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揚老老實實放開她,老老實實回到地板上躺著。
黑暗裡,她的抽泣聲低低的。
仿佛在訴說他的罪大惡極。
“你彆哭好嗎,我真的不碰你了....”他小聲地哄她。
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美人梨花帶雨,怎麼也要摟進懷裡好生安慰的嘛....
現在靠近一點都不行,隻能讓她一個人委屈地哭。
江雲暖特彆委屈,一哭不可收拾。
事實上,她從小不愛哭。
生病難受也從不哭,她更要表現得平常一些,哭隻會讓家人更擔心她,增加憂愁。
家人總是在她麵前粉飾太平,明明已經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卻一點也不願意告訴她。
如果沒有她,有工作的他們可以過得很好,債務也能慢慢還清。
隻是現在卻像滾雪球一樣,工資還是那些工資,借的錢卻利滾利。
她知道家裡走投無路的時候借了利息很高的錢,因為實在沒人願意借錢給她家了。
她假裝不知道,他們假裝一切正常。
互相以自以為最好的方式過著每一天,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裡有多煎熬。
太累了。
家人為她付出太累了。
她作為一個累贅活著也太累了。
但她還是得假裝沒有憂愁地活著,因為她答應不會拋下家人。
被家人捧在手心裡這樣細心愛護的她,偏偏遇上這個壞得要命的男人。
不是想親她就是想抱她。
憑什麼啊....
憑什麼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選擇的權利,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被迫承受!
積壓了許多年的情緒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她咬著手腕哭得難以抑製。
甚至不敢放聲大哭。
她連這種權利都沒有。
景揚聽著聽著聽出了不對勁,這種哭法可不是因為他調戲了她這麼簡單。
他迅速起身拉亮了電燈。
往床上看一眼驚得飛奔過去把她手扯開,看著上麵帶血的牙印心疼得直抽抽。
“乾什麼呀你,要是有什麼不高興衝我來,傷害自己乾什麼。細皮嫩肉的咬成這樣,唉....”
“沒錢就活該被踐踏尊嚴嗎?就要任人欺負嗎?”
她仰起小臉,哭得通紅的眼睛冷冷地盯著他。
“啊?我?”景揚疑惑地皺起眉頭,“我沒有啊....”
他好像沒在她麵前顯擺什麼吧....
他欺負她難道不是憑體格上的懸殊?
很快,他反應過來。
她不是在問他,而是在發泄情緒。
他歎了一口氣,將她抱起來走到桌邊坐下,抱坐在腿上,抽了一張紙幫她擦眼淚鼻涕。
“我就是喜歡欺負你,因為你好欺負。”他笑得欠揍,“像你這樣的,估計從小到大沒跟人打過架吧?小受氣包~”
嘭!
下一秒,他的鼻子遭到了重拳出擊。
“不是…”景揚捂著鼻子疼得臉都扭曲了,咬著後槽牙不停地抽氣,“你彆淨挑我脆弱的地方打好嗎…”
嘭!
“嘶~彆彆彆,寶貝我錯了…你打架最厲害了,好嗎?”他齜牙咧嘴捂著眼角。
要不是閃得快,差點就獲得熊貓黑眼圈了。
眼角的骨頭疼得他眼淚都快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