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搶錢夫妻 這對搶錢夫妻,實在是太般配……(2 / 2)

哼,簡直比他還虛偽!

想到這,汪炳榮忙笑著道:“哎呀,你們也知道,我媳婦整天就待在家裡,也沒什麼見識,女人家就喜歡胡說八道,彆和她一般見識。”

其實“佟易天媳婦醜得嚇人”這個傳言,是汪炳榮讓朱巧蘭到處宣揚的。不過出事的時候,把這口鍋讓他媳婦背是再好不過了。

男人的鍋,就得讓女人背。

不過老王可不想慣著他,語含深意地笑道:“汪場長,這也不怪你媳婦,每個人的審美和品位不一樣嘛。也許在你媳婦兒眼裡,那些美的香的,都是不好的。反而那些臟的臭的,她偏偏要當個寶呢。”

大夥細細琢磨這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是了,朱巧蘭整天都疑神疑鬼,總是覺得她家汪炳榮天下第一好,所有女人都喜歡他。

按照老王的意思,這汪炳榮不就是那些臟的臭的嗎?

聞言,汪炳榮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牙齒暗自咬得“咯咯”作響。

這個老王,一會兒詛咒他斷子絕孫,一會兒又罵他是臟的臭的,嘴可真毒啊!

不過現在不是收拾老王的時間,汪炳榮忙朗聲提醒旁邊的利族老鄉道:“哎呀,這祭祀時間快到了吧?這雞已經被燉了,沒有祭品,到時候阿明神生氣了可怎麼辦啊?”

利族老鄉瞬間回過神來,沒錯,現在可不是看仙女的時候。

於是,他們再次舉起了農具,準備砸了農場的小廚房,讓阿明神息怒。農場的知青也在氣頭上,哪裡準許他們砸,趕緊來攔阻。

就在這場架一觸即發之際,眾人卻聽見海雲桃用輕軟乾淨的嗓音問道:“祭品用羊可以嗎?”

什麼?羊?

大夥的鋤頭再次停下,轉頭看向了海雲桃。

海雲桃伸出纖長的手,指了指貨車的後車廂,道:“我帶來了三隻巴瓊山的黑山羊,可以給你們一隻拿去做祭品,黑山羊又肥又大,你們的神明應該會高興的。”

海雲桃雖然才來,可是看他們的樣子,聽他們的對話,也明白了七八分,知道這夥人應該是因為祭品而爭吵。

她雖然沒有雞,但是她有羊啊。

原來,金鳳喜的父親所說的“三隻大禮”,就是指三隻黑山羊。

金鳳喜父親是肉聯廠副廠長,肉聯廠每年都會去巴瓊山的巴鄉收購黑山羊。今年也是一樣,廠裡收購了三隻黑山羊,準備分給職工做福利。金鳳喜父親便把那三隻黑山羊直接送給了海雲桃,作為救了女兒的謝禮。

隨後,他動用他們家的全部存款,再去巴鄉收購黑山羊發放給員工,這樣也不耽誤。

此外,金鳳喜的父親還拜托廠裡的司機,順便把海雲桃和三隻黑山羊一同送來農場。

隻是司機座和副駕駛座都已經有了工作人員,所以隻能讓海雲桃和三隻羊一同坐在後車棚裡。

海雲桃倒覺得沒關係,這個年代,有貨車坐就很不錯了。

可她沒想到,這三隻黑山羊完全是羊中霸主,格外凶悍。一路上不斷霸淩她,對她吹胡子瞪眼,作勢要用羊角去頂她,這就算了。最可恨的是,它們還一直對著她吐口水!

簡直豈有此理!

她可是剛才剿滅過一個人販子團體的女人啊,居然被羊吐口水,真是太屈辱了!

屈辱歸屈辱,但海雲桃一個人也打不贏三隻羊,所以隻能夠弱小無助可憐地蹲在後車廂角落,接受三隻羊的霸淩。

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海雲桃一聽祭品,連忙指著三隻羊中,對自己吐口水吐得最勤奮的那隻羊,眼裡有著清澈的殘忍:“那隻羊是最大最肥美的,就挑它做祭品吧。”

霸淩團夥首領羊頓時悔恨終身:咩!咩!咩!惹錯人了,達咩!

普阿迪看了那隻黑山羊,毛色烏黑,膘肥體壯,威武有力,作為祭品,無可挑剔。於是他做了手勢,讓族人趕緊把羊牽回去祭祀。

霸淩團夥首領羊沒有悔過的機會,就這麼被利族老鄉給“咩咩咩”地拉走。

一場危機,就這麼化解了。

汪炳榮好不容易下了一盤棋,居然被海雲桃就這麼毀了,眼內不由閃過憤恨之光。他整理好表情,笑著道:“弟妹真是福星啊,一來就幫了佟場長這麼大的忙。既然事情已經結束,那我們就散了吧,不耽誤你們新婚夫妻團圓了。”

汪炳榮說完就想腳底抹油溜走,但這個時候,佟易天卻攔住了他。

佟易天麵上沒什麼表情,可高挺身材卻給人以無形的壓迫感:“汪場長,偷祭品的真凶還沒有找到,事情可不能這麼結束了。不如我們把第三農場和第四場農場的人都叫來,讓所有人都挽起褲腿,檢查下小腿上是否有狗咬過的傷痕。”

汪炳榮眼皮一跳,忙拒絕道:“這可不行!這事是在你們第三農場廚房裡麵發生的,憑什麼要檢查我們第四農場的全部知青呢?我倒沒什麼關係,不過第四農場那些知青們要是鬨起來,往上報告,可收不了場啊!”

佟易天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毫無溫度的笑:“說得也是,那我就隻檢查夏知青一個人吧。汪場長,我們都退了這麼大一步了,你要是還拒絕的話,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汪炳榮頓時心跳如雷,背脊爬上了冰冷的汗珠。他這才醒悟過來,原來佟易天剛才那番話,就是在給自己設套,從頭到尾,他隻是想檢查夏知青一個人。

汪炳榮的麵具開始有了裂縫,他心頭狂跳,眼裡也有了慌張之色,忙道:“檢查是可以,隻是不巧,夏知青今天一早就給我請假,說有事回家探親去了,不如等他回來再檢查吧?”

聽他這麼一說,在場所有人臉上都有了鄙夷懷疑之色。

這汪炳榮,明顯就是有鬼啊!

隻是按照規定,知青確實可以給場長請假,回家探親。如果夏知青兩個月後再回來,到時候傷都養好了,證據也沒有了呀。

汪炳榮就是這樣的想法,他決定稍後趕回第四農場,就讓夏知青馬不停蹄逃回老家,躲著養傷,消滅證據。

到時候就算是大家再懷疑,可是沒有證據,又能拿他怎麼樣呢?

可就在汪炳榮的如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時,老王眼尖,忽然看見了前方不遠處的一個身影,忙叫出了聲來:“喲,那不是夏知青嗎?!”

大夥順著他的聲音往前方一看,果不其然,前麵樹林裡,一個瘦高個,長得像猴子般的人,正在往反方向逃跑,那不是夏知青還能是誰?

說時遲那時快,老王以及第三農場的幾個年輕知青趕緊追了上去。

雖然距離比較遠,可夏知青因為腳上有傷,跑步時一瘸一拐,耽誤了速度,所以沒多久,便被老王他們給追到,撲倒在地。

老王當場便挽起了夏知青的褲腿,大家赫然看見,夏知青的小腿上,有狗咬過的新鮮傷痕。

其餘知青都出離憤怒了:“好啊,偷祭品並且汙蔑我們的,果然是你!”

證據確鑿,夏知青無法抵賴。

那隻七彩錦雞確實是他偷的,他是受了汪炳榮的指使,故意在利族老鄉要祭祀阿明神這天,去偷了祭品。在偷雞時,他不小心被狗咬了,不過幸好傷得不算嚴重,他自己擦了藥,進行了簡單包裹。隨後又在第四農場的小廚房裡把雞殺了進行燉湯,再偷偷來到第三農場小廚房裡,將七彩錦雞的雞湯和毛放在裡麵進行陷害。因為時間短暫,再加上周日時,第三農場知青大多都外出了,所以並沒有被人發現。

夏知青做完這一切之後便回到了第四農場宿舍裡,畢竟是做了壞事,他心裡有些忐忑不安。而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第三農場遲遲沒有消息,汪炳榮也沒有回來,他慌了神,便偷偷地來到第三農場旁邊的樹林裡麵,想要遠遠查看下情況。

可誰知道運氣這麼不好,卻被逮了個正著!

老王和第三農場知青們把夏知青給押到了眾人麵前,當眾審問。

佟易天居高臨下望著他,一雙眼沒有情緒,卻無端讓夏知青感覺到了冷漠的恐懼:“你和利族老鄉無冤無仇,和我們第三農場也沒有任何淵源,既然沒有動機,陷害我們肯定不是出自你的意願。那麼,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夏知青,不要為不值得的人背上處分。”

佟易天的嗓音不輕不重,可是每個音節,都敲打在夏知青的骨頭上,讓他癱軟。

夏知青喉結滾動,正準備開口。然而就在這時,汪炳榮搶先說道:“是啊,夏知青,你可得想好了再回答,你的話可是關係到以後你能不能回城呀。”

汪炳榮的聲音裡,飽含著濃烈的警告和威脅。

聞言,夏知青麵色瞬間變得蒼白。這農場的場長,權力很大,掌管著知青們的回城,招工,入黨等重要事項。而汪炳榮又是出名的小心眼,錙銖必較,要是自己把汪炳榮供出來,那以後他不知道有多少陰毒的法子等著自己呢。

雖然處分也很可怕,但兩害相較取其輕,夏知青隻得閉上眼,硬生生扛下了所有的罪:“我是肚子餓了,所以才偷了他們的雞來吃,我並不知道那是祭品。另外,我也是害怕被第四農場的人發現,會被批評,所以才把雞湯以及剩餘的雞毛放在你們這裡的,一切都是我嘴饞而已,並沒有人指使我!”

不管佟易天他們再怎麼威逼利誘,夏知青也都一口咬死了,說偷雞是他自己的決定,與他人無關。

老王和其他知青一看就知道他在包庇汪炳榮,可是沒有人證,說破天也沒用,雖然氣得牙根癢癢,可也無可奈何。

汪炳榮終於放心了,他緩緩地吐出口氣,裝模作樣地道:“哎,夏知青,我每天都給你們做思想工作,沒想到你還是做出這種事,真是辜負了我的一番苦心啊!”

佟易天也清楚,夏知青被汪炳榮壓製著,實在是不能反抗,這事也隻能查到這了。他看向汪炳榮,冷聲道:“剛才汪場長說,知青犯錯,場長得負全責,不知這句話還算數嗎?”

汪炳榮嘴角笑得有些僵硬,他磕磕絆絆地道:“這……這情況不太一樣。”

大夥眼裡再度朝汪炳榮投去了鄙視的目光。

怎麼不一樣了?哦,回旋鏢紮你身上知道疼了?

佟易天掀起冷淡的眼瞼,緩聲道:“汪場長放心,這件事我會向上反映,到時候作為場長,你會受到一定處分,但應該不至於被革職。我現在也並不需要你負全責,隻是希望你把那隻羊的錢賠給我們。畢竟那是我媳婦拿來的羊。這羊肉現在市場上賣6毛錢1斤,那羊大概有50斤,一共30塊錢,湊個整數,給我們100塊吧。”

汪炳榮一聽,差點沒吐出血來,喂喂喂,有你這麼湊整數的嗎?從30湊到100?你家數學老師真會教啊。

可汪炳榮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海雲桃輕聲阻止道:“啊,這樣不太好吧?”

汪炳榮抬眼望向海雲桃,眼眸裡閃過頗有興味的光。

喲,這小媳婦人長得漂亮,心也挺善的,居然幫他說話。

汪炳榮是個彆的姑娘多看他一眼,他就覺得姑娘想嫁給自己的男人。

此時見海雲桃幫自己說話,頓時自信心爆棚,沾沾自喜,覺得這小媳婦兒肯定是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可沒想到,海雲桃用清甜柔軟的嗓音,緊接著說道:“100塊不好吧,我這羊可是黑山羊,肉質鮮美,生長速度慢,數量又少,在市場上肯定買不到,物以稀為貴,起碼也是普通羊肉的幾倍價格,怎麼也得300塊啊。”

汪炳榮:哦,打擾了,原來她不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她隻是想要他死。

汪炳榮這次吐的不是血了,而是心肝脾肺腎。

300塊,你怎麼不去搶?!

佟易天輕勾唇角:“汪場長,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就像是誰割了你肉似的,你該不會是不想賠吧?”

汪炳榮按捺下屈辱感,剛想服個軟,把這賠償給抹了,誰知海雲桃卻笑盈盈地,仰著那張清麗瑩白的麵頰,繼續說道:“不會吧,不會吧,汪場長做為一場之長,出事之後,不負全責就算了,現在居然還不想賠錢,這麼沒有責任感,以後誰會聽他的呀,誰還能看得起他呀?不會的,不會的,汪場長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人的。”

汪炳榮:“……”

好,很好!這對夫妻兩人一個負責挖坑,一個負責埋土,一唱一和,默契十足,就想著搶他的錢!

可汪炳榮被架在火上,此時也沒有辦法,隻能讓知青去第四農場,把他家裡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好不容易湊夠300塊,交到了海雲桃手上。

他一個月工資才幾十塊,三百塊,不吃不喝要存幾年啊!此外,回去之後他還要接受處分,估計還得被扣錢!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汪炳榮離開的時候,腳步踉踉蹌蹌,走出了傾家蕩產的破碎步伐。

他隻默默祈禱,海雲桃以及佟易天這對搶錢夫妻,實在是太般配了,拜托鎖死,天長地久!千萬不要分開!出來禍害群眾!

海雲桃拿著300塊錢,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她掐指算了下,這個年代的1塊錢,就當後世的300塊錢,那300塊錢就相當於90000塊了。

一來農場,就訛了,不,是掙了這麼多錢,運氣真好。

海雲桃帶著滿足而明媚的笑意,轉過頭,看見了身後那兩隻被肉聯廠的工作人員幫忙拉下來的,正瑟瑟發抖的羊。

那兩隻羊在貨車上也吐她口水,霸淩過海雲桃,剛親眼看著它們的領頭大哥被拖走當祭品。此時,這兩隻羊正抱團在瑟瑟發抖。完蛋了,他們不會也被當祭品吧?

海雲桃忙用溫柔無害的聲音安慰它們:“放心,你們這麼可愛,我不會讓你們當祭品的,我舍不得。”

兩隻羊暗暗鬆口氣,還好,它們沒這麼慘。

但接下來,它們就聽見海雲桃繼續用那溫柔無害的聲音道:“我不會把你們當祭品,隻會把你們做成烤全羊和羊肉湯鍋。”

羊羊這麼可愛,當然是要拿來吃了,怎麼可能全拿去做祭品呢?

聞言,兩隻羊,八條腿,瞬間癱軟。

完蛋了,羊羊它們啊,今天就要交代在農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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