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禮儀 傅玉衡:我們全家……(1 / 2)

傅栓被噎得一口氣上不來,臉都脹紅了。

他和自己親爹一樣,嘴巴笨,一著急就容易說不出話來,隻能拿眼去瞪傅石頭。

“當官就是得為民做主,你瞪我也沒用。”傅石頭梗著脖子,堅持心中最為神聖的至理。

一時間,二叔傅河也有些訕訕的,想替自己兒子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傅石頭。

畢竟,做了半輩子的老農民,最盼望的不就是頭頂上能有一片青天嗎?

傅玉衡見氣氛有些僵,趕緊出來打圓場,“這事不著急,咱回頭再說。來,大家先進爹娘的院子裡歇腳喝茶。”

雖然三個都是他堂弟,但人與人之間的親疏,不單要講血緣,也是需要講緣分的。

三個堂弟裡,和傅玉衡相處最好的就是傅石頭。

另外兩位堂弟也不是不好,隻是性子太悶,傅玉衡自覺和他們不太能處得來。

傅玉衡一開口,尷尬的氣氛被打破,連氏急忙笑道:“玉衡說得對,大家都累了一路了,很該坐下歇歇腳,喝碗熱茶。”

她又轉頭和傅玉衡玩笑道:“我還沒喝過京城的好茶呢,今天可得飽飽口福。玉衡,你可不能舍不得呀。”

大家都笑了起來,朱氏笑道:“他三嬸放心,敢不拿出好茶葉,我替你撕他的嘴。”

三言兩語間,氛圍逐漸輕鬆了起來,幾個女人說說笑笑,傅江吧嗒吧嗒抽著煙袋,大家一起進了東大院的堂屋。

一進門,迎頭就是一塊藍底金字的大匾,上書:伯塤仲篪。

這塊匾是誠王府原有的,後誠王謀逆,天子覺得誠王辜負了他當年的賜匾之意,遂命禮部收回。

將宅子賜給傅玉衡的時候,他不知怎麼的,突然又想起了這塊匾,便又讓人掛了回來。

匾下頭就是一色老紅木做的案幾,左右各有一排椅子,上麵墊著嶄新的豹紋褥子。

門口守著幾個衣著乾淨利落的丫鬟,個個都生得周正俏麗。

看見主人來了,就有機靈的趕緊下去沏茶,剩下的也不敢偷懶,打簾子的打簾子,拿點心的拿點心。

傅玉衡把玉桂放到地上,請父母坐了上首,立刻就有丫鬟拿了紅絨墊子來,鋪在他麵前。

傅玉衡就著墊子跪下,正式給父母見了禮,“不孝子傅玉衡,拜見爹娘。一彆數月,兒子未在尊前侍奉,實在不孝,不知父親母親一向可好?”

傅江和朱氏父親又是欣慰又是激動,傅江煙也不抽了,想要把煙鍋裡的灰給磕出來,卻發現這屋子裡處處都精美華麗,他根本不舍得磕。

一個係蔥黃裙子,穿蔥綠比夾的丫頭眼明心亮,立刻轉身進內間,拿出了麒麟送子花樣的煙灰缸。

“老爺,您磕在這裡。”小丫頭說話青青脆脆的,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誒,誒。”傅江立刻就拘束了。

他也是老爺了。

還是朱氏心疼兒子,急忙傾著身子伸手去扶,“我兒,快起來,快起來。你考中了狀元,給咱們家長了大臉了,祖宗都跟著沾光。”

能讓祖宗都沾光的,誰還能說他不孝?

方才在大門口時,那些人說的話,朱氏還記在心裡呢。

她兒子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她絕不允許旁人詆毀。

傅玉衡順著她的力道起身,又給叔叔嬸嬸們見了禮,弟弟妹妹們又和他見了禮,一家子算是真正團聚了。

方才出去的婢女,已經帶著人端來熱茶來,傅玉衡坐在左下首,端起蓋碗笑道:“三嬸快嘗嘗,這茶可好不好?”

連氏撲哧一笑,“你這臭小子,還記仇?”

她撥了撥茶葉,趁熱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實話實說:“我也喝不出個好賴,但這茶喝起來就是和咱鄉下的粗茶不一樣,還帶著一股果香味呢。”

聽她這一說,眾人都趕緊去嘗,玉桂嚷嚷道:“娘,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卻是衛氏見著這蓋碗造得精致,怕她人小手不穩,把東西給摔了,不讓她拿。

小孩子哪想的了那麼多?

聽見三嬸說好喝,她就迫不及待,也想嘗嘗。

衛氏趕緊自己端起來,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嘴邊,“小心點,這茶燙。”

本想喝一大口的玉桂聞言,趕緊把嘴抿了起來,湊過去小心地吸了一口。

“唔,苦的!”小姑娘立刻皺起了臉,“三嬸騙人,根本沒有果香味。”

眾人被她逗得大樂,傅石頭舉著自己的茶引誘她,“玉桂,十二哥這個有,你來喝十二哥的。”

小姑娘信以為真,掙紮著從親娘腿上下來,噠噠噠地跑到了傅石頭麵前,仰著頭軟乎乎地說:“謝謝十二哥。”

“真乖!”傅石頭拍了拍她的腦門,忍著笑把自己的茶送到她嘴邊,“快嘗嘗,我這個好喝。我還吹過了,不熱。”

小姑娘一口下去,結果可想而知,傅石頭也接到了軟乎乎的控訴,眾人樂得前仰後合。

不多時,衛三寶親自過來,說是那群親戚都安排好了,又說午膳時候到了,問他們要在哪裡吃。

傅玉衡便道:“族人裡麵有位叫傅軒的,乃是我家恩人的親孫子,萬不可讓人怠慢了他。”

待衛三寶應了,傅玉衡才轉而詢問家人,想在哪裡吃。

他還說了幾處適合擺宴的地方,供眾人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