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君前奏對 太子是個很負責的人……(2 / 2)

“信號就像是無形的絲線,把所有的電視機鏈接在一起。

這些絲線無形無相,卻可以通過陣法裡的靈氣波動傳遞信息。

而信號塔,就是專門管理這些絲線或收或放、怎麼收怎麼放的工具。”

他的解說非常直白,天子微微點了點頭,“就像是宮中供奉用的傳音符?”

傅玉衡不解,“既然宮裡的供奉會做傳音符,為何不令他們多多製作,廣泛應用?”

提起這個,天子就想歎氣,“傳音符雖好,但使用者必須是身懷修為的。

偏偏皇室血脈為天道所尊,也為天道所製,不能踏入修行之道。”

說白了,就是不信任那些供奉,怕他們利用傳音符這個漏洞從中搗鬼,乃至架空皇權。

傅玉衡點了點,表示明白了。

這個緣由,也很符合天子的貪權之性。

為了避免日後的麻煩,他乾脆提議,“不知宮中供奉裡,可有擅長煉器的?

臣請的那位高人固然厲害,但所有環節全靠他一人支撐,難免力不從心。”

反正他從來沒想過做權臣,天子派個厲害的供奉來,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多一個技術人員而已。

而且,這個技術人員還是高層特派,他連工資都不用給。

天子明顯是早有此意,聽了這話連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就說:“就讓徐供奉跟著你吧,他對煉器一道頗有心德,也可與你那位高人相互切磋。”

“陛下放心,鞏先生癡迷煉器一道,必然能和徐供奉說到一塊去。”

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傅玉衡肯定得討點好處。

比如煉器需要的稀有礦石,最好再來點資金支持。

對於前者,天子表示會讓徐供奉一起帶過去;至於資金,邊境正打戰呢,國庫吃緊,天子直接讓他想都彆想。

“好吧,臣自己想辦法。”

天子瞥了他一眼,挑眉道:“你也彆得了便宜還賣乖,有了朕與太子的支持,你要做電影和電視推廣,絕對事半功倍。

等整個大夏都能看上電影時,彆的且不談,隻說你先前提的那個廣告費,就足夠把你撐死了吧?”

至於對他的封賞,且等這件事做成了再一並算,如今就先不提了。

被天子一言說破,傅玉衡趕緊陪笑,“陛下放心,臣一定按律交稅。”

天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到底還是又給了一個恩典,“原本你的劇院,該是按照商稅來交。念在你處江湖之遠不忘憂君,日後電影和電視的所有收益,準你隻交五成稅。”

傅玉衡大喜過望,生怕天子反悔,趕緊謝恩,“多謝陛下恩典,臣一定會全力配合太子殿下,早日完成您的布局。”

大夏的商業稅是十抽一,隻交五成,就是減免百分之五。

這個數看起來很小,但真正算起來就知道,絕對是一筆大收益。

但天子礙於“士農工商”的固有思維,雖然也懂一些樸素的經濟學,卻並不覺得減免一半到稅收是什麼大事。

他之所以減的這麼痛快,全因琉璃工坊這近一年來,給國庫貢獻的稅收足夠多。

天子並不覺得,還有什麼生意,能比鹽、茶和琉璃更加賺錢了。

不過這些和傅玉衡其實沒多大關係。

到了這裡,該是他的事已經說完了,剩下的都是天子和太子之間需要協商討論的。

傅玉衡不想參與,天子也無意讓他參與進來。

因而,他非常識趣地告退,回到玉泉宮,和老婆一起,陪著嶽母大人用了午膳,這才帶著淑妃的賞賜出了宮門。

就在他疑惑,徐供奉究竟什麼時候來的時候,剛進了正院,被他思念了一路的徐供奉,就直接把拜貼送到了他的眼前。

是的,直接送到了眼前。

就是綁在一柄巴掌長的小木劍上,隔空飛到了傅玉衡麵前。

幸而這劍是用來送信的,若是要取人首級,怕是萬裡之外也如探囊取物。

這是下馬威?

傅玉衡按下心頭的驚疑,轉頭吩咐洗硯,“你去大門外,把徐先生請進來。”

由於還不知道這位徐供奉究竟是和尚還是道士,他乾脆含糊地稱一聲先生,免得鬨出笑話來。

洗硯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徒南薰上前,就著他的手看那張拜貼。

傅玉衡微微傾斜了身子,以便她能看得更輕鬆。

看完之後,徒南薰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這位徐供奉……還真是彆具一格。”

傅玉衡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撫,“畢竟是禦賜的人,咱們敬著就是了。”

“也隻好如此了。”徒南薰點了點頭,“希望這不是一個自視甚高的。”

他們夫妻倆為了皇權可以忍,但鞏仙卻是他們請過來的高人,若是讓人家跟著受委屈,哪裡過意得去?

傅玉衡推測道:“這位既然能在宮裡做供奉,想來也不是那種不通人情世故的。”

若當真清高自詡,根本就不會進宮為人驅使。

他們所求不多,你好我好大家好,相安無事即可。

不多時,洗硯就引著一位身穿藏藍直綴,外罩錦斕袈裟,手提錫環禪杖,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大和尚走了進來。

看著這一身打扮,夫妻二人相覷了一眼,隻覺得無比眼熟。

可不就是眼熟嘛,他們拍的《女兒國》裡,唐三藏就是這幅造型,簡直就是百分百還原。

“阿彌陀佛——”徐大師單手合十,先對兩人行了大禮,“貧僧徐智真,見過三公主,見過駙馬爺。”

就在他低頭的一瞬間,傅玉衡清楚地看到,這位徐大師的頭頂並沒有戒疤。

也就是說,雖然他頭發剃得挺光,製服也穿得挺專業,但他隻是一個頭陀,根本不是正經和尚。

一瞥之後,他從容還禮,夫妻二人把人請入正堂,命小丫頭獻茶。

傅玉衡笑道:“也不知道大師喜歡喝什麼,這是今年新出的龍井,權做解渴之物。”

徐大師低頭看了一眼茶湯,臉上的神情沒什麼變化,嘴裡卻說了一句,“宮裡賞點茶葉,自然是好的。”

徒南薰有點驚奇,“這也能看出來?”

徐大師道:“這茶應當是三日之內賜下的,上麵沾染的龍氣尚未散儘。”

徒南薰恍然地點了點頭,“大師還懂望氣之術?”

“略懂一二。”徐大師道,“真正精通望氣之術的,是梁供奉,貧僧不過是跟著學了些皮毛。”

通過和徐大師的閒聊,傅玉衡發現,他可能是誤會人家了。

原本他看著這一身唐三藏同款套裝,又見人家頭上並沒有戒疤,就暗暗猜測這是個性子虛榮的頭陀。

但實際解除之後,發覺這位大師說話很實誠,基本上是問一句就答一句。

若是沒人發問,他就捧著茶盅發呆,既不覺得局促,也不顯得尷尬。

好穩的道心。

傅玉衡索性就拋開了繞彎子的流程,直言道:“徐大師,我請來那位煉器高人,並不在我們家居住。

您是想和他一起住在城外呢,還是讓人在寒舍給您收拾一個清靜的院子?”

徐大師道:“既然那位同行在城外,小僧也去城外同住好了,我二人也可時常切磋。”

他頓了頓,難得主動挑起一個話頭,“不過在此之前,小僧還有一事相詢。”

“大師請講。”

徐大師便道:“方才在門外時,小僧便察覺到,貴府西南角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妖氣,不知公主與駙馬爺可曾知曉?”

西南角?

那不就是宅子裡的大花園嗎?

傅玉衡忙道:“知曉,知曉。那是一窩蜂妖,特地養來采蜜的,並不傷人。”

“那便好。”徐大師點了點頭,當即起身,“如此,便請駙馬爺派一個人,帶小僧與那位高人彙合。”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從這位有些呆性的徐大師身上,看到了幾分迫不及待。

傅玉衡暗道:這位大師,也有幾分癡性。宮裡那位嶽父,對我還真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