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成功扯證 他忽然開始期待新婚之夜的到……(2 / 2)

海小建霎時僵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佟易天遲到的理由,居然是海永利。

以前都是他拿爺爺做幌子,沒想到現在佟易天居然也用了這招。

這是想要走他的路,讓他無路可走了啊!

最重要的是,海小建還想要通過折騰海大成的身體,來威脅海雲桃一家拿出金條。要是佟易天真找了那個什麼秦大娘來做保姆,有人看著,他就不方便了啊。

想到這,海小建忙拒絕:“佟哥,找傭人照顧爺爺自然是好,但是這麼一來,咱們不是成資產階級了嗎?現在是新社會,不可以剝削勞動人民啊!這要是被人舉報了,彆說國安哥了,就連你的工作也會受到影響的!”

海小建這番話裡,帶著明顯的威脅含義。

彆人不舉報,他就去舉報!

佟易天此時看向海小建,眸色深黑清冷,仿佛看著一隻陰溝裡的老鼠:“不是傭人,是家人。秦大娘丈夫早就去世,女兒也嫁給了水瓶廠工人,她一個人在大隊裡待著也無聊,不過是進城幫我忙而已。而且,咱們這些正常群眾和你不一樣,不會沒事就想著去舉報的。”

這個年代,自然是禁止雇傭,那可以上升到剝削勞動人民的程度。

但大夥也有解決辦法:你幫我做事,我出於感激,每個月給你點錢和吃的,人情往來,算什麼剝削啊?就算舉報了,又能怎麼樣?

更重要的是,就像是佟易天說的那樣,一般的正常群眾誰會沒事就想到舉報啊?這海小建這麼熟悉這套,彆是整天就想著舉報人吧?這心理也太陰暗了。

想到這,大家看著海小建的眼神也有了戒備之色。

海小建本來想給佟易天扣大帽子,沒想到反被他扣了大帽子,頓時急到喉嚨乾涸,忙繼續找理由:“這……爺爺他一直是我照顧的,我是怕他不習慣,要不還是算了……”

海雲桃打斷了海小建的話,緩聲道:“小健哥,你放心,秦大娘隻是陪夜以及照顧爺爺的三餐,還有啊,因為男女有彆,所以倒尿盆洗褲衩什麼的都是你的活,你放心,沒人跟你搶,不耽誤你的孝心。”

海小建嘴巴都要氣歪了,誰稀罕搶著倒尿盆洗褲衩了?!

海雲桃再接再厲,還給了海小建另一個驚喜大禮包:“對了,既然爺爺的衣食住行都由秦大娘照料,那爺爺以後每個月的退休工資就讓秦大娘去領,也不再勞煩你經手了。”

一聽說海永利的退休工資都要交給秦大媽,海小建立馬就急了眼,忙叫出聲來:“那怎麼行呢?這麼多錢,怎麼能給一個外人呢?不行,我不同意!”

但沒等海雲桃發作,葉大媽再度主動上前,朝著海小建一通輸出:“海小建,你自己搞搞清楚,誰是外人,你這個不知哪裡來的遠房侄孫才是外人!人家正兒八經的兒子孫子孫女都同意了,要你在這唧唧歪歪?你要是看不慣,自個滾回老家去!還有啊,怎麼你一聽這錢要給秦大媽,就像是被挖肉一樣?你該不會就是盯著這錢吧?!”

葉大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海永利那個老不死的再來偷她的大褲衩。所以她巴不得有秦大媽去照顧海永利,免得海小建這小兔崽子整天沒事就扶著海永利來筒子樓裡打秋風。

而其餘的人聽見葉大媽說這話,也都逐漸醒悟過來:沒錯,這海小建反應這麼激烈,彆是看中海永利的退休工資吧?

這孩子,也太貪心了!

於是乎,大家夥看著海小建的眼神裡也開始布滿了鄙夷。

海小建見勢不妙,當下隻得忙低頭陪笑:“葉大媽說得對,是我腦子一時沒轉過來。那就按照叔叔的意思,讓秦大媽來照顧吧。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先回病房去看看爺爺。”

低眉順眼認錯後,海小建便趕緊溜走。而在轉過頭的瞬間,他眼裡閃過一絲陰冷。

沒關係,那個叫秦大娘的,不過就是個鄉下老太太,他就不信自己對付不了她!

佟易天迅速地捕捉到了海小建表情的變化,刹那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此時,佟易天冷俊的眉目間,覆蓋著沉靜之色。

不好意思,這秦大媽,還真不是海小建能對付的人。

見海小建這個攪屎棍走了,趙淑芬鬆了口氣,趕緊著把領結婚證要用的介紹信拿了出來,塞入海雲桃的手裡,讓她和佟易天抓緊時間,去民政局扯證:“早去早回,回來後我給你們煮火鍋吃。”

趙淑芬是越看佟易天這個女婿越喜歡,恨不得幫他們把民政局給搬過來。

海雲桃和佟易天在眾人的善意催促之下,步出了筒子樓,往民政局方向走去。民政局離鋼鐵廠家屬區還有一段距離,需要搭乘公交車,兩人便在公交車站台等候著。

冬日的陽光溫暖柔和,照在身上,蔓延出懶洋洋的適意。

不知是因為這陽光還是因為佟易天,海雲桃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由衷說道:“謝謝你。”

其實在海小建挑事時,海雲桃在心裡還是小小埋怨了一下佟易天的遲到。誰知道,人家卻是為了幫自己家裡辦事才遲到,實在是太有義氣了。

他們站在樹下,和煦陽光透過樹蔭灑落,映得海雲桃膚如凝脂,整個人呈現出一股靈動的清麗。

佟易天眼眸深沉,淡聲道:“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海雲桃點點頭,也是,大家都是戰友,不用這麼客氣。

餘城是丘陵地帶,地勢起伏不定,就在公交車站的旁邊便是一個斜坡。一位戴著草帽的老大爺正吃力地拖著一輛板車,往上坡走去。

佟易天是軍人轉業,思想覺悟高,看見這情景立馬囑咐海雲桃在原地等候,自己則挽起袖子,走到後方,幫著老大爺把板車推上去。

海雲桃知道自己力氣不足,過去也是添亂,便聽了佟易天的話,乖順在原地等待。

耀眼陽光下,佟易天推著車,小臂肌肉緊實,線條勻稱,因為用力,青筋鼓起,有種色氣的性|感。

海雲桃看著看著,兩隻眼睛裡開始不受控製地冒出“好可惜”的泡泡。

這麼好的身材,居然不行,真是暴殄天物啊。

腦子裡正胡亂想著呢,旁邊忽然有人叫她:“小堂嫂?!”

海雲桃轉過頭來,看見了一張開朗的笑臉,正是佟誌意。

自從和佟易天訂婚之後,海雲桃和佟誌意也見過好幾次。佟誌意性格活泛,海雲桃對他也頗有好感。

此時,佟誌意一雙大眼睛盛滿笑意,他不經意問道:“小堂嫂,你怎麼一個人在這?我哥呢?怎麼剛扯證完,就舍得放小堂嫂一個人出來了?”

“他在那幫忙,我和你哥還沒來得及扯證,現在正要去民政局呢。”海雲桃用手指了指遠處。

順著她的手指望去,佟易天已經幫老大爺推著板車到了坡頂,老大爺正在對佟易天說著感謝的話。

見狀,佟誌意眼眸裡閃過一絲疑惑,皺眉道:“啊?但我哥不是天沒亮就出門了嗎?怎麼你們現在才出發,做什麼耽誤了?”

海雲桃不疑有他,說出了佟易天給的理由:“你堂哥上午去青草大隊接秦大娘了。”

聞言,佟誌意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接秦大娘?秦大娘根本不用接啊,秦大娘這兩天就住在咱們附近的水瓶廠家屬區裡,在她女婿和女兒家裡做客。那很近的,走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這次,皺著的眉頭從佟誌意臉上轉移到了海雲桃臉上。

按照佟誌意這意思看來,佟易天對他們撒了謊?那佟易天一大上午到底是去乾什麼了?

嗬,這孩子,看上去濃眉大眼的,撒起謊來居然臉都不紅,真是小看他了。

正在疑惑之際,助人為樂完畢的佟易天回來了。此時,公交車也停靠在了站點上。佟誌意笑著道:“哥,我們正在好奇呢,你一大早出門,上午到底去哪了?耽誤到現在才去民政局。正好,我也要坐公交車去那個方向,我們一起吧。”

看著佟誌意臉上那清澈而愚蠢的笑容,佟易天眼眸裡掠過一絲清冷的情緒,他麵上不動聲色,低聲道:“不了。”

佟誌意好奇:“為什麼?”

佟易天睨他一眼:“因為你話太多了。”

佟誌意:???

他話哪裡多了?堂哥怎麼可以有了媳婦就忘了弟弟啊!

說完之後,佟易天便帶著海雲桃上了公交車,徒留佟誌意一個人留在原地,伸長小脖子哀怨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如同一隻受傷的卑微的小鵪鶉。

兩人在公交車上坐下,海雲桃偷偷看著佟易天。剛才他自然也清楚佟誌意是說漏了嘴,他會不會跟自己解釋真相?

可看了好幾眼,海雲桃發現佟易天那形狀完美的唇始終輕抿著,沒有想要向她解釋的打算。

海雲桃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沒什麼資格生氣或者要求解釋。畢竟她和佟易天結婚,確實就是搭夥過日子。再說了,她也不用擔心佟易天是在結婚前夕會見其他女人或者乾什麼壞事。

畢竟,他身體條件不允許啊……

這麼一想,海雲桃也就不再糾結了。

兩人在車上坐定後,背著帆布票兜,手裡拿著票夾板的售票員便走到他們麵前賣票。票夾板上有好幾種顏色的車票,上車乘坐一個站三分錢,多坐一個站便加兩分。

民政局要坐兩個站,每人便是五分錢,海雲桃正準備掏錢,但佟易天卻從包裡拿出了一毛錢,交給售票員,禮貌說道:“同誌,兩張票,到民政局,謝謝。”

幫她買了?那多不好意思?海雲桃下意識便道:“那領證回來後,我來買票吧。”

海雲桃其實也不是想分這麼清楚,主要是她和佟易天還不太熟悉,既然是搭夥過日子,這金錢方麵具體怎麼操作,還需要摸索。所以最開始時,還是分清楚更好。

佟易天用那雙漆黑如墨的眼望著她,半晌方道:“好,那回來時你買。”

海雲桃點點頭,佟易天這句話的意思,也是想兩人之間把錢分清楚,那行,以後兩人就經濟獨立吧。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也挺好的。

海雲桃覺得挺好,可售票員卻覺得不好了。

售票員整天和人打交道,也算是見多識廣。可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如此奇葩的一對。分得這麼清楚,又這麼客套,這兩人到底是去民政局領結婚證還是離婚證?

售票員:不確定,再看看。

同樣覺得奇怪的,還有民政局的工作人員。

今天是個黃道吉日,來民政局領結婚證的新人很多。那個年代雖然提倡自由戀愛,可大家都單純,男女間約會也隻是並排走一起,牽個小手就能激動大半個月。而一旦領證,就說明可以住一起,可以進行生命大和諧。所以新人們自然都是紅著臉,低著頭,不敢看對方。

相比之下,海雲桃和佟易天卻非常淡定。

淡定地像是來民政局買大白菜的。

佟易天麵容沉靜,一如既往不辨喜怒。而海雲桃則覺得,他們反正也不會做那種事,沒必要害羞。

民政局工作人員視角——

彆的新人:我們結婚了,我們的終身大事完成了,我們好激動!

海雲桃和佟易天:哦,我們買完大白菜了,可以回家了。

民政局工作人員很奇怪這對新人的相處狀態,不過還是在仔細核對了他們的介紹信,戶口本等資料後,依照程序,給他們頒了結婚證。

那時候的結婚證,更像是獎狀,一式兩份,沒有貼照片。打開後,裡麵有紅旗,五星,鮮花的圖案,還寫有主席的語錄——“我們應該謙遜,謹慎,戒驕,戒躁,全心全意為中國人民服務。”

除此之外,還給每對新人發了一本《新婚夫妻手冊》。

買完大白菜,不,是領完結婚證後,兩人便走出民政局,去了旁邊不遠處的食品店。

那個時候,新人憑借結婚證可以去食品店買兩斤硬糖。佟易天排隊之後,把結婚證遞給售貨員,憑著結婚證,不用糖票,可以購買兩斤水果糖。水果硬糖1塊2毛一斤,一共2塊4毛。買完之後,售貨員便用鋼筆在他們結婚證的角落寫上“糖果已供”的字樣。

在物資匱乏的年代,兩斤糖也是給新婚夫妻的福利。

提著糖,兩人登上了回筒子樓的公交車,找了位置坐下後,海雲桃想起了來時和佟易天約定好了,回程的公交車費她來付,於是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毛錢遞給了售票員。

佟易天全程看著,表情淡然,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售票員覺得奇怪了,一般都是男的付車費,怎麼這一對反過來了?難不成男的是吃軟飯的?

不過話也說回來了,這副模樣,不吃軟飯也挺可惜的。

售貨員:嗬嗬,今天又是見多識廣的一天呢。

海雲桃並不知道在售票員的腦海裡,自己已經成為了“有點東西”的小富婆,付完車費後,她忽然發現坐在自己和佟易天前麵的一男一女,也是剛從民政局領證出來的新婚夫妻。

這倆夫妻正拿著民政局工作人員發的那本《新婚夫妻手冊》,看得津津有味。

有這麼好看嗎?海雲桃正準備也打開閱讀一番,誰知此時,佟易天卻把一樣東西放入了她的手裡。海雲桃定睛一瞅,發現那竟然是一張存折,上麵寫著“活期儲蓄存折”“中國人民銀行”幾個大字。

海雲桃眨巴眨巴眼:“這是?”

佟易天淡定解釋:“這是我當兵時存下的錢,以後我的工資還有這些存款,都由你來管理,要買什麼你自己安排好就行,就當是零花,不用跟我交代。”

海雲桃打開存折,發現佟易天的存款居然有1253塊3毛8分錢,頓時激動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一千多塊錢的零花錢?!

等等,這是在考驗她嗎?她可經不起考驗啊!

海雲桃這才知道,原來佟易天不是要和自己在金錢上分清楚,他是把錢全給她管理了。

海雲桃能怎麼辦呢?

她也隻能興高采烈地收下了。

恩,夫妻之間,一毛錢可以分清楚,但是一千塊就不用分得這麼清楚啦。

海雲桃正陶醉地嗅著存折散發的芳香,此時忽然發現坐在他們前排的那對新婚夫妻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兩張臉猛然漲紅,如同兩顆小番茄。

那女同誌低聲,用害羞到極致的聲音道:“你可要看清楚,讀仔細了,新婚之夜……一定要……要按照上麵吩咐進行。”

男同誌也低聲道:“你放心……新婚之夜……我一定……會關心愛護你……不會影響咱們工作的……”

他們倆是在乾啥呢?

海雲桃實在好奇,便也翻開了《新婚夫妻手冊》,終於找到了書上的相關內容——

“革命夫妻在新婚之夜,要先團結,後緊張,本著循序漸進,由淺入深的原則。尤其是男同誌在一開始時,要特彆注意謙虛,謹慎,戒驕,戒躁,關心和愛護革命女同誌。”

循序漸進?由淺入深?怎麼寫得像新婚之夜兩個人要打架似的?

海雲桃繼續翻去,看見了另一段文字——

“革命夫妻每一次不宜將運動深入持久地進行下去,以免影響休息。要保持充分的睡眠,以便第二天能以飽滿的激|情投入到火熱的革命工作中去。”

“運動”“深入”“持久”,幾個詞語,讓海雲桃恍然大悟。

她就算是再遲鈍,也都明白了,原來這本書說的就是夫妻之間那回事。

啊,國家為了他們,真是操碎了心啊!

正看得入神,海雲桃發現,佟易天也跟著看了起來。

他輪廓分明,眼窩有些深,此時那漆黑的眼眸底,有某種複雜的暗光掠過。

但那眼神落在了海雲桃的眼裡,卻自動翻譯成了失落的含義。

糟糕,前麵那對小夫妻的話,以及書上的內容,豈不是在往佟易天的小腰子上撒孜然嗎?

新婚之夜,他根本不可能“深入”,以及“持久”,和“運動”呀!

海雲桃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畢竟人家佟易天剛才還給了她1253塊3毛8分錢的巨款零花錢,怎麼能讓他難過呢?

想到這,海雲桃忙低聲安慰道:“沒關係,彆人是彆人,我們是我們,不用理會這書上的內容。”

什麼“循序漸進”“由淺入深”啊,都用不著,他們新婚之夜隻需要蓋棉被純聊天就行。

可這話落在佟易天的耳朵裡,卻有了彆的含義。

不用理會書上的內容=不用“循序漸進”=需要“將運動深入持久地進行下去”。

佟易天的腦海裡頓時響起了鹿茸酒警報,這是可以說的嗎?

他的新婚妻子,真的好勇。

佟易天看向海雲桃,此時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灑在她精致雪白的麵頰上,映出了金色的絨毛,像是一顆蜜桃,有著不自知的風情。

看著看著,他的眼眸越發深黑,濃到逐漸發燙。

他忽然開始期待新婚之夜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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