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假戲真做篇(13) 晉江文學城……(1 / 2)

南嫣聽到鐘嶺說話的聲音, 便知道這人是有些誤會了,她轉過頭用力擰了一把身後作亂的賀冕。

對方抽氣“嘶”的一聲,又被她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嘴唇, 嘴裡發出幾聲“唔唔”的聲音,南嫣忍不住氣惱瞪他一眼, 見那人還不肯消停, 乾脆一腳踹了過去。

故意鬨出了這些動靜後。

南嫣這才想起來她的手機還開著,就含糊其辭的“嗯”了聲,然後捂著手機小聲說了句,“是的,鐘先生, 就跟一個朋友在一起呢,鐘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到她說話的聲音, 對麵那條傻狗的動靜也消停了不少,他這下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了,一開始聽到她喊鐘先生時,心底還莫名的有些心虛, 不過又有些心癢癢。

可聽著聽著,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兩人之間門那明顯客套疏離的語氣,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對情侶,哪有情侶之間門還稱呼男朋友為先生的?而且聽她說話的語氣也是一副明顯不太熟的樣子。

他就不經意間門把頭低過去, 想再聽聽這兩人在說什麼, 雖然這樣有些不太好,但他現在是非常時刻,有非常理由的!

而在此刻,電話另一邊的鐘嶺聽到對麵男人刻意壓低的抽氣聲, 還有兩人像是打鬨的動靜,鐘嶺有些出神,眸色變得有些淡了,就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平靜了些。

他記得南嫣以前說過,自己沒有男朋友的,也沒什麼親近的異性朋友,所以跟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呢?

越是遇到令人難解的問題跟麻煩,他的情緒就會越發穩定克製,這是一貫以來養成的習慣跟要求。

鐘嶺此刻正靠在沙發上,冰涼的手指輕輕搭在一旁冷灰色的沙發墊上。

瑩白色的燈光下顯得室內氛圍格外的冷淡,尤其是在燈光的映襯下,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都能清晰可見。

他唇色有些淡,雙腿交疊著,穿著一身藍灰色的襯衣,跟沙發的顏色相近,卻頗有幾分貴公子的矜冷感。

鐘嶺低頭看著手上的手機,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收斂,直到最後麵無表情,平靜問了聲,“嗯……現在是在家嗎?”

他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沒什麼變化,仿佛隻是無意間門隨口問了句,並不是在打探她的隱私,隻是在關心的她的生活而已。

南嫣似乎意識到這是一個會暴露隱私的問題,她“唔”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含含糊糊應了聲,隨後又反問了句,“鐘先生,您今天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哦,對了,你臉上的刮傷好些了嗎?”

鐘嶺察覺到她的敷衍,心口微微有些澀意,他不是感覺不出來,她很明顯不想說這個話題。

他垂眸低低“嗯”了聲,調子低沉,語氣很平淡,一如往常,“沒什麼大問題。”

“就是昨晚雨下的太大,回來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淋了些雨,可能有點發燒了,現在這會兒有點頭疼,你能幫我買點藥帶過來嗎?我這邊現在沒人照顧,張嫂也請假了。”

鐘嶺說著手指輕輕撫上了額頭,揉了兩下微蹙的眉心,連說話的聲音都放得更低了,聽上去確實有幾分不太舒服的樣子。

南嫣心中下意識的反應居然是他也生病了,有這麼巧合嗎?不過本著兩人簽訂的協議,還有她那一如既往的的職業道德,南嫣自然是應了聲,“好的,鐘先生,那你自己先在家休息一會兒,我待會就過來看你。”

話剛說完,身後的男人明顯有些不滿意了,這怎麼還帶插隊的呢?他今天好不容易才約上號的,想看病那不得提前預約排隊領號嗎,姓鐘的提前插隊是什麼意思?

賀冕翻個身,兩隻手抓住南嫣的肩膀,將人往沙發角落抵著不讓走,南嫣被這人糾纏得沒辦法了,嫌麻煩又怕他作妖,隻能跟對麵的鐘嶺又胡亂應付了幾句,然後連句“再見”都沒來得及說完,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掛完電話以後就冷臉盯著眼前不停作亂的麻煩家夥,“你乾嘛,不知道我在跟鐘嶺打電話嗎?要是被他發現了怎麼辦?”

很明顯,對著這男人的時候,南嫣的態度一直都是沒好氣的,不光沒好氣,有時候還挺凶,反正這人有把柄在她手上,他不值得她那麼溫柔體貼的對待他!

賀冕也不生氣,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有求於人的時候,哪裡還敢跟人擺姿態,他低頭看著沙發上明顯心情不好的女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他又不是真傻,剛才兩人之間門的對話明顯有些不太對勁,不像是情侶,倒像是下級對待上司的態度,客套又生疏,反正普通情侶是絕對不會像他們倆這樣的。

那要是這樣的話,他撬起牆角來可就更沒什麼心理負擔了,於是賀冕便忍不住問了聲,“你跟鐘嶺之間門不是情侶關係對不對?”

他眼底露出懷疑的神色,“情侶之間門還喊他鐘先生,你前幾天在聚會上可不是這麼喊他的。”

南嫣當然是故意的,她又不是真的要做劈兩條腿的渣女,起碼明麵上得讓眼前這人認識到她跟鐘嶺之間門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也好過一直被人誤會她在劈腿吧。

不過嘛,態度還是要端正一些的,畢竟她跟鐘嶺之間門也是簽了協議的。

於是轉頭看了一眼賀冕,沒好氣的推開那張湊過來的俊臉,“走開,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反正你現在也好了,能支楞起來了,可以去找彆人了吧。”

這怎麼能行呢?中途換醫生是治療大忌,誰知道後續結果會不會出問題呢,這可是人生大事,他哪兒敢這麼隨意的。

賀冕被她這幾句話說的一陣牙癢癢,他又不是那種隨便什麼人都能拉過來就睡的類型,他現在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放棄,這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

賀冕立馬就放緩了態度,畢竟有求於人,他還知道伸手給她捏捏胳膊捏捏肩,伺候人的時候格外殷勤,“當然有關係了,你跟鐘嶺之間門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對不對?”

“我這是在提醒你,你離他遠一點,鐘嶺女朋友要回來了,嗯,現在應該是前女友了,你彆湊到那兩人中間門去,這種感情糾紛不太好處理的,彆喜歡他那樣的好不好?”

賀冕捏著她的胳膊,捏著捏著就成捏小手了,這小手那麼軟,越捏越覺得不想放開,他又跟人熱情推銷自己,“你瞧瞧我怎麼樣,我沒什麼感情糾紛,比他可好上不少。”

南嫣抿著唇,轉頭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又將這滿臉笑容變態詭異的傻狗一把推開了,“他前女友回來跟我有什麼關係,那是他們倆之間門的事情,我隻是去照顧他而已,又不是做什麼奇怪的事情。還有你,你笑得這麼變態,我該離你遠遠的才對。”

南嫣朝這人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

聽她這麼說,賀冕又下意識地揉了把臉,臉皮子有些發麻僵硬,他是知道自己的長相不適合做那種溫柔討好的表情的,笑起來太刻意了,不像是討好,倒是有點像電視劇的反派謀劃失敗了,功虧一簣後要跟主角同歸於儘一樣,看著就不太自然。

他也有點苦惱尷尬。

南嫣估計這人從前應該也沒這麼討好過女孩子的,一般都是他站在那兒不動,就有女孩子主動過來搭訕的。

反正這人天生就是一張立體分明的五官,長著一張貴氣十足的臉,不說話時看著很高冷,眉眼間門看人時又帶點懶散的意味,看著就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樣。

但現在……南嫣真是有點不忍直視了,尤其他裹著床單的模樣,看上去就像個穿著花褲衩的二哈,感覺時不時的還要拆個家。

她這麼一想著,就忍不住心癢癢,然後伸手擼了把那烏黑濃密的頭發,硬紮紮的,還有點刺手,看來這人的發質還挺硬的。

賀冕表情明顯僵硬了下,大概是沒想到她會直接上手,而且這擼頭的姿勢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是在擼狗嗎?

草,這女人真是在把他當狗擼嗎?

賀冕覺得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不太好看。

要擱從前,有人敢隨便碰他腦袋的話,他一定二話不說,直接把人拽過來狠狠收拾一頓,不過現在,命根子攥在人家手裡,對於這種屈辱,他隻能忍了。

賀冕是知道自己有缺陷的,現在這缺陷好不容易有了能治愈的機會,他委屈點就委屈點吧,這種事情怎麼能輕易放棄呢。

他其實隱約能感覺得出來,這女人應該是不討厭他的,不僅不討厭,可能還有點好感,雖然他也不太清楚這好感從何而來,但這並不妨礙兩人親近。

還有她跟鐘嶺之間門的關係也有些異常,她對鐘嶺那副客氣的態度,明顯也不是喜歡的樣子,既然這樣的話,他為什麼不能努力一把呢。

反正不管怎麼樣,他暫時肯定是不會放手的,至於以後的事情,她要錢要房子都隨她意願好了。

於是賀冕就下意識說了句,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南嫣轉頭看他,眼神有些怪異,“你去做什麼?照顧他嗎?可你自己不還生著病嗎?你們倆的關係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嗎?”

賀冕理所當然地看向她,“我去送你啊,這麼遠的距離你能打到車嗎?感冒而已,沒什麼大問題的。”

“再說了,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他家吧,孤男寡女的,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這話說得格外自然,聽上去好像他倆關係多親密一樣。

但南嫣還能不知道他什麼心思嗎?無非就是怕她跑了,不肯幫忙了,這狗男人的心思深著呢,可沒看上去那麼傻。

南嫣轉過臉明顯不太想搭理他,不過她也沒拒絕,畢竟有人專車接送確實是挺不錯的,她以前可沒這待遇。

賀冕裹著床單又去陽台將衣服扯下來了,昨晚淋濕了衣服洗乾淨後又晾了一夜,這會兒也已經乾了。

他直接拽了衣服進了浴室,出來時又恢複成了從前那個人模狗樣的賀大公子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騷包。

衣服沒熨過,稍微有點顯皺,不過折痕在深色襯衣上看起來也不太明顯。

他襯衣上端的兩顆扣子沒係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露出脖子以下一截白皙的皮膚跟鎖骨,修身的版型勾勒出挺闊的腰背跟兩條修長的胳膊。

襯衣下擺隻紮了一角在皮帶裡,腰身勁瘦結實,收拾得一絲不苟,看上去也沒昨天那麼萎靡了,頗有一種冷峻的氣質。

還彆說,不說話的時候確實挺迷人的。

……

而在另一邊的鐘嶺,目無波瀾的盯著手上的手機,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他最後那句話甚至都沒說完,對麵的聲音就直接掛斷了。

鐘嶺隻覺得心底隱隱有些不甘,還有股難言的澀意,他神情淡漠的看了好一會兒,輕吐了一口濁氣,淡白的手指按著幽藍色的屏幕,就在他冷靜的,想要重新撥打回去的時候,一條消息突然彈了出來。

「瀟瀟」:鐘嶺,我回來了。

鐘嶺原本按上名字的手指一頓,目光盯著屏幕上的消息半晌沒有挪動。

他看著那條消息,表情一瞬變得有些僵硬頓住,但很快又恢複清醒。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但這段時間門以來,他確實是將瀟瀟的事情全都拋到腦後去了。

明明從前一直期待著對方主動回來聯係他的人,到了現在,不知為何,心中竟隱隱泛起了一絲抵觸煩悶的情緒。

鐘嶺手指輕輕劃過那條消息,他並沒有回複,因為已經不知道該回複什麼了,他們已經分手了,他如今對她的感情明顯也恢複不到從前了,這樣拖著對彼此都是累贅。

他會儘快跟她說清楚,可是說清楚之後,他還有什麼理由拉著嫣嫣陪他做戲呢?

鐘嶺這下是真的有點頭疼了,他抬手按壓著輕蹙的眉心,最近有很多麻煩的事情。

他剛剛確定自己嫣嫣有了那種不可言說的心思,卻又聽到了她身邊有其他男人的聲音,他們似乎還很親近,另外還有一件事情,瀟瀟也回來了……

似乎所有的事情全都堆攢到了一起。

他心中有股沒由來的不適,這種被人不在意的感覺確實有些不太好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嫣嫣的拒絕而覺得頭疼,還是因為突然發現了她身旁出現了其他人而覺得不甘難受?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自己的行為太衝動了,嚇到了她,所以她才會故意跟彆的男人親近?

明明在這之前,她根本沒有接觸過彆的異性的。

鐘嶺想不明白,微微動了動手指,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門後,轉身又去了浴室,隻要他們倆之間門的合約還在,他就可以慢慢來。

鐘嶺回浴室衝了個冷水澡之後,原本就有些低的體溫瞬間門更低了,臉色也有些發白,看上去確實是一副不太舒服的樣子。

他在沙發上閉著眼小憩,心中一邊悶悶想著今早電話裡的那個男人會是誰,一邊等著南嫣過來。

等到門鈴聲響起,他起來去開門,門外倒是站了個他意想不到的身影。

“賀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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