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逗弟弟 等徒南薰回來的時候,……(1 / 2)

等徒南薰回來的時候, 天已經擦黑了。

傅玉衡歪在榻上等了她許久,晚膳也已經讓人熱了兩遍,才聽見院子裡傳來喧鬨聲。

“可是薰兒回來了?”他猛然坐起身來, 手裡的書冊滑了下去。

小丫鬟黃鶯就坐在隔間門口紮花, 防備他想喝水吃東西, 隨時可以伺候。

聽見動靜,她把手裡的東西放進籮筐裡,起身笑道:“聽這動靜, 想必是回來了, 我這就去後廚,讓他們把晚膳抬上來。”

“去吧。”傅玉衡擺了擺手,自己也穿上鞋子, 整了整衣裳迎了出去。

才到明堂處, 就看見徒南薰頂著一張氣呼呼的臉, 風馳電掣般走了進來。

“這又是怎麼?”傅玉衡萬分疑惑, “不是說去看看就回來嗎, 怎麼弄到這麼晚?”

還有就是, 今天大家集體中招了嗎?

去找妹妹,妹妹不高興;在家等老婆,老婆也不高興。

“彆提了, 我都快被那群奴才給氣死了?”

徒南薰猛然坐在榻上, 隨手拽過小幾上的扇子,用力扇了起來。

看那架勢,不像是在煽風,反而是在發泄。

傅玉衡思索了片刻,便有些了然,“難不成, 那些莊戶們不老實?”

徒南薰冷笑,“內務府出來的奴才,能有幾個老實的?”

若非這莊子是驟然賞給他們,消息還沒傳過去,她今天搞了突然襲擊,還不知道那些奴才們拿著貪墨的銀子,過得多麼逍遙自在呢。

見她氣的直喘粗氣,傅玉衡上前,輕輕拍著背給她順氣,柔聲哄勸道:“好了,好了。你既然知道內務府的德性,又何必生這麼大的氣?”

他招手示意綠蘿,讓她到後廚去端一碗甜湯,就接著哄老婆,“既然他們手腳不乾淨,把他們全部退回內務府不就是了嘛。”

正好這莊子易主了,如今他們才是真正的主人。

若是原先那些人安分也就罷了,他們最多把莊頭給換了,畢竟能做莊子大管事的,肯定得是主子的心腹。

可他們偏偏不安分,那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至於那些人被退回內務府之後,還有沒有好去處,那就不關他們夫妻的事了。

他們隻是拍電影的,又不是做慈善的。

因著徒南薰噬甜,後廚為了滿足主母的口味,各類甜湯都是常備的。

不多時,綠蘿就端了一碗玫瑰三紅湯來。

玫瑰順氣,正適合徒南薰現在喝。

“來,喝點湯吧,彆再想那些煩心事了。”

傅玉衡接過來,試了試溫度,便舀了一湯匙,喂到妻子嘴邊。

發泄了這麼一通,徒南薰心氣也順多了,便就著他的手喝了半碗甜湯。

據說吃甜的東西,會讓人心情變好。

這個說法不知真假,但此時此刻,徒南薰的確是被這半碗甜湯激起了鬥誌。

“不行,明天我得繼續去。讓衛三寶到牙行去踅摸人手,把這些蛀蟲通通都給換了。”

傅玉衡卻有不同的看法,“其實不用了吧?咱們又不是真要經營莊子,隻等秋收之後,那莊子就要推翻建影城了。”

“那就任他們逍遙法外?”徒南薰實在是不甘心。

——怎麼可能甘心,他們貪的可都是我的錢!

傅玉衡問道:“你今天沒有打草驚蛇吧?”

“沒有,今天帶的護衛少。”這點理智她還是有的,萬一那些人狗急跳牆……

從小的教育告訴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那就好。”傅玉衡微微一笑,雙眼中全冒出冷光,“既然他們想貪,就由著他們貪。你長這麼大,還沒玩過抄家吧?”

徒南薰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說……”

“我也沒玩過。”傅玉衡笑得很有幾分惡劣,“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咱們倆就都補上這個童年。”

彆怪他心狠,徒南薰待下一寬厚,若他們隻是稍微貪墨一點,徒南薰多半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敲打一番以觀後效。

能把徒南薰氣成這樣,那群蟲豸也是人才,貪墨界的頂級人才。

“好!”徒南薰頓覺神清氣爽。

她甚至還抽空反思了一下自己:究竟為什麼要生那麼大的氣?一群蟲豸而已,想處置還不是隨時隨地?

傅玉衡道:“等抄家過後,就把他們退回內務府吧。”

那些人都是在內務府記檔的,他們自然不會隨意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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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又在國子監熬滿一個月的傅石頭就回來了。

無論古今,寄宿生好像都一樣,放假回家就像監獄放風一樣,回家的路上恨不得插上翅膀。

好在國子監的學生允許帶一個書童服侍,傅石頭又是自小在鄉下長大,自理能力比較強,倒也不算狼狽。

隻是他如今年歲長了,嘴唇上長了一圈絨毛。偏他又不到蓄須的年紀,時不時就得剃一剃。

這個年齡段的雄性激素分泌又比較旺盛,因著今天要回家了比較興奮,早上沒有剃胡子,到了下午就是一圈的細茬子。

就這麼一點落魄形象,可把他親娘連氏給心疼壞了。

連氏吩咐廚房做了一桌的好菜,全是傅石頭愛吃的。

傅海有點酸溜溜的,“這小子一回來,你又是噓寒問暖,又是好吃好喝的,怎麼沒見你對我這麼用心?”

連氏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隻顧給兒子夾菜,“快嘗嘗這個紅燒裡脊,你五嫂新招了一個廚子,最會做各種豬肉了。”

“嗯,嗯,好吃。謝謝娘。”

傅石頭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討巧賣乖,吃相十分豪邁。

經常參加各種酒局的傅海看不下去了,“你好歹注意點形象,那些讀書人規矩都多,當心人家笑話你。”

他是個泥腿子,骨子裡就對讀書人多幾分敬畏。

但他兒子傅石頭在國子監混了大半年,卻早把讀書人的嘴臉都看透了。

聽見自家親爹的話,他不由嗤笑了一聲,“他們還笑話我?我不笑話他們便罷了,誰敢來笑話我?”

不是說這世上的讀書人沒一個好的,但最愛爭名逐利,最會鑽營,最會扯著裙帶往上爬的,也都是這群讀書的。

連氏也給自己兒子幫腔,“行了,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少說兩句吧。”

“你看他這個吃相……”

“吃相怎麼了?在自己家裡,講究那麼多乾什麼?”

知子莫若母,連氏很清楚,自家兒子在外麵,禮儀一向周全。

“行,我說不過你們,閉嘴行了吧?”

傅石頭暗暗一笑,低頭專心扒飯。

等桌子上的菜被他掃去大半,他才終於吃飽了,不禁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嗯,舒服!”

學校裡的大鍋菜,實在是沒什麼油水。

縱然他嶽父李司業時常會給他開小灶,但李家也不富裕,飲食也是以清淡為主。

傅石頭這個吃窮老子的半大小子,沒有肉食打底,哪能解得了饑餓?

“對了爹娘,嶽父大人說以我的水平,明年就可以下場考試。他說我這個名字雖好,到底不算正式,就幫我取了個學名。”

其實關於科舉,李司業的原話是,“以你的水平,名在孫山之上不成問題。

若是你誌不在做學問,讀書隻為做官,明年便可以下場了。”

說白了也就是能考上,但得吊車尾。

傅海夫婦十分驚喜,連氏更是連連念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監生下場,隻要考中了就是舉人老爺,舉人就可以做官了。

她也不求兒子能有多大出息,有個官身,不被人欺負,也就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