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嗎? 傅玉衡:就是和我……(2 / 2)

她到底是長公主,母親段貴妃早年也是寵妃,哪裡會叫徒南薰一個小丫頭片子拿捏住?

隻聽東昌公主冷笑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晲了傅玉衡一眼,仍舊用那副慵慵懶懶的嗓音道:“狀元郎寒窗十載,可惜卻不能一展宏圖,實在是可惜呀可惜!”

說完這句,她乾脆舍了轎攆,扶著宮女的手飄然而去。

後麵的儀仗隊避過傅玉衡二人,貼著路的另一側跟了上去,留下徒南薰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就氣得跳腳。

她衝著東昌公主的背影跺了跺腳,氣呼呼地嘟囔道:“明明心裡妒忌我,真能裝!”

但東昌公主的話到底還是戳了她的心,讓她有些心虛地看了傅玉衡一眼,皺著臉抿著唇,不知道該不該出口安慰。

——駙馬會不會覺得是我毀了他的仕途?

她到底年紀不大,又對傅玉衡有了好感,情緒幾乎不加掩飾。

傅玉衡暗暗歎了一聲,若無其事地笑道:“我都來了這麼久了,公主好歹賞口茶吧?”

徒南薰鬆了口氣,“走,回千秋亭,我讓人回去取好茶。”

兩人慢慢走回了千秋亭,一路上徒南薰都欲言又止,想說兩句軟話卻又拉不下臉來。

等兩人進了亭子,她的另一個大宮女紅蘿已經擺好了所有茶具,開始煮茶了。

傅玉衡便問道:“這是什麼茶?”

徒南薰心頭一鬆,有些逃避般地介紹起了茶葉。

“這個是碧螺春,以條索緊結,卷曲如螺,白毫畢露,銀綠隱翠而得名。

你聞聞,我這一盒有股隱隱的果香味,是茶樹和果樹長在一起,天然熏上的。”

上陽公主雖然年紀不大,但因其母淑妃愛茶,她自幼耳濡目染,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傅玉衡雖然對茶沒什麼興趣,但見她說茶時神采飛揚,一雙瑞鳳眼亮晶晶的,好像天地精華都被她吸引了過來,也不由聽得津津有味。

等她說完了,傅玉衡才道:“微臣出身草莽,家世寒微。若非尚了公主,像這樣的好茶,隻怕得做十年官才能見得著吧?”

徒南薰微微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安撫她。

既然傅玉衡先開了頭,有些話也不是那麼難以啟齒了。

“你尚了主,就不能做官了,心裡肯定有遺憾吧?”

傅玉衡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笑道:“公主肯與我坦言,我心裡很高興,覺得與公主更親近了一層。

你我很快就要結為夫妻,日後是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若是遇事隻藏著掖著,便是年少情深,也要走到形同末路。”

徒南薰若有所思,忽又抬頭問道:“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隻問你,你心中當真毫無芥蒂?”

傅玉衡笑道:“人各有誌,而我誌不在官場,與公主可謂天作之合。”

一句“天作之合”,讓小公主紅了臉,啐道:“呸,你可真是油嘴滑舌!”

想到先前,她還以為這人是個書呆子,此時看來,當真是大錯特錯。

就在傅玉衡以為,他已經把人哄住的時候,徒南薰忽而又問:“那你的誌向是什麼?”

傅玉衡怔了一瞬,無奈道:“當然是帶著爹娘妹妹,過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了。”

他這輩子的願望,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徒南薰卻覺得不可思議,“就這樣?”

世上真有這樣的人,有狀元之才,卻無鴻鵠之誌?

傅玉衡反問:“公主又怎知,鴻鵠的誌向一定是高飛?說不定人家隻是想找一個氣候適宜的地方貓冬呢。”

像大雁這種候鳥,若不是天氣轉涼,乾嘛要辛辛苦苦從北往南飛?

所謂鴻鵠之誌,與梅花高潔、芍藥媚俗一般,都是人一廂情願賦予的。

實際上,人的意誌根本影響不了人家什麼,花該什麼時候開就什麼時候開,鳥兒該什麼時候往南還是什麼時候往南。

徒南薰歪著頭想了想,覺得他這種說法雖與世俗相悖,卻也自有道理。

這時,亭子外麵守著的小太監提醒道:“殿下,時候不早了,宮門就要落鎖了。”

言外之意,就是狀元郎該出宮去了。

傅玉衡聞言,便道:“既然如此,微臣先告退了。”

徒南薰沒說話,瞥見他腰間係著的玉佩,伸手就拽了下來,“你走可以,得給我留個信物。”

她話音未落,裙角飛揚間,人已經跑出老遠,得意洋洋地舉著手中的玉佩,衝傅玉衡晃了晃。

“這可是你二十兩買的玉佩,記得要想著喲。”

說完,她就臉色羞紅地跑走了,宮女急忙跟了上去。

說什麼想著玉佩,不如直說想著拿走玉佩的她。

這番小女兒情思,真是又莽撞又直白,讓重活一世的傅玉衡,也心熱了起來。

或許,老天爺讓他穿越,就是為了讓他正兒八經談一回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