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龜寶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眼花……(1 / 2)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但轉念又想到,這可是聊齋世界,玄學無處不在。

他把那白龜拿起來捧在手裡,一旁的潤筆急忙提醒, “五爺當心, 若是被這玩意兒咬住了, 不見血它是不會鬆口的。”

傅玉衡衝他點了點頭,還是覺得順從自己的直覺,起身走到池塘邊,把那白龜放回了池塘裡。

就算是他的眼睛出毛病了,這種得了白化病的龜也是稀罕物, 放生了也不虧。

那烏龜進了水, 四肢歡快地滑動了片刻,突然轉過身子頭朝傅玉衡張嘴吐了一下,便有一顆白森森的珠子直衝傅玉衡麵門。

他根本來不及閃躲,隻能眼睜睜的看那珠子衝到自己麵前, 接著就覺得額頭一涼, 似乎是有什麼東西鑽進去了。

這番變故,嚇得他渾身冷汗直冒,竟有些後悔把那烏龜給放了。

誰能想到呢,他難得好心放生一回,被放生的竟然還會攻擊他?

那隻烏龜朝他吐了個什麼東西之後,又衝他點了點頭, 便一頭紮進水裡不見了蹤影。

傅玉衡又等了片刻, 覺得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說不定那烏龜真的就隻是惡作劇呢。

仔細想想,人家在這池塘裡生活得好好的, 突然來了他們這群人,不由分說便下了籠子把人家捉了上來。

雖然最後還把人家放了,人家這遭驚嚇可是實實在在的,還不許人家小小報複一下出口氣嗎?

自我開解了一番之後,傅玉衡吐了口氣轉身回來了。

徒南薰歡快地走了過來,把雙手往前一遞,“你看,綠蘿新紮的,好看吧?”

卻原來是綠蘿手巧,徒南薰那幾根漂亮的野雞毛,竟被她搭著兩枚銅錢,順手紮成了雞毛毽子。

傅玉衡誠心讚道:“好看,真是漂亮極了!”

徒南薰立刻得意洋洋,仿佛這雞毛毽子是她紮的一樣。

不過,傅玉衡卻又問道:“你會踢嗎?”

“當然了。”徒南薰驕傲地睨了他一眼,“我在玉泉宮,可是踢遍上下無敵手。”

說著她就把雞毛毽子拋起來,一隻穿著蔥黃秀鞋的小腳仿佛帶著粘性,那毽子在她腳上不住翻飛,一口氣五十幾個,愣是沒落地。

傅玉衡歎為觀止,在一旁拍手歡呼捧場,“厲害,厲害,真是太厲害了!五十八,五十九,好,六十個了!”

幾個小丫頭也都圍了過來,興致勃勃地看著公主踢毽子,而且捧場捧得可比傅玉衡專業多了。

大約踢了七八十個,徒南薰累得腳打顫,那毽子滴溜溜滾在了地上,卻又直愣愣地立著,幾根野雞毛就跟鳳凰尾似的隨風飄搖。

見她香汗淋漓,綠蘿趕緊上前給她擦汗,又讓人到馬車上倒了溫水來,喂她慢慢地喝了半盞。

等緩過勁來,徒南薰便對一群小丫頭道:“彆光看著呀,你們也玩。踢得最好的,我這裡有賞。”

這可真是難得之事,小丫頭們童心未泯,看著徒南薰踢的時候,便個個都有些技癢。

如今又聽說有賞賜,當真個個爭先,不但踢得多,而且花樣也多,看得傅玉衡眼花繚亂,徒南薰也說不得不服。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那所謂的“踢遍玉泉宮上下無敵手”,不過是玉泉宮的小嬪妃和宮女們都讓著她,目的還是為了討她母親淑妃的歡心。

隻不過她自己也被捧得很高興,所以才從不計較,一直裝糊塗罷了。

這幾個小丫頭不是她從宮裡帶出來的,而是她出嫁後郭氏新采買的,比宮裡那些宮女更多了幾分天真鮮活。

而且她們年紀都不大,小的才十歲出頭,大的也才十三。比起伺候人,她們更多的時候,就是郭氏給徒南薰找的玩伴。

因而,無論是徒南薰還是綠蘿紅藻兩個大丫鬟,都隻覷著她們規矩不錯,並不狠拘束她們。

一群小姑娘熱熱鬨鬨地玩了半天,那邊一應湯菜都做好了。

幾個長隨裡有手藝不錯的,不但把野兔、野雞、雜魚等都做成了佳肴,還下池塘挖了藕帶,配著荷葉一起熬了湯。

傅玉衡則是吩咐人把火堆移開,從裡麵扒出兩個大泥疙瘩來。

“這就是你說的叫花雞?”徒南薰湊了過來,蹙眉嫌棄道,“在泥裡包著,能吃嗎?”

傅玉衡微微一笑,拿木棍把泥殼敲裂,屬於雞肉的鮮嫩香氣立刻從縫隙裡鑽出。

“唔,好香啊!”徒南薰立刻就真香了。

因著提前讓人折了荷葉,傅玉衡就把兩隻雞都剝出來,放在了荷葉上,撕了一隻大雞腿遞給徒南薰。

“來,嘗嘗吧。”

見雞肉上並沒有沾土,徒南薰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被熱雞肉燙得嘶嘶哈哈,卻又舍不得吐掉。

其實她成婚之後,家裡的廚子請了有十幾個,每一個都有拿手絕活,雞的做法也吃了有百十種,其中未必沒有能與叫花雞一叫高下的。

隻是叫花雞的吃法十分新奇,又是在外麵吃的,更增三分風味,這卻不是從滋味上來的了。

徒南薰一個雞腿就差不多了,傅玉衡也吃了一個雞腿,剩下的就叫他們分了。

而後,又喝了鮮美的黃鱔田雞湯,還有各種野味。

兩個主子都吃得十分滿意,他們高興了,底下的人也都跟著歡喜。

吃飽喝足之後,傅玉衡又轉到竹林,想著伐兩根大竹子,用刀細細批成竹蔑,好編些精巧玩意給徒南薰玩。

隻是,他看好了一顆又光滑又筆直,約有碗口粗的竹子之後,彎腰正要去砍,竹根部卻突然泛起一陣金光,刺得他眼睛疼。

傅玉衡“哎喲”了一聲,趕緊捂住眼睛直起腰來。

聽見動靜的徒南薰,趕緊丟了雞毛毽子跑了過來,焦急地扶住他,“怎麼了?怎麼了?”

見他捂住眼睛,又問道:“可是叫風迷了眼?來,我給你吹吹。”

“不,沒有。”

他閉著眼睛緩了一會,感覺好多了,便低頭再看那竹根處。

這次卻是平平無奇一片黃土,左近還有兩顆新冒頭的竹筍。

他不禁“咦”了一聲,心說:難不成,剛才是我眼花了?今天怎麼這麼容易眼花?

正想著呢,又是一蓬金光從竹根處鑽出,好在傅玉衡心裡有了防備,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暗道一聲好險。

扶著他的徒南薰,見他又是盯著竹根死命瞧,又是突然閉眼的,被弄得滿頭霧水。

“衡哥,你到底怎麼了?”

又過了片刻,傅玉衡覺得那金光應該散去了,才指著竹根對徒南薰說:“你用心看看那裡,告訴我有什麼?”

徒南薰隻覺得莫名其妙,但見他一臉認真,還是低頭看了看,告訴他,“有些枯黃的竹葉,兩根筍子,還有……一團鳥糞。”

完了!

傅玉衡心裡“咯噔”一聲,呆呆地說:“我都眼睛好像出毛病了。”

先是看見烏龜,覺得它眼睛裡透著哀求之色;現下又從一棵大竹子的根部,兩番看出金光來了。

徒南薰一驚,“怎麼了?怎麼了?是看不清了,還是疼呢?”

“沒事,沒事,就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來,你往後退一點。”傅玉衡擺了擺手,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砍刀,乾脆把砍刀當成鏟子來用,在竹根處挖了起來。

“你挖什麼呢?竹筍得往那邊點。”

傅玉衡一遍挖,一邊說:“我覺得這下麵有東西,挖出來看看。”

卻是他突然想起來,那白龜朝他吐的那白森森的珠子,怎麼那麼像聊齋裡提過的龜寶呢?

不管了,先挖再說。

徒南薰便道:“那你一個人得挖到什麼時候?讓他們過來幫忙吧。”

傅玉衡搖了搖頭,不再說話,隻是專心致誌地拿刀尖刨土。

可這邊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池塘邊的人。潤筆示意大家繼續收拾,他則是擦了手過來看情況。

“公主,五爺這是在乾嘛呢?”

“我也不知道呀,他說下麵有東西。”徒南薰頭也沒回,一直盯著傅玉衡看。

潤筆湊過來,“五爺,要不讓小人挖吧,您歇一會兒。”

傅玉衡沒搭理他,隻管順著自己的直覺往下挖,不多時便挖出了一個約三尺長寬,一尺來深的小坑。

可是,除了泥土和混在泥土裡的竹根與腐葉,什麼都沒挖到。

難不成,剛才真是眼花了?

可哪能連續花兩回?

他撐著膝蓋喘了幾口氣,把砍刀遞給潤筆,“你接著挖,小心點,彆把裡麵埋到東西弄壞了。”

“誒,好嘞。”潤筆接過砍刀,又回身讓小丫鬟拿了兩個馬紮過來,請兩個主子坐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