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上元燈會 轉眼間就到了元宵佳……(1 / 2)

轉眼間就到了元宵佳節, 這一天沒有宵禁,晚上護城河邊還有燈會。

為了讓所有人都能玩好,元宵節的宮宴, 是在上午舉行的。

天子的意思很明顯:家宴是祖宗規矩, 但朕絕不耽誤你們小情侶過節。

傅玉衡覺得他真是個貼心好嶽父, 柳長州與徐輝卻是愁眉苦臉。

很顯然, 比起和公主一起過元宵節,他們寧願在宮裡耗著。

等家宴結束, 柳長州和徐輝告了個罪,就先把傅玉衡拉出來了。

“兩位兄長,你們到底有什麼事?這裡也沒外人了, 直說吧。”

此時此刻,他們三人就站在宮門外的一牆角, 隻要有外人靠近, 他們絕對能第一時間發現。

饒是如此, 柳長州仍舊壓低了聲音,“傅五弟, 咱們自己兄弟,我有話就直接問了, 你可彆怪我冒昧。”

傅玉衡不大高興地看了他一眼,“柳三哥,你這是什麼話?都說了是自己人,有什麼冒昧不冒昧的?”

大膽問,直接問, 最討厭拐彎抹角了。

柳長州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是下定了莫大的決心,“同樣都是駙馬, 為什麼你和公主相處的就那麼好?”

“是呀,五弟,你究竟有什麼秘訣,就能把公主降得服服帖帖?”徐輝真的要好奇死了。

從成婚那天起,河陽公主就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

以前柳長州和他是同病相憐,他還以為做駙馬都得這樣受氣呢。

偏半路上殺出個傅玉衡來,為他們展現了駙馬的另一種打開方式。

原來公主和駙馬也可以夫妻恩愛呀,原來不是所有的公主都盛氣淩人不好伺候呀。

傅玉衡好笑道:“徐二哥你這是什麼話?夫妻之間哪有什麼降服不降服的?做夫妻最重要的是相互尊重,相互理解。”

柳長州皺眉,“我對公主還不夠尊重嗎?現在的問題是我尊重她,但她不尊重我呀。”

徐輝連連點頭,“沒錯,沒錯,她一看見我就沒好臉色,我一個大活人,哪能沒點脾氣?”

傅玉衡看了看左邊的柳長州,又看了看右邊的徐輝,“都是自家兄弟,我有話也直說了啊。”

兩人齊聲道:“就是要你直說。”

“咳,咳咳。”傅玉衡清了清嗓子,“柳三哥,你對東昌公主那不叫尊重,那是諂媚;

徐二哥,你與河陽公主之間之所以一直不合,起因難道不是你洞房之夜喝得爛醉,後續還不肯軟下身段嗎?”

柳長州:“諂媚?”

徐輝:“怪我?”

傅玉衡先說徐輝,“洞房花燭夜,是一個女子一輩子最重要的日子,結果新郎官卻喝的爛醉如泥。

她是公主,彆人不敢當麵說她,誰能保證不會背地裡嘲笑她?

我看河陽公主又是個要強的性子,隻怕徐二哥也未曾好好賠禮,她要能給你好臉色,那你才該害怕呢。”

“害怕,我會怕她?嗬!”徐輝色厲內荏,“自開國以來,就沒哪個駙馬因為和公主感情不好被治罪。”

但柳長州卻說:“的確應該害怕。若是一個人突然做出了與他本性相悖的事,還不夠可怕嗎?”

徐輝茫然了片刻,突然打了個寒顫。

見他嚇得不輕,傅玉衡趕緊安撫他,“其實你的問題也容易解決,在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徐輝若有所思,片刻之後,臉上就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他整了整衣襟,鄭重地對傅玉衡行了個大禮,“多謝五弟指點,若能與公主相敬如賓,他日再來酬謝五弟。”

“那我呢,我呢?”眼見徐輝的問題有了解決之法,柳長州心裡更期待了。

“呃,這個……”傅玉衡卡殼了。

實在是對付傲嬌,他也沒什麼經驗呀。

但柳長州滿臉期待,“沒辦法”這三個字他也實在是說不出口。

傅玉衡沉吟了片刻,對柳長州道:“我觀東昌公主看似不近人情,實則外冷內熱。

柳三哥觀公主言行舉止,不要隻看表麵,要學會透過現象看本質。”

“透過現象看本質?”柳長州皺著眉頭,苦苦思索。

這一句仿佛是點出了關鍵,他好像是要悟了,卻又朦朦朧朧地悟不真切。

還要再追問時,傅玉衡卻直接堵住了他,“這得靠你自己參悟,彆人說透了沒用。”

這時,墜在後麵的三位公主也已經出來了,傅玉衡趕緊對兩人拱手告辭,“柳三哥,徐二哥,公主出來了,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側著身從兩人中間溜了出去,一溜煙就跑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呀?

徒南薰在馬車旁等著他,等他過來了,兩人才一前一後地上了車。

“兩位姐夫拉著你,說什麼呢?”徒南薰隨口問道。

傅玉衡從馬車暗格裡摸了枚話梅,“他們誇你呢。”

“誇我?”

她原以為這三個湊在一塊,必然是說些男人在外麵的應酬,怎麼又牽扯到她了?

“誇你溫柔賢惠脾氣好,與我堪稱夫妻垂範。”

徒南薰愣了半天,突然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什麼誇我,他們是在抱怨大姐二姐不好相處吧?

大姐在我這個親妹妹麵前都趾高氣揚的,對宮裡最得寵的麗妃也不假辭色,可見在外麵有多囂張。”

傅玉衡忽然問道:“你很喜歡麗妃娘娘?”

“怎麼可能?”徒南薰脫口而出。

麗妃得寵也就罷了,宮裡從來都不缺寵妃,而且沒有一個寵妃能夠永遠得寵。

但宮裡的人卻很少有喜歡麗妃的。

因為她的性子太獨太霸道,手段還有些卑劣,總喜歡從那些本就不大得寵的妃子那裡截寵。

六宮為此怨聲載道,偏偏天子喜歡她天真嬌俏,再加上他是孫嬤嬤的女兒,天子心裡更添一層親近。

眾嬪妃隱晦地告了幾次狀之後,見天子總是裝傻充愣不予理會,漸漸的也就明白了,麗妃在天子心中是不一樣的。

但這並不妨礙後宮眾人都不喜歡她。

徒南薰也不喜歡她,因為她對淑妃不大尊重。

“那不就結了?”傅玉衡笑道,“你不喜歡麗妃,我估計河陽公主也不會喜歡她。

但無論是你還是河陽公主,真到了麗妃麵前,還不是得違心地恭恭敬敬。”

徒南薰慢慢聽出點滋味來,目光危險地盯著他,“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不如大姐?”

“絕無此意!”傅玉衡急忙指天劃日,“在我心目中,夫人絕對是天下第二好的女子。”

徒南薰急了,“什麼,我才第二?那第一呢?”

“當然是我娘呀。”傅玉衡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你……哼,你又耍我!”徒南薰氣得錘他。

“哎喲,嗷喲,哈哈哈哈……”傅玉衡一邊喊疼一邊笑,還一邊假意閃躲,嘴裡解釋道,“我隻是覺得你們親姐妹之間,沒必要總是鬨得這麼僵嘛。”

“哼。”徒南薰背過身去,賭氣道,“你就是向著大姐,覺得他比我好。”

“冤枉啊,六月飄雪啦!”傅玉衡覺得他不該姓傅,姓竇才對,最好還得叫竇娥。

徒南薰“噗嗤”一笑,又急忙忍住了,“還六月飄雪,你以為你是竇娥呀?”

“我不是竇娥,卻比竇娥還冤呢。”傅玉衡捂著胸口,瓊瑤式深情,“我一片真心全是為了公主,公主溫柔美麗冰雪聰明,一定能體會到我的一片苦心吧?”

這下子,徒南薰是徹底繃不住了,“你這人,可真是……”

她不得不承認,像這樣一個人待在一起,永遠都不會覺得無聊。

傅玉衡嘻嘻笑道:“夫人好歹給個機會,容我辯解一番嘛。”

“你說就說嘛,我又沒有捂著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