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十九點光 花香Σ( ° △ °||……(2 / 2)

“小殿下,我可以和你一道去皇城司嗎?”

裴九枝在馬車裡陪著她,他點了點頭,同意了烏素的要求。

皇城司坐落於雲都西側,下了馬車,前方的威嚴建築便是皇城司的總部。

烏素看到了很多位與嶽馨穿著類似服裝的皇城司守衛,她又想到了那位死去的姑娘。

裴九枝領著她往前走,一路上經過的皇城司守衛紛紛行禮。

前來迎接他們的皇城司統領有些麵熟,正是上次惡妖作亂之後,前來質問烏素的統領大人。

他名喚蕭寧,抬眸瞥了一眼烏素,便彆開目光,隻對裴九枝行禮。

“九殿下,您命雲衛捉回的人已關押在牢中,隨時可以審查。”

“嗯。”裴九枝牽著烏素的手往前走。

“九殿下,烏姑娘也去嗎?”蕭寧因為嶽馨之死,對烏素頗有微詞。

他覺得烏素那時的淡定太過對不起為了保護她死去的嶽馨。

“去。”裴九枝冷聲吐字,姿態冷漠。

蕭寧跟在他身後,皺了皺眉。

裴九枝仿佛身後長了眼睛:“蕭寧,你有意見?”

“此事,沒有必要讓外人參與。”蕭寧道。

“那宮女要行刺的就是我的未婚妻,難道與她無關?”裴九枝冷聲詢問。

“九殿下,是我失禮。”蕭寧趕忙道歉。

皇城司的牢獄沒有雲衛那邊的黑獄森冷陰暗,裴九枝入內,烏素與他並肩坐著,蕭寧坐在下首。

方才行刺的宮女被帶了上來,她身上負著枷鎖,抬起頭之後,隻看向了烏素。

“你是來嘲笑我的嗎,你這個妖——”那宮女篤定烏素一定不是正常人。

但她話還未說完,便已被裴九枝周身散發的凜然之氣震懾住了。

她驚得仿佛全身被凍結,再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餘詩?”裴九枝低眸看了眼手裡卷宗,其上寫了皇城司調查的宮女基本情況。

烏素也看著卷宗上的內容,她看到餘詩與衛酈一道長大。

後來餘詩更加優秀些,入了宮當女官,她們才分開。

一道長大,有如此情誼,倒也順理成章。

隻是她身上散發的邪氣太過詭異。

餘詩抬起頭,艱難說道:“是我。”

蕭寧看了眼餘詩的眼睛,也發現她眸中散發出邪氣,便朝身邊的守衛點了點頭。

守衛上前,將餘詩眼角處落下的邪氣收攏進一個特殊的瓷瓶中,呈給裴九枝。

烏素嗅到些許邪氣的味道,她能判斷出這股邪氣與惡妖身上的邪氣是不一樣的。

它們來自不同的妖或者邪魔。

這說明,那晚從妖域裂隙裡逃出的妖怪,不止那隻惡妖。

邪氣被取出,餘詩的眼睛恢複些許清明,但她還是恨恨地盯著烏素。

“近日有碰上什麼奇怪的人或事嗎?”

“碰上最奇怪、最可怕的人就是麵前的這位烏姑娘。”餘詩馬上開口道。

裴九枝眯起了眼,眸中含著薄怒,烏素甚至還為她隱瞞,怕她進牢獄受苦。

而她,竟然如此。

“再如此妄言,便要上刑了。”蕭寧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拍,他察覺到了裴九枝的怒意,馬上說道。

“上就上,反正皇城司……雲衛,都是這樣的地方,動不動就上刑,定人的罪!”餘詩高聲說道。

“你行刺皇族中人,已是死罪。”蕭寧提醒她。

“她?皇族中人?”餘詩笑道。

“不過是當初與我表妹共事的卑賤侍女罷了,如今掛了個名,也成了皇族中人?”

驟然間,裴九枝放於桌上的長劍發出帶著殺意的鋒鳴聲,烏素伸出手去,將它按著。

她懷疑下一瞬間,這劍就要自己飛上去,給餘詩來一劍了。

蕭寧猛地一扯綁縛著她的鎖鏈,將她的脖頸鎖著,讓她說不出話來。

又有大量的邪氣從她身體裡溢出,這說明她的身體、她的思想才是產生邪氣的源頭。

凡人看不清,但烏素看得一清二楚。

有黑色的霧氣仿佛溢出容器的流水一般從餘詩的七竅之中淌了下來。

她的腳尖朝前伸了一些,將那一點邪氣接著。

烏素對神識的感知天生敏銳,從這一絲邪氣之中,她也能解讀出些許信息。

她的意識暫時沉入邪氣帶來的信息裡。

前段時間,剛好是餘詩休沐的日子,她從皇宮離開,往自己族中的宅邸而去。

路上,有紮著麻花辮的小姑娘在賣花,她的麵上有點點雀斑,模樣清純可愛。

“姐姐,要來一朵花嗎,晚香玉,佩在身上可香了,你這麼漂亮,比這花兒還好看呢!”

小姑娘嘴甜,將胳膊間挽著籃子裡的一朵潔白晚香玉遞了出去。

餘詩低下頭,被這馥鬱香氣吸引,她將晚香玉接了過來,從袖間掏出幾枚銅板。

她多給了好幾枚:“來,都拿去,早些回去,買些好吃的,小姑娘晚上一個人出門,可不太安全。”

“嘻嘻,謝謝姐姐。”小姑娘接過銅板,蹦蹦跳跳地走了。

小巷裡,還響著她賣花的聲音:“有人要買花嗎?香香的花……”

餘詩將那枚晚香玉佩在自己身上,回了宅子,卻看到宅院外有人將一位姑娘扶著走了進來。

她走上前去,卻發現那被人攙扶著回到宅院的人,是她從小的玩伴衛酈。

“衛酈,你怎麼了!”餘詩衝上前去,關切問道。

見她前來,衛酈蒼白的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她瞪大眼,不住將自己受傷殘疾的手往後藏。

“怎麼了這是?”餘詩問身邊扶著衛酈的老嬤嬤。

“衛姑娘遭逢大難,受了傷,連話也說不出來了。”老嬤嬤將來龍去脈告訴餘詩。

餘詩扶著衛酈,隻見她不斷比劃著,似乎想要表達什麼,眸子裡露出不甘的怨恨。

她扶著她,哄著她,體會著她的情感。

晚香玉濃鬱的香氣環繞在她的身邊。

驟然間,這種不安的、仇恨的、無端的情緒仿佛被什麼點燃。

餘詩覺得,衛酈一定是被某個人給害了,那個唯一活下來的姑娘。

那個……即將要嫁給九殿下的烏素。

她正如此思忖間,胸前佩著的晚香玉已化作一枚匕首。

她低下頭去,將這匕首緊緊握住。

烏素的思緒拉回,她沉靜的眸子注視著餘詩。

她還在胡言亂語,裴九枝從她的隻言片語中抓取有效的信息,記錄在卷宗上。

烏素忽地開口:“小殿下,香。”

“什麼?”裴九枝的筆鋒一頓,問烏素道,“什麼香?”

“她給我穿衣的時候,身上有很淡的……晚香玉的味道。”

烏素側過頭去,在裴九枝耳邊小聲說。

她後半句話的音量壓得更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小殿下,觀瀾閣那一晚,我聞到的,也是奇怪的香氣。”

裴九枝敏銳地眯起了眼,他對蕭寧說了幾句。

不多時,一位女守衛靠了過去,在餘詩頸間嗅了嗅。

她確認聞到了一股晚香玉的味道。

那邊,蕭寧也將她之前行刺用的匕首給拿了上來。

但此時,這把匕首已變為一朵潔白的晚香玉。

純潔無瑕,但邪惡無邊。

“雲都之內的賣花之人,全部控製起來。”裴九枝道。

此時,有皇城司守衛奔了進來,對蕭寧報告道。

“統領,雲都東城發生意外,有百姓當街行凶,許多人受傷。”

看來,餘詩並不是個例。

裴九枝站起身來,麵色變得有些凝重。

烏素與麵前的餘詩對視著,她沉默著,沒有言語。

“對她好一些吧。”烏素輕聲說。

受妖魔蠱惑,錯的並不是憤怒的靈魂。

裴九枝那邊,已將昨夜帶回的惡妖氣息送與皇城司解讀。

結果今日花了一日,皇城司便奇跡般地將這惡妖留下的信息解讀出來。

“九殿下,真是神奇,分明昨日我們還沒有頭緒的。”

蕭寧見事情有了眉目,也有些驚喜:“還是九殿下您厲害。”

皇城司將他們解讀惡妖氣息獲得的信息記錄在卷宗上,一並呈給裴九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