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珠把子彈退膛,槍放在桌上,抿嘴微笑,依偎著宋毅不再開口說話,小鳥依人。
宋毅麵沉如水,一言不發把槍還給他們。
他不會這些虛與委蛇的場麵話,也不喜歡勉強自己對彆人笑。
“那就要問他了!”
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汪兆餘。
臉上身上到現在還疼著,一點也不想給好臉色。
汪兆餘麵上笑容不減,端起茶壺給洪四哥斟茶。
“啊,一點小事有點誤會,不打不相識嘛。既然他們是洪四哥的朋友,那以後也是我汪兆餘的朋友。朋友之間,鬨一鬨就過去了,好吧?”
他在心裡沉沉歎了一口氣。
出去四個人,全給收拾了。
這對夫妻,看起來沒什麼,好收拾的得很。
關鍵是這個女的,沒想到本事不小。
剛才進來的時候走的那幾步,還有那一副從容不迫把準星對著他時,眼神裡的冷厲,是個狠的。
之前在街上看那兩眼。
倒是看走眼了。
沒想到縣裡還有這一號人物。
這些也不算什麼事,進了他的地盤,這種沒什麼背景的,想出去也沒那麼容易。
壞就壞在,他們居然是洪四哥的朋友…
收到風說他們父子倆要在見潭鎮長住,趕緊請過來賣個臉熟混點交情。
連他汪兆餘都得對這黑臉男人賠笑臉,小輝這次真是踢到鐵板了…
宋毅脾氣硬,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算作給了汪兆餘麵子,同意他瞎扯淡的說法。
林玉珠安安靜靜喝茶,端莊嫻雅。
仿佛剛才那個隨時準備打空彈夾以暴製暴的人不是她。
來之前就偷偷打算好了,塔塔那裡有一堆靈草靈花,大不了神不知鬼不覺放出來,讓他們知道什麼叫降維打擊。
結果卻發現這些人家底子真薄。
不過這種偏遠小縣城,絕大部分農民連溫飽都還沒完全解決。
他們也確實用不上什麼火力很猛的家底。
宋毅沒什麼耐心跟汪兆餘打什麼交道,一盞茶喝完,放下茶盞。
“我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洪四哥和洪叔有空去我那做客,家常便飯彆嫌棄。”
“好,你們去忙吧。”洪四哥點點頭,“我跟我爹有空會去的。”
他見兩人起身要走,想了想,對林玉珠說:“有空讓你妹子去看看我爹,老頭念叨好幾天了。”
林玉珠一想起一老一小菜雞互啄就想笑,“好,等有空就讓她去看看洪叔。”
心裡感歎這洪四哥可太會做人了。
幾句話就把她的身份地位抬高了一大截。
離開汪兆餘的堂口,宋毅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彆人隻看到他嚴肅沉著的臉,沒人知道他在極力壓製慌亂。
“下次不準你胡鬨了!他們那是槍!崩一下一個窟窿眼!”
他緊緊握著林玉珠的手腕,止不住地心火噌噌往上漲。
“說好的讓我提著潘文輝去交涉,你跟在我後麵就行。你倒好,二話不說上去奪槍!萬一傷著你怎麼辦!你以為你是鐵做的嗎!”
林玉珠乖乖低頭讓他罵,動了動被他握得生疼的手腕,“你抓疼我了…”
“你還知道疼!”他的力道鬆了一些,氣呼呼地瞪她,“我還以為你挨槍子不疼呢!”
林玉珠扁扁嘴,繞到他麵前抱著他的腰,仰起臉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彆生氣了嘛~我知道錯了還不行麼~我也怕他們傷著你呀,這不是沒去過,一時間計劃趕不上變化麼…”
她見他火氣一點也沒降下來,偷偷望了一眼左右。
把他往梧桐樹底下一推,迅速踮起腳尖親上他不高興而抿成一條線的薄唇。
太陽從雲層裡露了半邊臉,梧桐樹在路邊站了許多年,枝繁葉茂。
陽光從疏落葉片縫隙灑下來,滿地斑駁的光影。
微風拂過枝椏,大片大片的綠色秋葉晃動光影,撩起她微亂的發絲。
旁邊是難得有車輛經過的小路,樹後麵大片甘蔗長得比人還高。
細碎的陽光落在她微微顫抖的眼睫上,他的眼裡再也盛不下其它,隻剩她柔情似水的模樣。
他在心裡罵自己瘋了,又忍不住低頭攬著她的纖腰,托著她的後頸,一點一點加深這個吻。
任他予取予求的乖甜綿蜜,撫平了他的怒火,撩起了另一簇新的火苗。
“毅哥哥…”她軟軟地靠在他身上,呼吸亂了節奏,“怎麼辦,我想和你去招待所…”
宋毅滾了滾喉結,眸色幽深,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咳…那個…金生他們還在等我們…”
“唔~”她扁扁嘴委屈地望著他,“我想嘛~”
他仰頭深吸一口氣,無奈地眨眨眼,低頭彎起嘴角揉揉她的額發,“乖,聽話,端正你的思想。”
“端…”林玉珠咬牙驕橫地瞪他,“不、愧、是、你…”
破壞氣氛小能手!
神他mua的端正思想!
“明明就是覺得去招待所隻待一兩個小時是冤大頭…”她氣鼓鼓地拉著他往前走,“哼~”
他抿嘴悶笑,輕輕撓撓她的手心,“招待所隔音不好,還是家裡好,清靜。”
林玉珠猝不及防臉一紅,“我也可以很小聲的。”
他偏頭湊近她耳朵,“我喜歡聽,但不想讓彆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