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金花獨自走在夜間小路上，心情豁然開朗，心間填滿說不上來的感動，聽著草叢裡傳出的蟲鳴都覺得可愛。
這是她第一次被很多人接納。
那麼多內容的小冊子，她昨晚背到深夜，最後還是嫂子跑過來罵了她一頓，把油燈拿走才作罷。
她的記憶力天生很好，早上再讓大哥念三遍，她再默背。
再鞏固兩遍就能原原本本背出來了。
她停下腳步，仰頭望著天上一彎明月，揚起嘴角，小聲地感歎：“真好，沒有丟人！”
一聲輕笑伴著腳步聲在背後響起，她的笑臉僵了一下，抱緊凳子埋頭走得飛快。
“哎～”宋啟新幾步追上去張開雙臂攔在她麵前，“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你要乾什麼呀…”葉金花瞪他，卻不敢高聲嗬斥，“你這樣要傳閒話的。”
“傳唄～”宋啟新搶過她手上的凳子，“我送你回去。”
“彆呀！”葉金花壓低聲音，連忙搶凳子，“你彆胡鬨，被人看見就說不清啦！”
宋啟新垂眸想了一下，撈起她的手往分岔路上走，“走，先不回家了。我們找個地方說說話，我有話問你。”
寬大的手掌緊緊地攥著她的手，手心濕潤。
“什麼呀…你彆拉我呀…”葉金花的臉轟的一下熱起來了，犟又犟不開，隻能被他半拖著走。
“你這人怎麼蠻不講理的？”
“嗯。就想和你說說話，不想有彆人。”
兩人繞過一個小土坡，往下走了一段，停在靜靜流淌的小溪邊。
宋啟新把長凳翻轉放在地上，凳腳朝上，坐下來，順手把葉金花拉下來坐旁邊。
月光下的小溪波光粼粼，月亮倒映在水麵上，遠處群山掩映在蒼茫夜色中。
葉金花臉都快熱熟了，甩開他的手抱著膝蓋，低頭不語。
宋啟新摸了一個小石塊，丟進小溪裡。
叮咚聲響融進蛙聲一片的夜色中。
他扯了一根野草捏在手上，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
“金花姐，你心裡還記掛著我六哥麼？”
突然的發問，單刀直入。
葉金花抱膝蓋的手指驟然收緊，埋頭伏在膝蓋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路上預想了他各種開場白，唯獨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