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護衛已經距離聞淵很近了。
哪怕有疾風符, 雙方的境界差距也不可能被完全抹平。再說了,聞淵一路都在遭受攻擊,他懷疑自己的肩胛骨已經被護衛之一打斷。
自然還是痛的。但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吃的那一顆回春丹還在起效,還是因為他真的太過於想活, 於是大腦強迫自己忽略痛楚, 聞淵依然能跑。
可是,跑……又怎麼可能跑得過呢?
終於, 兩個築基護衛來到距離聞淵隻有一臂遠的地方。兩人同時出手, 扣住眼前少年手臂!
聞淵就這麼被他們擒住。
他的雙腿在慣性之下依然在奔跑。
應鐘的“嘖”聲落在耳邊, 似是嘀咕:“剛入道一兩個月, 能有五個關竅已經挺不錯了。心性又好,對著我和黃鐘都能跑那麼遠……”是個好苗子。
可惜了。
“可惜夫人不讓你活。”黃鐘把應鐘沒有說完的事情講出來。話音落下,還被後者瞪了一眼。
黃鐘知道,應鐘這一眼的意思是:要你多言?這麼講話, 豈不是給夫人樹敵!
但除了瞪他之外, 應鐘再沒做彆的反應。
兩人都清楚背後緣由。於他們來說,聞淵已經是個活不過一盞茶工夫的死人了。可惜嗎?黃鐘也覺得可惜。但轉念想想,真是個好苗子, 豈不是再過不久就能超越他倆, 得到主家的信任看重, 加上大量修行資源?
這麼一琢磨, 他又覺得聞淵死在秘境中是件天大的好事兒。
黃鐘手上一推,少年直接撞到了地上。
還好是胸膛碰地, 否則的話, 聞淵懷疑自己能因為背後的傷活活被疼死。
即便是到了這種時候,他依然沒有束手就擒。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翻身——痛,肩胛骨壓在地麵的那一刻他眼前甚至冒出了白光——抬起兵器。
馮家護衛的刀, 與黃鐘朝他胸口刺來的兵器撞在一起。
近乎隻是眨眼工夫,陪伴他一路的長刀就被震得粉碎。但這也給了聞淵錯身滾出黃鐘、應鐘攻擊範圍的機會,讓他又一次從兩人手下逃脫!
“嘶……”
劇痛之下,少年微微抽氣。
他想要起身,但動作到一半兒,膝窩就被人踢了一腳。
聞淵又一次倒在地上,他背後,應鐘抱怨黃鐘:“怎麼回事?要你殺個趴在地上的煉氣前期,竟然還能失手!算了,還是我來!”
聞淵再次感受到了朝背後襲來的風。
這一次,他的腿被應鐘踩住,再無法像方才一樣錯身。不過,也是在之前那短暫空隙,少年手指就摸到一樣東西。
正是之前落在地上的長刀碎片。
當下,他在應鐘兵器刺在自己身上之前,做了一件事。
將碎片捏在手中,不顧自己的掌心因為這個動作鮮血淋漓,用最後一點時間門、力氣抬手,將那碎片扔了出去!
黃鐘見他動作,本能地往前一步。想要阻攔,又沒明白少年這是要做什麼。
至於應鐘,他明顯比黃鐘行事順利很多。這會兒,已經聽到了鋒刃破開皮肉的聲音。
少年身體軟了下來,趴在地上,久久不動。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迅速變得冰冷,大量鮮血噴湧出來,轉眼就在身下聚出一片血河。
應鐘、黃鐘的聲音也在耳邊模糊了,不過認真分辨的話,還是能聽到一點他們的講話。
黃鐘先說,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嗎?應鐘說,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去捅一刀。
黃鐘欣然,說這倒是更加保險。應鐘……應鐘沒來得及說與聞淵有關的話,他抽了一口氣,近乎是驚叫:“怎麼回事!?”
地麵上的少年開始笑。
他的麵頰就浸泡在血泊之中,嘴巴也在吐血,於是原本潔白的牙齒被染成一片紅。這樣笑起來,細看竟有幾分癲狂可怖。然而,無論是哪個築基護衛,都再沒有餘力來與他講話了。
他們的視線完全集中在不遠處!
那個方向——黃鐘恨恨地意識到,不正是聞淵前麵扔了什麼東西過去的方向?!
現在,原本隻是一片尋常靈花靈草的地方,竟然冒出一隻妖獸!
雙方隔著數丈距離,可兩個築基護衛已經能嗅到妖獸口中噴出來的腥風!
細看過去,那似乎是一隻老虎。隻是與尋常虎類不同,它的身形更加健碩,光是身長都大了一倍!身上透著一股領地被入侵的憤怒,那雙純金色的眼睛裡似要噴出烈火!
“金眼妖虎!”應鐘叫道,“該死,是三階妖獸!”
簡直荒謬!一個隻有築基以下才能進入的秘境,竟然能有三階妖獸!?
一般來說,妖獸中的一階、二階、三階,正好能對應修士的煉氣、築基、金丹勢力。換句話說,他們兩個築基前期的人,碰上一個金丹修士……
跑,必須得跑!
應鐘和黃鐘頭皮發麻,完全無法思索為什麼妖虎會出現在這裡,轉身就要往山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