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搗毀人販子團夥 小二啊,奶奶蛋疼,可……(1 / 2)

果不其然, 隻見那老太婆一改剛才對孫湘湘的誇獎,指著她的鼻子尖聲痛罵道:“你這個賊婆娘!爛了心腸的貨色!你剛到底給我的寶貝小孫子吃了什麼呀?我寶貝小孫子現在疼得腸子都要斷了,在地上不停打滾!說,你是不是給我寶貝小孫子下毒了!老大, 趕緊抓住她!不能讓她跑了!”

孫湘湘這是第一次出遠門, 哪裡遭遇過這種事情, 當即嚇得麵色慘白, 顫抖得仿佛是一朵風中飄零的小白花,她戰戰兢兢辯解道:“沒……沒有啊,我就給他吃了大白兔奶糖啊……那,是, 是供銷社裡買的,我也吃了啊, 怎麼可能有毒呢……”

老太婆的大孫子, 一個滿麵橫肉的男人衝過去,一把揪住孫湘湘的手臂, 把她跟小雞崽一樣抓起來, 張著大黃牙道:“我弟弟吃完了你給的糖, 就開始鬨肚子,你給的東西一定是有毒的!這馬上就要到寧安火車站了, 你跟我一起下去,陪著我弟弟去醫院做檢查!如果我弟弟沒事,我們就放你走,如果有什麼事,你得要負責到底!你要是敢不去的話,我就馬上報案,說你謀害人命!”

車廂內的其餘旅客看見他一個大男人這麼粗魯地拖著一個小姑娘, 便開始出聲勸道:“彆動手啊,有什麼話好好說……”

可是剛一勸,那個麵目猙獰的男人便用力瞪了過來,粗聲粗氣地道:“我弟弟現在生死未卜,你們少管閒事兒,誰要是看不順眼的話,就跟著我們一起去醫院,我正差個墊錢的人呢!”

大家本來就是萍水相逢,此時聽男人這麼說,也都紛紛不敢再勸。

孫湘湘從沒經曆過這種事,此時想到自己居然要背上人命,嚇得整顆腦袋都迷迷糊糊的,當下為了擺脫嫌疑,忙點頭道:“那行,那我……我跟你們走,一起去醫院檢查。”

看著這一番操作,海雲桃忍不住皺眉,她總覺得這一家子人不對勁。

那大白兔奶糖孫湘湘也吃了,吃完也沒事,怎麼那小孩就出了事,而且偏偏是在即將要到站的時候出事,這也太巧了吧?

就在老太婆的大孫子抓住孫湘湘時,老太婆的一雙綠豆眼則盯住了海雲桃。她不動聲色地來到了海雲桃身邊,隨即忽然向後一倒,額頭撞在了臥鋪的鐵杆上,她立馬高聲叫嚷起來:“哎喲喂,殺人了!這丫頭要殺人了!”

演技之高超,不輸給後世的老戲骨。

老太婆的二孫子也是演技派,慌忙過去詢問:“奶奶,你怎麼了?!”

老太婆嘴裡罵罵咧咧,嘰嘰咕咕地,在不斷控訴著海雲桃:“……老二,這丫頭推了我,她推了我!……”

海雲桃:???

皇額娘推了熹娘娘?

海雲桃此時徹底感受到了烏拉那拉氏的冤屈——你不要霞說哈!

那老太太嘴裡嘰嘰咕咕地,在說著自己頭疼頭暈,要二孫子把海雲桃一起拉著下火車,去醫院陪著她看病。在捂住頭假裝受傷的同時,那老太婆悄悄睨著海雲桃,眼裡露出了陰狠奸詐的精光。

海雲桃終於明白了——這群人就是人販子!

沒錯,他們演出這麼大一場戲,就是想把她和孫湘湘帶下車,把她們給拐賣了!

危險!

海雲桃心頭猛跳,當下忙高聲尖叫:“救命,他們是人……”

可惜,還沒等她說完,那個麵色凶惡的二孫子也衝了上來,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海雲桃隻聞到他手上有一股異樣的味道,隨即,她渾身無力,腦子也瞬間迷糊了。

她隻聽見,那二孫子用粗啞的聲音,不斷叫嚷道:“你居然把我奶奶給撞傷了!不行,你今天必須也跟我們去醫院!你必須得負責!”

此時的海雲桃吸入了不明物體,腦子裡白茫茫一片,也不知道反抗,就這麼被他們給架著,走出了車廂。

那群人是慣犯,動作極快,捂住海雲桃嘴的時候,是背對著眾人的。車廂裡的其餘乘客並沒有注意到他做了什麼,隻發現海雲桃不再反抗,乖順地跟著他們走,還以為海雲桃是害怕老人出事,所以同意下車去醫院負責。也因此,沒有人進行攔阻。

就這樣,大孫子抓住了孫湘湘,二孫子和老太婆則抓著海雲桃,幾人一同走出了車廂。此時,寧安站也到了,火車停下,幾人快速下了車。

寧安站是大站,乘客眾多,人潮洶湧,他們很快便淹沒在人群裡,無人注意。

海雲桃被那老太婆以及二孫子給一左一右抓住,眼神僵直地聽著他們的低聲對話。

隻聽那老太婆沉聲問道:“對了,小三和小四呢?他們剛才在前麵的臥鋪車廂裡,有沒有得手?”

老太婆的二孫子興奮地說道:“奶,你放心,我剛在火車上跟他們見了麵,他們得手了,也拐了一個女的,已經迷暈了。剛我跟他們說好了,咱們還是在老地方——火車站東麵牆角那等著。那裡,提前就準備好了一輛馬車,把這幾個女的放在那馬車稻草堆裡麵蓋著,誰也看不出來,他們動作比我們快,應該早就在那等著了。奶,咱們這次可有大收獲啊,這幾個女的長得都好看,到時候可以賣大價錢呢!”

老太婆得意地哼了一聲,道:“還用你操心?我早就找好買家了,會山村馮家三兄弟,他們老子湊了大筆錢,已經把定金付給我了,到時候給他們挑一個女的送去,給那三兄弟做媳婦。”

二孫子疑惑地問道:“我們去年不是才賣給他們一個女的嗎?怎麼他們又要買?”

老太婆毫不在意地說道:“對了,那天你剛好不在,所以不知道,你幾個兄弟都知道。那女的不服管教,整天就想著跑,被打死了。”

海雲桃雖然被藥迷得暈暈乎乎,但此時聽見這話,仍舊感覺頭皮陣陣發麻。

那話裡的語氣,就仿佛是死了隻螞蟻那麼自然。

老太婆看向海雲桃,眼裡覆蓋上戒備之色,囑咐道:“這女的鬼主意太多,等會兒到了地方,先給她多灌藥,把她灌成傻子,然後再賣。”

二孫子嘖嘖歎息道:“奶,這女的長這麼漂亮,灌藥成傻子就太可惜了。”

老太婆瞪他一眼,低聲斥道:“女人不就跟豬啊狗啊一樣嗎?隻要能生孩子,你管她是癡還是傻?到時候,就把她賣給馮家三兄弟,那家的幾個男人,可是出名的脾氣暴,送過去先打斷她的一條腿,這小貝戈人剛才傲得很。行,我就把你賣去做豬做狗,我看你還驕傲個什麼勁!”

海雲桃聽著,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隻想嘔吐。不是因為她剛剛吃了什麼,而是因為這些人性當中濃鬱的惡。

就在她即將要吐出來的時候,海雲桃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白光,等回過神來時,她發現自己仍舊站在臥鋪車廂裡。

應該是出現了“口口”,導致劇情又倒帶了。

不過海雲桃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仍舊在提醒著她,預知畫麵對話中那些可怖的事,卻是真實存在的。

那老太婆正演戲演到精彩處,她假裝被海雲桃推了一把,頭撞在臥鋪欄杆上,正控訴著海雲桃推了自己。

那二孫子也假裝過去關切詢問:“奶奶,你感覺怎麼樣了?這丫頭居然不顧你這麼大年紀,下手這麼重,你可千萬挺住啊!”

此時,海雲桃的眼前出現了一段劇情文字——【那老太婆跟馬上要斷氣了般,哀聲叫道:“小二啊,奶口口疼,可疼死我了!她居然敢推我,趕緊抓住她,讓她送我去醫院啊!】

和以往一樣,“口口”兩個字,再度開始閃爍。

海雲桃想要給“口口”燒高香了,口得好,口得秒,口得呱呱叫,簡直救她狗命!

感謝完後,海雲桃馬上進入解碼“口口”環節。

第一個“口”裡,非常好解碼,肯定是“奶”字。

畢竟老太婆自稱奶奶。

而看著第二個“口”,海雲桃就有些犯難了。

到底是哪個部位疼,才會被“口口”?難不成,全身上下還有不能夠疼的位置?

當然了,老太婆捂住了額頭,應該是頭疼,可是頭疼,疼的是如此光明磊落,如此冰清玉潔,如此堂堂正正,怎麼可能被“口口”呢?

不可能的嘛。

不過等等……

海雲桃默默地把那四個字排列起來,重新讀了一遍,然後她就曬乾了沉默。

好吧,“頭疼”雖然很堂堂正正,但是排在“奶奶”後麵,就不太那麼光明磊落了。

海雲桃不得不承認,在氣死作者這方麵,“口口”是非常有天賦的。

果然,第二個“口”裡,是“頭”字。

頭疼。

“奶奶”渾身都可以疼,但是千萬不要沒事接“頭疼”。

對大家都不好。

在依次填入了看起來不那麼冰清玉潔的兩個字之後,此次解碼“口口”成功。

海雲桃馬不停蹄地進入了劇情的修改環節——【那老太婆跟馬上要斷氣了般,哀聲叫道:“小二啊,奶#奶蛋#疼,可疼死我了,#她居然敢推我這個人販子#,趕緊抓住她,#把她賣去深山老林裡啊#!】

雖然老太婆沒有蛋,可是在海雲桃看來,這個老太婆,自己本身就是女人,可卻幫著欺負女人,完全就是個精神老頭,那就讓她如願吧。

在修改完劇情後,老太婆開始哀叫起來,一鼓作氣非常流暢地把話說了出來:“……奶奶蛋疼……我這個人販子……賣去深山老林!”

老太婆的一句話,讓車廂裡的人震驚三連。

什麼?她居然有蛋?!

什麼?她居然是人販子?!

什麼?光天化日的,居然還想把兩個姑娘賣去深山老林?!

現在可是解放後的新社會啊,居然如此膽大包天!也太囂張了吧!

那老太婆的二孫子本來是想要衝過來,用藥暫時迷暈海雲桃,把她給弄下火車。可沒想到,他奶奶居然說出了那番真心話,當場怔住,一雙綠豆眼眨巴眨巴。而那揪住孫湘湘的大孫子,也張著大黃牙,紅著眼,恨不得當場咬死他奶奶。

而老太婆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自報家門,把他們是人販子的事說了出來。霎時隻覺得自個是遇了鬼,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蔓延,整個人抖得就跟得了帕金森症似地。

車廂裡的乘客反應過來,群情激奮,趕緊高聲叫道:“居然是人販子,快攔住他們,彆讓他們跑了!”

大孫子和二孫子聽見喊聲,瞬間回過神來,同時直接奪門而逃。

寧安站就在前方,火車已經在減速,馬上就要停下,隻要門一開,他們就趕緊衝下車,混入人群之後,誰也找不到他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們隨便在哪個地方躲一段日子,再卷土重來,繼續拐女人賣錢!

雖然這兩人的算盤打的是“劈啪”作響,隻可惜他們遇見了海雲桃。

這個時候,每個臥鋪車廂的靠窗小桌上,都放置有一個熱水瓶,裡麵裝著的是滾燙熱水,供旅客們飲用。

剛才,海雲桃修改完劇情之後,趁著老太婆在自報家門時,第一時間便來到了窗戶邊,快速拿起了熱水瓶,把瓶塞打開,守在了車廂門處。

果不其然,當老太婆說出自己是人販子之後,她的大孫子和二孫子轉身拔腿就要往車廂外逃跑。

可是剛轉身,他們便被滾燙的熱水擋住了去路。

海雲桃拿起熱水瓶,毫不吝嗇地朝著他們潑了過去。

海雲桃覺得做人要厚道,打人不能打臉,自然,潑人也不能潑臉。

所以她潑的方向,是大孫子和二孫子的腰部以下。

隻聽那大孫子和二孫子發出了淒厲的慘叫,滿麵漲紅,青筋暴起,捂住自己的傷處,癱在地板上,跟鼻涕蟲一般扭來扭去。

大夥一看,頓時了然了。

老太婆沒有蛋疼,可最終,是大孫子和二孫子承受了蛋疼。

這蛋不僅疼,而且起碼也是七分熟了。

車廂裡的圍觀群眾隻能說:乾得好!

眼瞅著自己大孫子和二孫子在地上“嗷嗷嗷”地慘叫,老太婆從剛才的驚懼中回過神來,看向海雲桃,眼裡布滿了仇恨而瘋狂的血絲。

她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拐了這麼多的女人,沒想到最後居然栽在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纖弱毫無攻擊性的小貝戈人手裡!老太婆尖叫一聲,伸出指甲,朝著海雲桃的臉劃去。在被抓住吃牢飯之前,她一定要撕爛這個女人的臉蛋!

老太婆的動作實在是太快,車廂裡的乘客都沒有反應過來,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如同深山老妖般,撲過去襲擊海雲桃,來不及製止。

可就在老太婆伸出尖利手指的同時,海雲桃也快速揮動了手裡的熱水瓶,隻聽“咚”的一聲悶響,那熱水瓶砸在了老太婆的額頭上。

老太婆被砸到眼冒金星,腦子空白,她停止了進攻動作,捂住額頭,呆呆站在原地。

老太婆是呆住了,但海雲桃不能呆住,她繼續拿著空熱水瓶,朝著老太婆的頭敲擊著。

她敲老太婆腦袋的姿勢,就跟敲木魚是一樣的頻率。

圍觀群眾仿佛看見老太婆的頭頂不斷冒出“功德+1”“功德+1”“功德+1”……

熱水瓶和老太婆同時都震驚了。

熱水瓶是萬萬想不到,自己除了裝熱水,還有當木魚的功能。

而老太婆也萬萬想不到,這手無縛雞之力,纖弱毫無攻擊性的小貝戈人,居然揮著熱水瓶,敲得她滿頭大包,敲得她眼冒金星,敲得她魂飛魄散。

海雲桃敲出了節奏,也敲出了憤怒。這個老太婆,明明自己也是女人,卻殘害了那麼多的無辜婦女!身為女人,不把自己當人看就算了,還不把自己同類當成人,簡直是罪孽滔天!

終於,老太婆被敲得功德圓滿,就這麼癱倒在地上,眼前金星滿布,再無還手之力。

這個年代,火車上有民兵駐紮,負責抓逃票人員以及治安管理,此時聽見響動,民兵們趕來了車廂,忙詢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海雲桃放下熱水瓶,回想起自己差點被拐賣的劇情,眨動了水潤清澈的眼,驚魂未定地道:“民兵同誌,他們是人販子,差點把我們拐賣了,他們好可怕!”

民兵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兩個男人,以及被砸得滿頭包的老太婆,再看了看海雲桃手上拿著的熱水瓶,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民兵:不好意思,我們覺得你更可怕。

這位女同誌,請你放下武器……不,放下熱水瓶再跟我們說話。

車廂裡的其餘乘客從震驚裡醒悟過來,忙七嘴八舌地跟民兵們講述了剛才發生的事——

“民兵同誌!這老太婆嘴快,把自己是人販子的身份說了出來,趕緊把他們抓起來呀!”

“對,還好有這位女同誌潑熱水攔住他們,不然他們就跑了!”

“光天化日的,他們就敢拐賣姑娘,膽子真是太大了!絕對是老手啊!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了!得抓住好好審問啊!”

民兵們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這一隊人販子如此囂張,分工明確,流程嫻熟,顯然是老手,不知有多少婦女被他們拐騙了,這明顯就是大案,絕不可小覷。於是,民兵長當即下了命令:“把他們綁住,咱們在前麵寧安站下車,送去寧安派出所好好審問!”

一聽寧安站,海雲桃立馬想了起來,剛才在預知劇情裡,她看見寧安車站的馬車上,還有一個被拐的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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