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救命恩人(20) 晉江文學城……(2 / 2)

她正要從他懷裡退出來的時候,卻被人猛地扣住了腰身,靳厭離呼吸一滯,手掌用力按在她的腰身後麵。

這讓南嫣一時沒有防備,整個身體都撞在了他的胸膛上,但她也知道自己這事做的不對,於是就垂著腦袋,也不敢看人。

靳厭離眼底神色複雜晦澀。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直接將人抵在樹乾上,那隻修長的手指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然後抬起,跟她說,“這樣子是不行的,你親的太淺了,他知道你是故意的。”

麵前的人垂著眼簾沒有吭聲。

靳厭離繼續說道,“你想讓他生氣、想讓他痛苦、想讓他後悔是不是?可是這樣子太輕了,不夠的,一下子怎麼能夠呢?我幫你好不好?”

南嫣怔愣愣地望著人。

他說完也沒等底下人反應過來,直接就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那一瞬間,靳厭離的胸口就像被什麼填滿了一樣,又酸又脹,越是喜歡,就越是痛苦,他真的很久沒見到這樣的她了,懷裡的人安安分分的,一開始還有些排斥,可知道最後都沒有掙紮。

靳厭離呼吸急促著,眼裡好似漾起了一層水霧,他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覺,胸腔內的心臟跳的快速,他吻得那樣用力,吻了這人一遍又一遍,沿著唇角細細密密地吻著,恨不得將人塞進身體裡,到最後,吻著吻著,眼淚不受控製地流出來了。

他恍惚間隻覺得如今的自己十分可悲,居然要靠這樣的手段才能親近她,可他心甘情願地被她利用。

分離的時候,靳厭離身體滾燙的要命,連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他喘著粗氣,然後低著頭,用嘴唇親親碰碰她耳邊的肌膚,在她耳畔聲音沙啞呢喃了一聲,

“隻有這樣,他才會跟我一樣難過的。”

溫熱的淚珠順著臉龐滾落,沒入了脖頸間,不小心濡濕了頸口的那一縷長發,靳厭離將那縷長發拿開,滿是不舍地望著她。

而在另一邊,蕭非鶴望著不遠處兩人纏綿擁吻的姿態。

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隨後便是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迅速在腦海裡翻湧著橫衝直撞,讓他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直接衝上去用力將兩人拽開。

他被刺激的甚至能感受到腦袋裡血管在瘋狂叫囂著,整個人眼眶瞬間就紅了。

不要!不要這樣對他!

求你了,嫣嫣,不要這樣……

他寧肯她打他罵他殺他,也不要這樣的結果,他受不了的,真的接受不了。

他知道錯了,他不該騙她的,更不該在李府跟李清柔拉拉扯扯,他真的知道錯了,求你了,彆這樣對他好嗎?

蕭非鶴此刻也終於明白當初靳厭離在彆院看到南嫣被他抱在懷裡親吻的感受了。

那種瘋狂嫉妒、怨恨又憤怒的感覺,燒的他理智全無,心中甚至不受控製地湧出了一股殺意,讓他想直接衝上去殺了那個輕薄她的男人。

可是不行的,蕭非鶴用力攥緊手指,指甲幾乎陷進了皮肉裡。

他努力壓抑著身體裡快要崩潰的情緒,腦海中僅存的那點理智告訴他,他絕對不能再做傷害她的事情了,絕對不能再惹她傷心了。

可是怎麼辦啊?看到她跟彆的男人在一起,那樣親密的畫麵,他真的快要瘋了。

他真的接受不了……

嫣嫣……

另一邊的南嫣餘光在瞥到這把利用的效果頗為不錯之後,心中暗暗點了點頭。

隨即調整了下情緒,麵上露出一副愧疚的神情,然後一把將身前的男人推開,利用完就扔。

“對、對不起……我其實……”

靳厭離似乎預料到了她的反應,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一邊忍著胸口的酸楚一邊笑著道,“我知道,我是自願的。”

南嫣抿了抿唇,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袖口,然後麵色有些難堪地朝他看過去,“我不該這樣對你的,我這樣利用你,跟他欺騙我的感情又有什麼區彆?”

“你彆哄我了,對不起,靳厭離,你罵我吧,打我也行,你對我這樣好,不分晝夜地救我照顧我,我卻還恩將仇報這樣欺負你,我真的是太對不起你了。”

靳厭離隻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徹底栽在她身上了,不管是真心也好,利用也罷,他這輩子已經就這樣了,不論如何,都是要守著她的。

聽到這話時,他忍不住輕笑了聲,手指愛憐地摩挲著觸碰了下她的嘴唇。

那裡還有他剛剛留下的痕跡,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他心滿意足了。

“膽子這麼小,還談什麼讓他後悔痛苦呢?才這樣就不敢了嗎?還是你心疼了,看到他難過你心裡難受了嗎?”

南嫣彆過臉,悶聲道,“我才沒有。”

靳厭離看著她那副口是心非的樣子,忽然忍不住有些心酸黯然。

果然啊,一二再而三的確定,就算他再怎麼不甘,他跟她這輩子也再無可能了。

靳厭離忍不住將人擁進了懷裡,低聲安撫著,“不心疼的話那我們就繼續,我都不在意的事情,你在意什麼呢?”

“隻是……”

我也好舍不得你啊,為什麼你願意給他機會,卻不願意原諒我一次呢?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啊,也是我先喜歡上你的,隻是我中途犯了一個錯,不小心鬆開了你的手而已,你怎麼就被彆人搶走了呢?你說,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來世呢?如果有下輩子,你多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不要那麼偏心,明明我對你的喜歡一點也不比他少的。

南嫣聽到他話隻說了一半,便問道,

“隻是什麼?”

靳厭離忽然長歎了一聲,他微微仰著臉,明明是笑著的,眼裡霧氣卻彌漫地越來越深,淚水沒入耳廓,抱著她的力也越來越緊,“沒什麼,隻是想讓你以後彆那麼偏心,雨露均沾的道理懂不懂啊?”

他低聲道,“你多給了他一次機會,下輩子也要多給我一次的。”

說完這些又停頓了一下,然後很小心眼地威脅道,“要不然,本官以後就是死了,埋土裡變成一堆白骨了,還是會不甘寂寞從棺材裡爬出來然後跟你糾纏不清的。”

“你也不想晚上做噩夢吧,這種事情最好牢牢記住了,每日睡前默念三遍,免得本官來找你的時候你不認賬。”

南嫣:“……”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瘮人呢?

……

南嫣隱約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從那日之後,靳厭離對她的態度似乎變得克製了一些,隻是有些情緒有時候是壓抑不住的,尤其是他看蕭非鶴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厭惡至極。

可即便他再厭惡他,也改變不了嫣嫣一心喜歡他的事實。

尤其是在看著嫣嫣經常露出的那種落寞又心不在焉的神情時,靳厭離心中不甘又憐惜。

最後他沒辦法了,隻能他先認輸了。

雖然不想看到蕭非鶴得償所願,可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嫣嫣難過的樣子了,因為那會讓他比她難受百倍,畢竟這世上,也就隻有這麼一個她能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妥協了。

大概有些人生來就是克製某些人的,正好她就是他的克星,所以他寧肯自己痛苦,也不想再看到她哭泣了。

十一月十五那日,天氣正好。

南嫣的身體也恢複地差不多了。

靳厭離說在府中歇了這麼久了,也該出門去逛逛了,聽說城北集市中又新開了兩家胭脂鋪子,聽說裡頭還有不少海外來的新鮮貨,反正你在府中閒著也是無事,不如一起去看看?

南嫣假裝不知道這人的心思,從她身體好轉到現在都已經快半個月了,這人恨不得她一輩子都悶在府裡不出去,這會兒突然約她出門,肯定是有彆的事情了。

於是南嫣也沒戳破這人的小心思,點頭同意後,直接就上了馬車。

靳厭離看著馬車走遠,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想衝上去將人搶回來的衝動,但掙紮了許久,最終還是無力地鬆開了手。

他轉身回了府。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這輩子做再多也無用了。

而在另一頭的南嫣,等馬車到了地點平穩停了下來之後,她掀開簾子一看,外頭站著的蕭非鶴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果然啊,看來她沒猜錯,靳厭離確實是想幫她跟蕭非鶴解開心結。

他朝她伸手,想扶她下來,而南嫣卻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麵色微變,厭煩瞪了他一眼,“為什麼是你,靳厭離呢?”

蕭非鶴這段日子遭受的冷遇和嫌棄早已經將他所有的脾氣都磨沒了,此刻的他對著南嫣隻有無儘的小心與不安。

尤其是聽到這話時,他眼底有些黯然,但還是老實回答道,“他臨時有事來不了了,讓我陪著你,你如果不想逛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南嫣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我什麼時候說我不逛了嗎?”

南嫣抿了抿唇,說完這句話後,拎著裙擺,直接從馬車上下來了。

隻是在蕭非鶴下意識伸手要扶她的時候,盯著他冷聲說了一句,“不許碰我,也不許跟著我,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這話讓蕭非鶴一時間有些頓住。

不許碰還行,可不許跟著是不可能的,這集市上人這麼多,他不看緊一點的話,隻怕她片刻就會被人群擠散了,而且街上小偷那麼多,她要是被欺負了怎麼辦呢?

蕭非鶴麵色有些為難,可是看著嫣嫣那明顯冷下來的眼神,他又不敢跟的太近了。

最後隻能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她在前頭慢慢逛著,他就在她身後十來米遠的距離不緊不慢的看著,視線片刻不離。

後來蕭非鶴心想,這樣也挺好的,能夠遠遠的看著她開心就行了。

南嫣一路逛著一路來到了一個賣木頭的攤子前,攤主是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人,頭上圍著一塊灰撲撲的頭巾,看到客人時就露出一個憨厚老實的笑,然後繼續手裡的活兒,一點也看不出從前的凶相。

南嫣在攤子前看了一會兒,然後從一堆各式各樣的小木佛中挑了一隻捧著肚子笑的大肚佛,眼裡露出一絲笑意,

“攤主,這個小木佛多少錢?”

攤主掃了她後頭一眼,又低下頭,老實巴交地回答道,“不貴不貴,十文錢一個,小姐要真喜歡的話,給個七文錢就行了。”

“才七文錢啊,真便宜,攤主你的手藝這麼好,怎麼才賣這一點錢呢?”

攤主立馬露出憨厚的笑,擦了擦手掌,“小姐說笑了,就糊口飯吃的本事,哪能稱得上手藝好呢,小姐您喜歡的話,拿著就是了,才七文錢而已,不貴的。”

南嫣將小木佛攥在手中。

後頭的蕭非鶴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聽到要掏錢的時候立馬想上前來著,但又被南嫣瞪了一眼,隻好停留在原地不敢動了。

南嫣自己從荷包裡掏出幾個銅板給他。

再往前走的時候,人越來越多。

蕭非鶴也一直跟的很緊,偏偏在經過一處擁堵的巷子口時,突然就從其中出現了兩三個嬉笑玩鬨的乞丐小孩將他團團圍住了。

這三個小乞丐圍著蕭非鶴轉了好幾個圈,又跳又鬨的,一個勁兒的纏著他要銅板,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蕭非鶴被吵得頭疼,實在沒辦法,趕緊從懷裡摸出一把銅板丟了出去,也就耽誤了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可等他再一抬頭的時候,原本就在身前不遠處的南嫣突然就不見了。

蕭非鶴心中頓時一緊,那一瞬間還以為南嫣是故意在跟他玩鬨,想讓他著急、想讓他害怕,所以故意報複他的,可等他四處張望了一圈,到處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時。

蕭非鶴頓時有些慌了。

他隨手抓住身旁的路人就問,“你看見那邊的姑娘了嗎?就站在那裡的,年紀在十七八歲左右,眼睛很黑很亮的。”

路人說沒有,他又去追問攤主,問得人都嫌煩了還不肯放棄,

“你有沒有看到剛才那個站在這裡的姑娘?長得很漂亮的,手裡拿著一個小木佛。”

“她穿著石榴紅的長裙,梳著未婚的發髻,個頭剛好到我下巴,你看見她了嗎?”蕭非鶴焦急比劃著,額頭上汗都急出來了。

“沒有嗎?怎麼會沒有呢?你看清楚了嗎?你再仔細想想啊,她剛剛明明就站在這裡的,手裡還拿著一個小木……”

那個“佛”字甚至還沒說完,蕭非鶴整個身體頓時一振,瞳孔微微緊緊縮。

他目光落到地上那隻被人掰斷了一隻手臂的大肚佛上,先前積攢在胸腔裡的那種煩躁心慌,更是在此刻瞬間達到了頂峰。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嫣嫣剛買的東西怎麼會丟在地上的?

蕭非鶴下意識地衝過去將那隻小木佛撿起來,拍了拍灰塵,看到木佛的胳膊是被人用手直接掰斷的,而不像是被人踩斷的。

他胸口忽然湧出一股莫大的恐慌,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襲卷了整個心頭,他眼睛發紅地搜尋著在場每一個可能與她相似的身影,可是一個都不是,全都不是她。

嫣嫣失蹤了?還是被人抓走了?

就在蕭非鶴情緒緊繃到快要失控的時候,路邊突然躥出一個小乞丐塞給他一張紙條後就跑,蕭非鶴來不及去追那乞丐,下意識展開紙條,隻見那上頭寫著:

午時過後一個人來城外西南角那個無人的破廟裡,準備好一輛馬車,跟三千兩銀票,否則就弄死那個女人!

看到這句話時,蕭非鶴原本還算冷靜的表情瞬間扭曲了,眼底甚至浮現了一絲似有若無的戾氣。

他的手掌更是因為過度用力,一不小心就折斷了小木佛的另一個胳膊,斷裂的碎屑猛地紮進了皮肉裡,鮮血瞬間順著指縫滴落到地上。

蕭非鶴用力攥緊了手掌,眼神晦澀。

是誰?到底是誰要報複她?

有什麼事情衝著他來就好了,為什麼要去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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