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群人也好,磨一磨這傻缺的性子。
結了婚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曬壩外麵過來一輛自行車,林玉珠笑著戳戳妹妹的手臂,“喏,願意聽你傾訴慘痛經曆的人回來了。”
林玉蘭猛地轉頭往外望,一骨碌跳起來踢開長凳往外跑。
見著肖東明衝她笑,委屈巴巴地撲上去抱著他的腰,“你怎麼才回來~”
“哎呀,你嗓子怎麼啞了。”肖東明踢上腳架,轉身心疼地揉揉她的頭發,“感冒了嗎?”
“沒有。”林玉蘭更委屈了,仰起小臉撅著嘴撒嬌,“上培訓課吼的,嗓子三天就廢了。剛才跟我姐和姐夫訴苦,一個心疼我的都沒有…”
肖東明又心疼又好笑,取下掛在車把手的手提包和一條豬肉,牽著她的手往堂屋裡走。
“姐,姐夫。你們不要欺負她嘛,好歹誇獎鼓勵幾句,看把她委屈的。”
“回來啦~”林玉珠站直身子笑著打招呼,“讓她受委屈的可不是我們,這不是等你回來哄她麼。好了,你們聊,我和宋毅去準備晚飯。”
林玉蘭扁扁嘴冷哼一聲,拉著肖東明回房,還不忘回頭囑咐幾句。
“豬和雞記得喂啊~沒到吃飯時間,不許打擾我們,不許聽牆角!”
“是是是,不敢不敢,我們馬上消失。”
林玉珠心裡樂得不行,麵上還要一本正經伏低做小。
走到方淑慧房裡交代了幾句,挽上菜籃子和宋毅出門去自留地。
“我看肖東明買了肉,要不晚上剁餡包餃子吃吧。最近家裡夥食一般,蘭蘭已經嚷嚷好幾天了。餃子出鍋,給娘那邊也送一盤過去,她也幾天沒見你了。”
“嗯。林玉蘭那邊你看著處理,實在熬不住,替她幾天。學員一多,嘰裡呱啦的確實吵,再喊兩天,她的嗓子真要廢。”
“哪用得著我。肖東明回來不是能閒幾天麼,他肯定要黏著自家媳婦的。他往培訓班一站,那張俊臉足夠鎮場麵了,小姑娘們肯定得注意形象啊。”
“有點道理,讓他們折騰去。我現在還是有點愁你說的廣交會的事,我們這樣的根本沒資格啊。那都是省裡推選出來的人才有資格參加,你怎麼好像挺篤定的?”
太陽已經漸漸西沉,瑰麗霞光籠罩著這個熱鬨了一天的村子。
年輕夫妻並肩而行,低頭交耳閒聊的模樣成了鄉間風景的一部分。
林玉珠走進自留地,不同種類的蔬菜長得欣欣向榮。
蝴蝶和小蜜蜂在花朵上忙碌著,遠處河邊放牛的孩子已經準備牽牛回家。
“明年是很重要的一年,你到時候自然會明白。現在不說原因,主要是有些東西不好說,咱們跟著時間走就行。”
她抿嘴笑笑,摘下一顆老茄子放進菜籃子裡。
有資格去廣交會的人,確實不能是一般人。
她這樣的,根本沒有可能摸得著邊。
明年就不一樣了,時間將把極具特殊的一頁翻過,迎來全新的生活。
工業化幾乎是所有龐大經濟體走向現代化的必經之路,社隊企業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隊社企業就是鄉鎮企業的前身。
是改開事業中的重要開拓者。
織造作坊不能讓她個人富起來,不過這種集體製的隊社企業,將是一個生產隊、大隊,甚至是公社的一張名片。
隻要能有特色商品,有商業價值且不能被隨意替代,外人無法替他們解說和當場製作展示。
參加廣交會的名額自然就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