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探望東昌公主 “太太奶奶們好……(1 / 2)

“太太奶奶們好, 姑娘好。”

綠蘿與翡翠看見李家的馬車,就趕緊上前,笑眯眯地對著馬車行個禮, 並代替李家的仆人掀開車簾,恭敬地請李太太下車。

李太太扶著綠蘿的手, 踩著幾子下來,笑著問道:“上陽公主還好?你們家兩位太太也好?”

綠蘿道:“主子們都好, 公主和太太們特派了我們兩個來, 請幾位貴客進去。”

翡翠也道:“我家太太知曉李太太最愛雲霧茶,特意從家裡帶了來, 李太太可要好好嘗嘗。”

雖然這門婚事是自家先提的,但見傅家人這麼重視,李太太心裡頓時就像大夏天喝了冰水似的,彆提多舒坦了。

這時候,李家兩個奶奶和李二姑娘也從後麵的馬車上下來了,綠蘿和翡翠不經意往唯一的一個年輕姑娘身上掃了兩眼, 都覺得眼前一亮。

那姑娘年紀不大,也就十四五歲,頭上梳著雙丫髻,彆著幾支小巧的珠花, 一張芙蓉麵,兩彎柳葉眉, 挺翹的鼻頭瓊光脂膩,兩瓣櫻唇不點而朱,鼻頭兩側幾點小雀斑更顯俏皮。

再看她身上,衣料不是頂華貴,但裁剪得體, 花樣既鮮活又雅致,看得出來是個極會收拾的女孩子。

饒是綠蘿在宮裡見慣了各色美人,看見這李二姑娘,也覺得眼前一亮。

她尚且如此,更彆說連氏這個準婆婆了。

雙方大人寒暄過後,不等李二姑娘見禮,連氏就一把拉住,眼裡的愛意幾乎要流出來。

“哎喲喲,這就是你們家二姑娘吧?真真是個標誌的可人兒,我恨不得立刻領回家去自己養著。”

李太太笑道:“你可彆誇她,免得她當了真一時忘形,行事越發沒個章法了。”

“你嫌她沒章法,不如就舍了我吧,反正我是喜歡的不得了。”

連氏拉著李二姑娘一起坐了,柔聲問道:“今年多大啦?”

“翻過年剛十五。”

“在家裡愛吃什麼,愛玩什麼,也讀書嗎?”

“家父言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因此我家女兒隻讀《女四書》、《烈女傳》等,其餘學問是一概不知的。”

連氏拍了拍她的手,“比我強,我就是個睜眼的瞎子,大字也不識一個。”

李二姑娘垂頭微笑,“我早聽母親說過您,說您性子最是爽利,為人處事也極是周到,比十個會讀書的男人都強呢。”

說這話時,她無論神色語氣都一派真誠,看得出來都是肺腑之言,並不是有意奉承。

連氏入京之後,見多了那些自詡清高,因他家是新榮爆發之戶暗藏鄙夷的。

今見了李二姑娘這般誠心讚她的,不由更把心偏了幾偏,對這個未來兒媳婦極是認可了。

最重要的是,從李二姑娘的態度裡就可以推測出來,李家雖是書香世家,卻不是那種眼高於頂的,與他們傅家結親也是誠心誠意。

李二姑娘也覺得,這個未來婆婆和她以往見到的長輩都不一樣。

若說和藹自然有,可也不是單純的和藹,似乎並不把她單純當成小輩,和她說話時很注意她的想法,卻又不是天性軟弱沒有主見,更不是著意討好她。

總之,讓她覺得很矛盾,卻又並不覺得討厭。

甚至於,她還很期待和這樣一個完全不同的長輩相處。

這邊連氏拉著李二姑娘不鬆手,李太太和兩位少奶奶,自然就由朱氏和徒南薰婆媳招待。

徒南薰又把當初見家長時那一套拿了出來,表現得略微驕矜卻又不難相處,讓李太太暗暗鬆了口氣。

畢竟這親事若是成了,她女兒是要嫁到傅家來的,有這麼一個公主妯娌,身份上天然就有差距。

若是公主的性子霸道不好相處,吃虧的隻能是她女兒。

如今見上陽公主雖有幾分傲氣,言詞之間門卻十分通情達理,簡直是意外之喜。

更讓李太太安心的,是朱氏言語間門隱隱透露出來:等他們小夫妻成婚之後,三房就自己搬出去住,連氏是個不愛攬事的,李姑娘一進門,就能當家作主。

在朱氏說這話的時候,李太太暗中觀察連氏的神色。

大家都圍著一張桌子坐,這話連氏肯定是聽見了的,卻並無半點異色,很顯然這事她是早同意的。

這就夠了。

有多少兒媳婦進門多年,婆婆都把持著管家權不放的。

總而言之,這場會晤雙方都很滿意。

傅玉衡問起時,徒南薰對李二姑娘是誇了又誇,顯然很滿意這個未來弟妹。

“對了,我讓郭嬤嬤幫忙看了幾處要出讓的宅子,你有空時也去看看,具體哪一處好,咱們早早買下來收拾一番,彆等事到臨頭才手忙腳亂。”

傅玉衡了點頭,“那行,這兩天我就抽空去看看。對了,你什麼時候到東昌公主府去探望大姐姐?”

女子懷孕之後心思敏感,容易胡思亂想。

若是平常人家,女兒懷孕了,娘家母親和嫂嫂們,自然能帶著得用的東西登門探望。

有了自己親娘的安撫,孕婦的心思自然安定,利於養胎。

但皇家的公主不一樣,她們的母親都是宮嬪,宮規森嚴,根本不會為了親情通融。

這個時候,身為親姐妹的河陽公主與徒南薰就極為重要了。

這一點在出嫁之前,淑妃也曾和她說過。

隻是那時候她對兩位姐姐偏見極深,對這種話自然是不以為意,前腳聽過了,後腳就拋諸腦後。

如今她們關係緩和,又恰逢東昌公主有孕,被她丟到犄角旮旯裡的殷殷叮囑,又重新冒了出來,她自然明白傅玉衡的意思。

徒南薰想了想,說:“今天肯定不行,大姐剛診出有孕,家裡必定忙亂。

還有那柳三郎,老大不小了才有第一個孩子,不知有多少話要和大姐說,我才不去討這個嫌呢。”

先前和東昌公主關係不好時,她出於物傷其類,就對整日流連花叢的柳長州十分不喜。

如今她們姐妹和解了,對於柳長州這個不著調的姐夫,她就更加不滿了。

傅玉衡少不得要替自己兄弟說句好話,“柳三哥從前是有有許多惡習,但如今他們夫妻和睦,和從前那些女子全都斷了。

就算是為了大姐姐,這話你在我麵前說說可以,到了柳三哥麵前,可彆露出行跡來。”

徒南薰橫了他一眼,“我又不傻,隻要他以後和大姐好好過日子,乾嘛去觸他的黴頭?”

傅玉衡笑了笑,果斷轉移話題,“不如派人去和徐二哥他們說一聲,咱們約個時間門,一起去探望大姐姐?”

徒南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抓著不放,順著他的話說:“如此也好。都說有孕的女子容易疲累,我和二姐一起去,也省得大姐還要招待兩遍。”

兩人意見一致,當即便叫來兩個管事媳婦,讓她們收拾了一個點心盒子去河陽公主府請安,順便把這件事說了。

河陽公主那邊也有這個意思,那兩個媳婦很快就回來了,告訴徒南薰,“二公主說了,不如就定在明日午膳之後,雙方在雀兒街彙合。”

東昌公主府就建在雀兒街上,兩人在那裡會合,正好一起進去。

徒南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二姐還有彆的話嗎?”

其中一個媳婦回話,“這倒是沒有,不過二公主新得了幾匹南方運來的緞子,說是花色和京城的格外不一樣,勻了兩匹叫我們給公主帶回來。”

徒南薰看了一眼另一個管事媳婦懷裡的包袱,叫她們呈上來,揭開一看,卻見是一批藍底妝花緞和一匹暮山紫的羽緞,那花色的確不是京城這邊的,有些像是番邦傳過來的。

“這是什麼花色,我怎麼沒見過?”

一個媳婦回道:“公主都沒見過,我們就更沒這眼福了。隻二公主說了,妝花緞上的花色叫鬱金香,羽緞上的那個是西番蓮,仿的都是舶來花色,不是咱們大夏原有的花草。”

徒南薰摸著蘇繡的鬱金香,臉上露出喜愛之色,“這鬱金香倒是好看,藍色的底映著這金色的花,既富貴又不顯得俗氣。”

她對那兩個媳婦擺了擺手,“行了,你們下去吧。”

又對綠蘿說:“廚房不是新送來兩碟點心嗎,叫她們拿回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