她房間走。
她抱著他的肩膀小聲驚呼,心臟砰砰亂跳,“宋毅,你要做什麼....”
一隻手就能把她抱起來,男友力要不要這麼爆棚....
進了房間,他把她放下來,按坐在凳子上,坐在她旁邊,把手舉到她鼻尖,“疼。”
“噢,對不起....是我想歪了....”林玉珠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她還以為,咳....
剛才已經準備再次把他打暈了。
火柴刺啦一聲響,煤油燈點亮,林玉珠轉頭看他,很心虛。
剛理過發的短寸和修過的鬢角特彆精神,新刮的胡子還有些隱隱約約的黛青,幾道細小的傷口結了薄薄的痂。
威嚴英武虎目因酒意染上微紅,濕漉漉的波光瀲灩,嘴唇也是豔紅色的。
林玉珠痛心疾首,他看起來好乖,嘴巴也好好親,但,不敢。
作死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