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六皇子上門 傅玉衡抹了把頭上……(2 / 2)

至於傅家這邊,緊張的不是當事人,而是除當事人之外的所有人。

玉蓮也換了好幾身衣裳,但都是被母親和嬸子拉著換的,還讓徒南薰過來做參謀。

其實徒南薰覺得,穿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見麵之後說什麼。

畢竟玉蓮的顏值在那兒放著,隻要不是癖好過於特殊的,看見她怎麼可能不喜歡?

被母親和嬸子打扮得清新俏麗之後,玉蓮又被嫂子拉著,對了好久的台詞。

聽到下人通報,說是六皇子來了,她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還沒見麵,就對救她於水火的六皇子產生了一絲好感。

——從前怎麼不知道,嫂子比娘還能說。

因者邀請六皇子時,找的借口是傅玉衡新得了一副古畫,請他來一同欣賞,所以六皇子來了之後,先跟著傅玉衡去了西院書房。

徐柱跟著沾了光,得以給六皇子請安,還被六皇子問了幾句功課。

這孩子說話做事都比較一板一眼,不太懂得變通。卻不想,這樣的脾性正好投了六皇子的胃口。

他恪守規矩雖然是裝出來的,但裝了這麼多年,假的也快變成真的了。

再則,在普遍踩低捧高的皇宮裡,懂得守規矩的宮人,對他這種不受寵的皇子來說,那就是天使。

所以,不管他自己是不是真的守規矩,喜歡守規矩的人卻是實實在在的。

古畫傅玉衡這裡儘有,雖然不是新得的,但隻要他不說,外人也不知道。

他準備了幾幅自認為好的前朝畫作,和六皇子就筆法、著色、布局、構圖等討論了一番,順便指點了一下徐柱。

眼見六皇子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傅玉衡乾脆就把自己留存的劇本拿了出來,問他看不看。

喜歡看話劇的六皇子立刻來了興致,拿著劇本看得津津有味。

看著看著他就發現了,劇本上有些地方,和舞台上演繹得不大一樣。

對此,傅玉衡的解釋是,“劇本雖然是固定的,但每個演員對人物和劇情都有自己的理解。

隻要符合整體邏輯,不讓觀眾覺得出戲,演員演繹時有一點小改動,我是從不乾涉的。”

六皇子皺了皺眉,抬眼看他,“若是陛下有件差事交給你攬總,底下的人不按你的吩咐行事,你也不管嗎?”

聽見這話,傅玉衡笑了,“陛下怎麼會有差事給我?我也不是個實乾的料子呀,給我派差事,不是耽誤國事嗎?”

——我就是個鹹魚,就是喜歡不務正業,有正事千萬彆來找我,找我我也乾不好。

六皇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換了一個問法,“你那個京城大劇院,規模這麼大,底下應該也有不少人手吧?

若是劇院裡那些管事的不聽你的吩咐,對你陽奉陰違,你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們去嗎?”

傅玉衡想了想,說:“隻要大體路子不差,最終目標也符合我的預期,中間他們用什麼手段,我不多做乾涉。”

做老板的,就是得給底下人自由發揮的空間。

至於底下的高層領導怎麼管理中層領導,中層領導又怎麼管理基層領導,就不是老板該操心的事了。

規模越大的企業,就越是忌諱越級上報和越級管理。

他的大劇院開了有小一年,早就不是一開始的草台班子了。

再者說了,他也不是那種事必躬親的性子呀。

“他們若是從中貪墨呢?”六皇子頗有些不依不饒,緊接著又問了一句。

傅玉衡立刻表示,“那可不行,該是我的錢,他們一分也不能貪。”

六皇子微微皺了皺眉,看他的目光開始複雜而微妙。

就在傅玉衡以為,他終於要消停了的時候,卻聽他又問了一句,“若是他們壓榨底下人呢?”

傅玉衡滿心無奈,卻又不能不答,隻好道:“我們大劇院規模不大,每個員工的薪水都是我親自發的。”

也就是說,每個員工每月,都有和他直接麵對麵的機會。

誰又能保證,沒有哪個頭鐵的會借機告狀?

而傅玉衡在員工麵前的形象,一向丁是丁卯是卯,稍微有點腦子的管理層,都不敢冒這個風險。

至於以後規模更大了會如何,傅玉衡覺得,若是玄學版的電視機真的能搞出來,影視業會迅速進入繁榮期,大大小小的影視公司也會趁勢崛起,大劇院日後必然會轉型,管理方式自然也要隨之升級。

但凡是他這裡的員工,他都會儘量保護對方的權益。

而他又是這個行業當之無愧的創始者兼領頭羊,這個世界影視界的所有規則,大部分都將從他這裡誕生並推廣。

在發展的過程中,肯定會產生這樣那樣的不公平,但什麼事情都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

很多問題一定得出現之後,才能讓人更加警惕,並修改規則儘量規避。

至於十全十美的規則,對不起,誰也沒這個本事,傅玉衡也隻能儘力。

不過這些,就不適合跟六皇子說了。

六皇子也不知道聽出了什麼,低著頭沉思了好一陣,就繼續去看劇本了。

見他終於不問擦邊的問題了,傅玉衡鬆了口氣,隨手抽了本山川遊記,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也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在他看得入神時,六皇子若有若無地用餘光掃了他兩眼,隨後便若無其事,繼續看劇本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徒南薰親自來請他們到慶馨堂赴宴。

“正好家裡有幾盆早菊開了,六弟今日真是趕巧了。”

六皇子微微一笑,唇角的弧度恰到好處,“分明是三姐疼我,精心培育的名品也願意叫我先賞。”

本來這隻是一句客套話,可進了慶馨堂,看見那幾盆爭奇鬥豔,各擅勝場,關鍵是特彆精神的菊花,六皇子不禁精神一陣。

“三姐,你家這幾盆菊花,究竟是怎麼養護的?”

雖然世間花卉千百種,六皇子最愛的是牡丹,但眼前的菊花養得實在是好,但忍不住想請教一下經驗,看能不能用到培育牡丹上。

夫妻二人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徒南薰假做沉吟了片刻,說道:“彆的都是花匠的功勞,唯有花肥是你姐夫親手調配的。

家裡兩個花匠一開始還半信半疑呢,在你姐夫的堅持下用了之後,這花果然就一天比一天精神了。”

“哦?”六皇子眼睛一亮,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看傅玉衡,“還請姐夫賜教,小弟感激不儘。”

傅玉衡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彆的倒也沒什麼特彆,那配方裡的主要成分,其實就是豆餅。”

“豆餅?”六皇子蹙眉。

“對,就是製作豆油的副產品,既能做點心,也能做花費。”

沒錯,夫妻二人這一唱一和,就是在為推廣豆餅做準備。

豆油可以做成平價產品賣給普通百姓,可副產品豆餅怎麼處理卻是個麻煩。

這玩意兒雖然可以吃,但口感實在不怎麼好,若是沒有糖和豬油做搭配,真的很難弄得好吃。

可普通百姓家裡,誰有那麼多錢去買糖和豬油呢?

有錢人家倒是不缺這兩樣東西,但用同樣分量的糖和豬油,搭配其它材料能做出更好吃的點心,又何必去吃口感不好的豆餅呢?

眼見豆餅越積越多,不就得想法子處理?

春秋兩季種下去的莊稼,用豆餅做肥料消耗量隻有一小半,估計等到秋收的時候,去年積攢的豆餅能消耗一大半。

而剩下的一小半,傅玉衡想出的解決方法,就是做成花肥。

不管六皇子今天來不來,等再過兩日,早菊開得更多,他們夫妻二人都會廣撒請帖,請親戚朋友來家裡賞花。

到那個時候,有養花愛好的必然會出言詢問。

他們當眾說出來之後,就算是自己不喜歡養花的,肯定也會想著買回去一些給花匠使用,讓自己家裡的花開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