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沒有不舉 怎麼忽然就舉了呢?(1 / 2)

一看到羅氏蝦, 海雲桃激動的淚水緩緩從嘴角滑落。她仔細回憶了下地理學知識,知道這亞仔河是蒼江分支,蒼江確實是盛產羅氏蝦。

羅氏蝦是淡水蝦, 通體青藍色,普通的便有成年人的手掌那麼大,一隻差不多就有一斤重,被稱為淡水蝦王。羅氏蝦蝦殼薄,肉質多, 不管是油炸,白灼還是紅燒, 都能做出鮮美味道。而且羅氏蝦還有滿滿蝦膏, 香濃滋味不輸蟹膏。

海雲桃正想象著羅氏蝦的美味,此時, 被屏蔽的“口口”兩個字又開始閃爍,催促著她趕緊進行“口口”解碼。

海雲桃忙回過神來, 對了,還有正事呢。

被屏蔽的是——【順著河道, 往口口去。】

“這句子真的很正經”幾個字, 海雲桃已經說倦了,她實在弄不懂為什麼此處會被“口口”。

不過弄不懂也必須要弄懂, 海雲桃冒著禿頭的危險,竭儘腦汁,耗儘頭發,開始進行解碼。

【往口口去。】

難道是——【往下遊去】?

賓果, 海雲桃隻猜對了一半,第一個“口”裡,確實是“下”字。

可第二個“口”裡, 卻不是“遊”字。

不是“遊”字,那麼,是其他的動詞。可到底哪個動詞,和“下”組合起來,會被屏蔽呢?

此時,海雲桃腦海裡精光一閃。

等等,中國文字博大精深,如果組合起來,不是動詞,而是形容詞呢?

比如說——流?

賓果,果然,海雲桃猜測正確,第二個“口”裡,果然就是“流”字。

這裡的“下”以及“流”兩個字,做動詞名詞時和做形容詞時,簡直是兩種待遇。

此時海雲桃的心情非常平靜,自從和佟易天的正常接觸被審核君給誤會了兩次後,她兩隻眼睛便開始看得比鯰魚還寬了。

沒關係的,作者,多經曆兩次就好了。

人活著,哪有不被逼瘋的?

解碼完“口口”後,海雲桃便開始進入修改環節。

原文是——【海雲桃一個閃身,小母豬便衝入河裡,隨著那些和人手臂一般長的羅氏蝦,往口口去。】

海雲桃思索片刻,開始進行了修改——【海雲桃#長腿一伸#,小母豬便#摔倒在河岸邊#,#而#那些和人手臂一般長的羅氏蝦,#則往漁網裡鑽去#。】

在修改的過程當中,海雲桃還不忘誇了一句自己腿長。

沒事,人就是要學會自我欺騙。

在劇情修改完的下一秒,那小母豬也做好了準備運動,朝著她加速衝過來。海雲桃這次沒有避開,而是伸出腿,“啪嘰”一聲,結結實實地絆了小母豬一個豬吃屎。

這河岸邊到處都是鵝卵石,小母豬摔在地麵,頭重重砸在堅硬的鵝卵石上,頓時撞得頭暈眼花,腦內直冒金星。而這個時候,海雲桃還在身邊溫柔地勸說道:“你年紀輕輕,為什麼想不開呢,一定是沒有追求吧?你放心,以後我們一定會讓你挖更多的黑鬆露,讓你人生不再空虛的。”

小母豬氣得渾身發抖,四肢蹄子亂顫,最終氣血攻心,暈了過去。

海雲桃並沒有多餘的精力來關心小母豬的死活,因為在她修改完劇情之後,河裡那些青藍色的,和人手臂一般長的羅氏蝦便開始劈裡啪啦,爭先恐後地鑽入了她的漁網裡。

漁網根本就沒有收緊,可是那些羅氏蝦就像是受了精神蠱惑一般,壓根不逃,就往漁網裡鑽。

此時,春藍嫂子和慧娟嫂子砍完了香竹,拖著竹子回到了岸邊。見海雲桃站在岸邊一動不動,死死盯著漁網。她們以為海雲桃是因為一無所獲,受到了打擊,所以趕緊上前勸道:“妹子,釣不到魚也沒關係,彆灰心啊,咱們下次再來……”

兩人勸到半途就停下,因為她們看見了漁網裡的場景。

海雲桃確實是一條魚都沒有釣上來,但是她卻網到了許多羅氏蝦。那群大蝦,密密麻麻擠在漁網裡,起碼有上百隻,差點連漁網都撐破了。

見兩位嫂子目瞪口呆,滿麵寫著不敢置信的模樣,海雲桃能怎麼辦呢?此時的她也隻能再次拿出了萬能句式。

“兩位嫂子,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她非常擅長釣魚,所以把獨門絕學教給了我……”

春藍嫂子反應過來,自然是欣喜萬分,忙道:“哎喲,我的妹子,你可真是福星啊!居然網了這麼多的蝦!夠咱們整個農場的人吃了!”

慧娟嫂子也是高興不已,不過她想到一個難題:“可是這麼多蝦,我們怎麼弄回去呢?路上要是死了,就不能吃了。”

是啊,這蝦必須得吃活的,一來味道鮮美,二來不會產生細菌。可蝦要運回農場,必須得裝在水裡。這麼多的蝦再加上清水,還要翻山,她們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做不到呀。

海雲桃也蹙起了柳眉,開始犯了難,是啊,該怎麼運回去呢?

此時,她抬起頭來,手搭涼棚,往四處一張望。終於,在青山綠水之間,她看見了前方山上的那個橡膠林。

海雲桃清澈的眼眸裡霎時有了光芒,恩,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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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佟易天正帶領著第三農場的知青們,在新劃分的樹林裡,進行開荒砍伐,重新種植橡膠樹。

天然橡膠是重要的工業原料,廣泛用於製作各種交通工具,醫療用品,日用品等。在這個年代,國內天然橡膠資源缺乏,需要高價從國外購買,而在購買過程中,還時常遭到敵對國家封鎖。因此上級要求,儘快在國內種植橡膠林,獲取天然橡膠資源,免得再遭人鉗製。

而第三農場知青們的任務,便是砍伐這片荒山樹木,重新種植橡膠樹。

在所有人群當中,砍伐得最帶勁的,就是佟易天。隻見他穿著白色背心,揮舞著手中的鋒利斧頭,肌肉因為用力而更加緊實,手臂青筋凸起,顯出了內斂的野性。汗珠劃過他輪廓分明的臉龐,從他清晰的下顎線淌下,他麵無表情,一下下地砍伐著,仿佛不知疲倦。

老王在旁邊看著,心中對佟易天更加尊敬了。

這佟場長和媳婦是新婚,新婚嘛,有新鮮勁,肯定每天晚上都在忙碌,可白天還能這麼有力量,佟場長果然是場長,真是天賦異稟啊!是他們男人中的驕傲!

想著想著,老王眼裡閃過落寞:這麼一對比,他顯得越發沒用,難怪每天都被媳婦罵。

老王並不知道,佟易天之所以白天還能這麼威武有力,是因為每天晚上,他的力氣都無處發泄。

這些天來,海雲桃都是睡在臥室窗邊的小竹台上。每次佟易天想要靠近她,她就會像受驚的兔子般,一蹦三尺遠。

當初在餘城時,海雲桃當眾說他們兩人天生一對,非常般配,還說馬子文連他褲腿邊的泥點子都比不上。可在火車臥鋪上和孫湘湘睡了兩天後,他媳婦居然有點彎了,現如今,輪到他比不上孫湘湘腳邊的泥點子了。

彆問,問就是很後悔,早知道火車上有年輕姑娘,他就應該一起帶著媳婦回農場的。

雖然心裡不爽,可佟易天還是給予了海雲桃極大的尊重,決定再給她一段時間消化情感。雖然佟易天外表並沒有露出任何的不虞,可是胸腔內的燥熱和欲念仍舊洶湧,於是,他便在樹上進行發泄。

樹:你們清高,你們了不起,談戀愛拿我出氣。

就在佟易天奮力砍伐之際,不遠處的孫湘湘忽然慘叫了聲,隨即捂住自己的手,滿麵痛苦地喚道:“啊,我的手!”

作為負責人,老王趕緊快步過去查看,心頭如同擂鼓在敲。完了,叫得這麼慘烈,這姑娘的手估計得斷了。

然而仔細一看,老王發現,孫湘湘的手完好無損,隻是掌心被斧頭的斧柄給摩擦紅了。

再晚一點,藥都不知道該擦哪裡了。

老王:不愧是你。

老王忍不住歎口氣,這個孫知青果然就像是他之前預料的那樣,來農場後,一會說自己腿痛,一會說自己手疼,一會又說自己牙痛,以此為借口待在宿舍裡,就想著逃避勞動。今天好不容易和大家一起上山了,可一整天光是廁所就去上了十次,壓根就沒砍完一棵樹。

孫湘湘繼續握著自己的手掌,表演出手被砍斷的痛苦。她家裡兄弟姐妹多,競爭激烈,所以她從小就知道該如何在大人麵前表演,隻需要做一分,就能得到十分的表揚。

孫湘湘正發揮著自己的演技,一抬眼,忽然發現佟易天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麵前,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她的手。

這些天,也不知道為什麼,孫湘湘發現佟易天總是用一種冷漠疏離,外加莫名戒備的怪異眼神看著自己,她心生膽怯,於是便沒敢在他麵前晃悠。

而此時,孫湘湘看著佟易天專注地盯著自己的手,心頭又開始飄了。

男的看女的手,肯定是對她有意思。

難不成,佟易天是被自己無形中散發的魅力給拿下了?她就知道,不可能拿不下的!

佟易天並沒有被拿下,他盯著孫湘湘的手掌,隨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個是白嫩細膩,一個是覆著薄繭。

如此粗糙,難怪他媳婦會嫌棄自己。

佟易天決定,回家後得及時弄點蛤蜊油來擦擦。

做完了好男人的自我反思之後,佟易天回過神來,看向孫湘湘,語氣平直冷硬:“孫湘湘,你並沒有受傷,起來繼續上工吧,彆拖大家後腿。”

孫湘湘不樂意了,她手都摩擦紅成這樣了,還讓她繼續砍樹?懂不懂憐香惜玉啊?這山頂陽光這麼強,等會把她皮膚曬黑了可怎麼辦?這可不行!

想到這,孫湘湘眸中閃過一絲暗光,她站起身來,咬咬唇,裝模作樣地拿著斧頭,朝著樹身,輕悠悠地砍了兩下。隨即一歪身,慢悠悠倒在地上,假裝暈倒。

其餘知青看她倒下,忙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呼喚她:“孫湘湘,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孫湘湘半睜著眼睛,輕聲道:“我頭暈,四肢無力,耳鳴眼花,我想肯定是中暑了。但是沒有關係,就像佟場長說的那樣,我不應該拖大家的後腿。請大家扶我起來吧,我還能繼續再砍。”

孫湘湘因為經常發零食給眾人,所以人緣挺好,此時又做出可憐姿態,立即激起了大夥的同情。

而就在此時,她身旁不遠處的周鵬笑發話了:“佟場長,我們知青來到農場,不僅吃不飽,每天還要乾這麼多的活。現在就連中暑了都不讓我們休息,這是想要我們的命嗎?!”

聞言,老王眉宇間皺起了一個“川”字,他忙道:“周知青,這年頭大家都困難,全國上下糧食都不夠吃。而這些任務也都是上級交代的,其餘農場知青也都在參與勞動。可被你這麼一說,就像是咱們農場故意虐待你們似的?你是在故意挑事吧?!”

周鵬笑確實是在故意挑事。

他在火車上,便做好了周全的計劃,決定來農場後,就要第一時間為自己的堂妹和父親報仇,給海雲桃不停使絆子。

隻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來農場的第一天晚上,他的臉就被不知名的蟲爬過,隔天醒來,臉頰腫成了饅頭,眼睛都睜不開,又疼又癢,所以這段時間也隻能安心養傷,放緩報仇步伐。

今天他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肯定不能放過。在周鵬笑看來,佟易天和海雲桃是夫妻,是一體的,給佟易天使絆子,就是給海雲桃不好受。

佟易天讓他們砍樹,他就偏偏不砍樹!

想到這,周鵬笑直接把斧頭往地上一丟,振臂高呼道:“同誌們,這就是虐待!這麼多天了,他們連一點肉星都不給我們吃,還逼著我們每天都上山來砍樹,他們這些第三農場的乾部,簡直比那些反動派還要可惡殘忍!我們不乾了,我們要罷工!我們要向上級舉報!”

山上陽光熾烈,知青們就像是一根根小禾苗,被曬得無精打采。最重要的是,他們確實好多天沒吃肉了,再來乾這種重體力活,此時胃裡像是有爪子抓似得。人一餓,就容易煩躁。這一批新的知青們年紀輕,沒有社會經驗,一被有心人挑撥,情緒上頭,當即也生出了憤怒,紛紛把斧頭丟在地上,跟著一起道:“對!我們要罷工!我們不乾了!”

韓知青等一些老知青知道這事不對,忙幫忙勸說,但因為數量少,力量單薄,他們的聲音也都被淹沒。

孫湘湘也沒想到,自己裝個中暑,居然讓大家罷工了。要是鬨大了,追究下來,她可負不了責。想到這,孫湘湘乾脆閉上眼,倒在地上,徹底裝暈。

她反正暈了,不關她的事。

老王氣得直喘氣,這些年輕孩子,真是好歹不分!

真該讓他們去看看第四農場,那第四農場場長汪炳榮從來不會參與勞動,隻會背著手監工。一旦發現有知青動作稍慢,便立即給他們穿小鞋。每天晚上還雷打不動開思想會進行教育,各種批評,各種陰險招數,弄得那些年輕人是叫苦不迭。

相比之下,他們第三農場場長佟易天已經夠寬容民主了,每天也是跟著他們一起上工。可這些知青被挑動後,反而要去舉報佟場長?他們要是被分到第四農場,哭都沒處哭去!

佟易天擰著眉宇,麵上透出冷俊之色。他看得出,周鵬笑是故意的,附近不遠處,也有其他農場的人,這事要是傳出去,就很難收場了。

周鵬笑感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心頭激|情蕩漾,於是站在了小路旁,繼續開始振臂高喊:“同誌們,我們要……嗷!”

他們這片荒林是個斜坡,周鵬笑正站在斜坡底部,他還沒來得及喊完話,身後不知滾來什麼東西,“咚”地一聲,撞在他的小腿上,重力再加加速度,這一下可不得了,周鵬明直接跪倒在地,朝著眾人磕了個響頭。

這下子,氣勢全沒了。

大夥定睛一看,發現那滾動的物品,原來是一個抬水的木桶。

與此同時,一個纖細的人影從旁邊的斜坡上跑下來,邊跑邊道:“不好意思,木桶沒拿穩,不小心滾下來了。”

來人就是海雲桃,她剛跑了許久,額間布滿薄汗,但因為皮膚白,麵容更顯得乾淨清澈。她臉頰上升起了自然的緋紅,眼裡盛著碎光,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海雲桃並沒有注意到此時的緊張氣氛,激動地道:“大家趕緊砍樹,砍完後,每個人回農場去拿個桶或者盆,然後去那邊的亞仔河裝蝦。我和春藍嫂子,慧娟嫂子網了好多蝦,個頭好大,蝦肉肥美,還有黃澄澄的蝦膏呢!大家今天可以吃個飽了!”

這片荒山離亞仔河不遠,剛才海雲桃也是看見了這片山林,知道第三農場的知青在拓荒,所以便趕緊來找他們幫忙。反正那麼多蝦,她和嫂子們也吃不完,還不如大家一起分享了。

順便她還返回農場,拿來了木桶。結果剛在下坡時,她手滑了,木桶咕嚕咕嚕滾了下來,好像還砸到了一個人。

眾人本來是在情緒激昂地進行罷工,可此時忽然聽見馬上要吃有滿滿蟹膏的蝦,全體都愣住。

這個,現在到底該怎麼辦?他們正在罷工誒,打斷了就沒氣勢了。不過,蝦肉和蝦膏,聽著就讓人流口水啊。

海雲桃激動地說完,卻發現大家都呆愣著,每個人臉上都有同款糾結的神色。她隻覺得奇怪,忙催促道:“你們還愣著乾嘛呀?還有什麼比吃肉更重要嗎?趕緊砍啊!砍完好吃肉啊!”

俗話說得好,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這群知青們罷工,最根本原因就是沒有吃飽,所以煩躁。此時聽見馬上就可以吃肥美的蝦,頓時回過神來了。

沒錯,有肉吃,還罷什麼工啊?!大家趕緊一起砍樹呀!

想到這,知青們紛紛拿起了剛才丟棄在地上的斧頭,快速砍樹。瞬間,人人都像是開啟了三倍速一般,那拿著斧頭的手臂揮舞出了殘影,看得老王是歎為觀止。

哎呦,還是佟場長家的小媳婦厲害,三言兩語就把知青們製服了。依照這個速度看來,不到一小時就能完成任務了。

好不容易挑個事,結果海雲桃一來就擺平了,周鵬笑氣得夠嗆,他一骨碌從地上鯉魚打挺起身,隨後死死地盯著海雲桃,決定用自己堅定的眼神來和她進行無聲的宣戰。

海雲桃也回視著周鵬笑,眼神專注。

周鵬笑內心有細微的得意,嗬嗬,這個女人一定感受到了被他籠罩下的恐懼吧。

但很快,周鵬笑便發現了不對勁,因為海雲桃看著自己的眼神裡,並沒有疑惑,而是垂涎。

等等,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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