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酥油煎鬆茸 【媽,我們今晚也吃口口!……(1 / 2)

眾人一聽, 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在他們看來,海雲桃罵人才高級呢。

不過說得也是,這馬三喜居然說尤思遠醫生和她兒子般配, 這麼詆毀尤醫生,尤醫生肯定和她有深仇大恨。

馬三喜看著海雲桃,麵色一僵, 心頭暗叫不好——怎麼這麼倒黴,又遇上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媳婦了?

而那看上去滿身都是猥瑣油膩氣息的孫寶善,本來一開始是垂涎地盯著尤思遠,此時看見海雲桃,兩隻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一個清冷,一個嬌俏, 哎喲, 要是兩個都是他媳婦該多好。

但很快, 孫寶善便聽明白了海雲桃侮辱自己的話,又知道她是佟場長的媳婦, 當即就發了怒。

哼, 這個女人, 嘴可真厲害!不容易被欺負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

馬三喜見有海雲桃在場, 知道自己嘴上占不了便宜,於是趕緊對孫寶善做著眼色, 道:“寶善,人家尤醫生捂著胃, 應該是胃病犯了,趕緊扶扶人家,去坐著休息啊!”

馬三喜在家裡就早囑咐過孫寶善, 要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麵,握住尤思遠的手。這樣,謠言就傳得更厲害,他也能更早娶到尤思遠。

想到這,孫寶善眼裡閃過了不懷好意的精光,他忙答應 一聲,朝著尤思遠走去。

海雲桃一眼就看穿了這兩個母子之間的眼神,明白了他們想要乾的喪儘天良的主意。

她眼明手快,伸手便從旁邊護士拿著的醫用托盤裡,拿了一根針管,隨即用力朝著孫寶善的腰部以下狠狠紮去。

這一刻,她姓“容”。

容嬤嬤的容。

這一針下去可不得了,孫寶善被紮出了淒厲的慘叫,那聲音,隔得幾裡遠都能聽見,不知道的還以為農場裡開始騸公豬了。

孫寶善疼得連蹦帶跳,眼淚鼻涕直淌,他轉過頭來,瞪著罪魁禍首海雲桃,罵道:“你居然敢紮我!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就了不起嗎?!還是我爹說得對,結過婚的女人,被男人睡過的女人,都是爛貨!”

孫寶善本來就沒有什麼文化和素質,在家裡又被馬三喜給慣壞了,養出了暴躁脾氣。此時被針紮得疼出了眼淚,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對著海雲桃開罵。

可誰知道,他還沒罵痛快,麵頰上忽然就被海雲桃重重扇了幾巴掌。

孫寶善被針紮了,還沒醒悟過來,現在又被“啪啪”接連扇耳光,瞬間被打得雲裡霧裡,睜大了他的三白眼,迷瞪瞪地看著海雲桃。

此時,馬三喜見寶貝兒子被打,心疼得跟什麼似地,忙大叫道:“哎喲,海同誌,你怎麼能打人呢?你是不是仗著自己是佟場長家屬,就在咱們農場裡作威作福?你信不信我去農墾總局告你!”

海雲桃則攤開手,輕聲且無辜地道:“馬三喜嬸子,你誤會了,我是在幫你管教兒子啊!你兒子說,結了婚的女人,都是爛貨。在咱們這一圈人中,你結婚時間最長,他可不就是在罵你嗎?!身為兒子居然罵親娘,打死都算是輕的!我來幫你管教,你不用感謝我。”

馬三喜急得不行,忙辯解道:“他哪罵我了,他罵的不是我!”

海雲桃微蹙眉,對著圍觀的眾人道:“喲,他沒罵你,那就是罵我們了?大家都聽見了,這個人好端端的,居然罵我們這些結了婚的婦女同誌啊!大家說該不該打呀?”

衛生院很多病人都是來找尤思遠醫生看病的婦女,全都結了婚,此時被海雲桃一提醒,頓時憤怒了。

什麼意思啊?人家上頭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人家大領導看見婦女同誌,都是客客氣氣的。可這天殺的小人孫寶善,現在居然敢罵她們?這種人,就該被活活打死!

意識到這點,大夥都群情激奮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忽然拿起了金屬托盤,直接往孫寶善和馬三喜的腦袋上砸去,

直砸得兩母子眼冒金星。

海雲桃繼續道:“人家尤思遠醫生今天才跟你見第一次麵,你就上手想要去扶人家,你這往大了說,那可是流芒罪,你要是真敢這麼做了,我馬上去舉報,把你發配其他農場勞改!還有啊,就你這樣的,還好意思厚著臉皮,說什麼尤思遠醫生答應和你相親?你看看你那五短身材,看看你那五官亂飛的臉,看看你那快要禿的頭。彆說尤醫生了,就是路邊的狗都懶得理你!”

孫寶善被眾人砸得頭暈,此時又被海雲桃給侮辱,自尊心受傷,忙哽住脖子道:“我知道,你們就是看不起我窮!”

海雲桃認真解釋:“你錯了,我們不是看不起你窮,我們是看不起你又窮又醜又油膩啊!”

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天真地認為,自己隻有窮這一個缺點呢?家裡沒有鏡子總有尿吧。

孫寶善被海雲桃給懟得七竅生煙,可是罵又罵不過,隻能拋下句狠話:“你莫欺少年窮,我馬上就會有錢了!”

海雲桃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哦,是嗎?哪裡來的錢?”

說到這時,孫寶善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即將嘴閉住。

馬三喜見形勢不對,忙拉著孫寶善走:“好了好了,我們下次再來!”

春藍嫂子則不給他們再來的機會,直接大聲喊道:“大家可看清楚了,這老光棍要是再敢來,那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想耍流芒,大家得趕緊報告民兵,把他給逮住!”

馬三喜和孫寶善,本來是想著利用謠言來逼著尤思遠嫁給他們家。可是沒想到被海雲桃她們一弄,自己倒成了傳說中那有流芒嫌疑的老光棍。

母子倆連走路的背影,都氣得在顫抖。

而海雲桃看著孫寶善的背影,陷入深思。剛才近距離接觸時,她聞到了孫寶善身上也有香藥袋的味道。

而剛才,孫寶善又說自己馬上就會有錢。

這事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待眾人散去後,海雲桃將尤思遠拉到一旁,開始囑咐道:“尤醫生,據我所知,這個馬三喜和馬大梅都不是好人。她們馬家姐妹,已經禍害了幾個姑娘了。你條件這麼好,她看著就眼紅,心裡又貪婪,肯定會不顧一切把你塞給他兒子的。”

尤思遠眉目間也籠罩上了陰霾:“我已經把家裡的鎖全換了,馬三喜進不去。之前我是想著她要照顧兩個孩子,一直對她客氣有加,沒想到,她卻得寸進尺。”

春藍嫂子忍不住道:“按我說,馬三喜照顧孩子也沒多仔細,乾脆換人得了。”

慧娟嫂子也忙道:“對啊,我們來照顧小山和深海,保證比她照顧得好。”

尤思遠醫生當然是相信慧娟嫂子和春藍嫂子,她猶豫道:“好是好,但是這事最終還是得看深海的意思。”

海雲桃沉吟片刻:“應該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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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寶善氣衝衝地回到了家,開始摔盆子踢被子,無能狂暴地發泄怒火。

馬三喜則在旁邊低聲下氣勸說:“寶善,你彆氣,那些都是賤蹄子,說的都是胡話。你餓了吧,想吃什麼,娘給你做。”

孫寶善氣鼓鼓道:“娘,那個尤思遠,看著是漂亮,可是脾氣這麼壞,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拒絕我,要是我真娶了她,那可不得受罪呀?不行,我不娶了!”

孫寶善倒是從來不覺得自己配不上尤思遠。

畢竟,癩蛤蟆怎麼會覺得自己醜呢。

馬三喜連忙勸道:“我的兒,你彆擔心呀!那個尤思遠,不僅父母沒了,家裡還沒其他的親戚撐腰。嫁進我們家後,還不是任由我們搓圓搓扁嗎?你想啊,她是這裡唯一的婦科醫生,工資可不低呢,每次去接生的話,還可以得一塊錢。娶了她,可不就是娶了個錢罐子嗎?!”

孫寶善想了想尤思遠那漂亮的臉蛋,心裡又癢起來:“可是剛才,我們被那佟場長的媳婦給當眾這麼一罵,其餘人都不會相信我們的話了。那尤思遠看著又這麼倔,怎麼讓她嫁進我們家呀?”

馬三喜冷哼一聲,笑道:“你放心,你大姨早就給你想過辦法了。那尤思遠一個年輕姑娘,經常去寨子裡給人接生。這兩天,你趁著她走夜路的時候,就埋伏在路上,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她不敢不從。”

孫寶善摸著下巴,蠢蠢欲動,覺得這主意是不錯,但同時也有點害怕:“我不過是想碰一下她的手,那佟場長的媳婦就說,要把我當流芒抓起來。我要是真對尤思遠做了什麼事,那還不得吃花生米啊?”

馬三喜低聲道:“你放心,娘怎麼舍得你吃花生米呢?早給你想好了,那天黑,尤醫生肯定看不清你的臉。辦完事後,你把她打暈了,就趕緊跑。然後我就裝作去找她,故意大聲喊人來看。這樣大家都知道她遭了罪,但是又不知道是誰害的。到時候,你再假裝不計較,娶了她,這不就是一舉兩得嗎?”

孫寶善一聽這主意,三白眼裡露出了邪惡的光:“不錯,她沒了清白,肯定得感謝我娶她。到時候,我讓她往東就往東,讓她往西就往西。”

馬三喜也露出了貪婪的笑:“就是啊,到時候,她的那些錢,還有病人送的糧和肉,就全歸我們了。”

馬三喜母子倆人一門心思暢想著“美好”的未來,他們並沒發覺,自家的後牆處,有人正在悄悄進行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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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天空像是染著墨汁,農場周圍,有不知名的蟲在鳴叫。

海雲桃獨自躺在床上,閉眼昏昏欲睡。

可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樓梯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仿佛是有人在躡手躡腳上樓。

海雲桃腦內頓時警鈴大作——這幾天,佟易天都帶著專案組繼續調查著偷獵大象的事,沒有回家。難道說,是有人知道家裡就她一個女人,所以想要來偷東西?

她的床底下,可是有金條和無數寶藏的啊!

海雲桃屏氣凝息,將手放在床頭櫃上,抓住了“武器”。

此時,房間門被人悄然打開,那人邁著極輕微的腳步,朝著她走來。

海雲桃心跳如雷,趁著那人快要走近時,左手拉開了燈,右手則拿起了武器,準備朝著那個“賊人”投擲而去。

“啪嗒”一聲,燈光大亮,海雲桃看清了賊人的臉——輪廓清晰,眉目清雋,眼眸深黑。

正是佟易天。

哦,算了,彆砸了,砸死了還要改嫁,怪麻煩的。

而此時的佟易天也看清了海雲桃手裡的“武器”——一個滿身是刺的菠蘿。

佟易天看著菠蘿,發出了靈魂疑問:“這個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我們的房間?”

海雲桃解釋道:“菠蘿的香氣驅蚊啊,而且農場地裡隨處都有,還可以拿來防身。”

渾身是刺,又有重量,砸過去絕對能讓人腦震蕩。

佟易天沉默了,他原本是擔心小媳婦獨自一人在家會害怕,但是現在看來,該害怕的應該是其他人。

海雲桃見到是佟易天,便放下了菠蘿,問道:“你怎麼這麼晚回來了?”

佟易天在床邊坐下,將她擁抱住,嗓音低啞,染著熱意:“想抱抱你。”

佟易天一連值了幾天的班,今天換班,有幾小時休息時間,他第一反應是回來看看他的小媳婦兒。

海雲桃其實也想念佟易天,於是也反手擁抱住了他,安慰道:“累了吧,睡覺吧。”

海雲桃知道佟易天最近的工作壓力很大,心疼他,想讓他多睡覺,多休息。可是佟易天的唇,卻來到了她的耳畔,輕咬住她的耳垂,啞著聲道:“好。”

佟易天所說的“睡覺”和海雲桃所說的“睡覺”,完全是兩碼事。

海雲桃慌了,她的腳還剛好沒兩天呢,於是忙阻止道:“等等,我有要緊事說!”

佟易天的呼吸都透著沉溺:“等一會再說。”

等一會?他的“一會”可是大半宿啊!

海雲桃忙抵住佟易天,一鼓作氣地道:“我覺得,馬三喜的兒子,孫寶善很可能和盜獵者團體有密切關係。我今天聞到了他身上有香藥袋的味道,他應該是通過馬三喜,從尤思遠醫生那裡偷了不少香藥袋。而且他還說,自己馬上就會有錢了。我在想,這筆錢應該就是盜獵者答應要給他的。”

海雲桃看得出,孫寶善那種孬種,應該不敢開槍獵殺大象。不過,孫寶善作為這裡土生土長的居民,非常熟悉原始森林的路,可以為盜獵者做向導。此外,他之所以拿了尤醫生那麼多香藥袋走,就是為了分給盜獵者,讓他們在原始森林裡蹲點的時候,不至於被蚊蟲叮咬,也能更好地伏擊大象。

海雲桃原本以為,自己立了大功,誰知道佟易天卻輕啄了她一口,低聲道:“沒錯,就是他,我們已經在孫寶善家外做好了布防,時刻監聽他的一舉一動。”

之前,海雲桃告訴佟易天,說大象很可能是因為香藥袋而攻擊她,讓佟易天注意馬三喜身邊的人,佟易天便上了心,開始進行調查。

果然,他們發現,馬三喜的兒子孫寶善,有很大的嫌疑。孫寶善向來不務正業,喜歡偷雞摸狗。而近段時間,有居民發現,他經常往原始森林裡走。而且,他因為懶惰向來窮酸,可最近卻忽然闊綽起來,居然還去國營飯店下了館子,一次性就點了五塊錢的肉,吃得滿嘴是油。

這怎麼看,怎麼奇怪,所以佟易天和專案組成員這段時間便一直蹲守在孫寶善的家外,進行監聽。

果不其然,他們監聽到,那孫寶善和外國盜獵者有了勾結。專案組成員決定暫時穩住孫寶善,等待時機,引蛇出動,一舉抓獲盜獵者團夥。

而在此過程中,專案組成員還監聽到了馬三喜母子打算對尤思遠醫生下手。

海雲桃得知佟易天他們已經確定了孫寶善和盜獵團體有勾結後,便放下心來。可是一聽到孫寶善打算對尤醫生不利時,又忍不住瞪大眼,焦急問道:“什麼?那怎麼辦?尤思遠醫生會不會有危險?”

佟易天喉結滾動,低聲道:“放心吧,我們會保護好她的。”

緊接著,海雲桃便發現,她該擔心的不是尤思遠醫生,而是自己。

屋子裡,彌漫著菠蘿的香甜氣息。佟易天耐心地,一點點地,去除了所有的外殼和抵抗。剝開皮後,菠蘿呈現出了那橙黃色的果肉,糖份極高,入口即化,讓人欲罷不能,他就這麼一絲絲地品嘗著,仿佛不知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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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海雲桃原本是和兩個嫂子約好,隔天早上要去采鬆茸的。可是沒想到,她卻被采了一晚上,整個人都散了架,累得精疲力竭。

隔天醒來時,一睜眼,海雲桃才發現,已經是快臨近中午了。

海雲桃趕緊出門,看見兩個嫂子早已經去山上采了不少鬆茸回家了。

海雲桃忙解釋道:“嫂子,我一不小心睡著了,你們怎麼沒叫我?”

春藍嫂子擠擠眼,對她笑著道:“叫你乾嘛?佟場長最近都在外麵忙,昨晚好不容易回次家,你們晚上肯定是小彆勝新婚,你不得多休息一下呀?”

看見春藍嫂子,海雲桃覺得非常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因為計生用品不夠,所以佟易天半夜敲門,去找了老王,臨時借用。

海雲桃忍不住紅了臉:“嫂子,你怎麼知道了?是王哥告訴你的?”

昨晚佟易天安慰海雲桃,說他是偷偷敲門叫的老王,春藍嫂子不會知道,沒想到還是沒有瞞過嫂子。

誰知,春藍嫂子恨鐵不成鋼地道:“他沒說,是我逼問的。昨天我一數那計生用品,覺得數量不對,還以為老王背著我做了什麼壞事。也是在我的逼問之下,他才說,是借給佟場長了。”

慧娟嫂子“呀”了一聲:“難怪今天早上,王大哥額頭腫了,難不成嫂子你是因為誤會而打了王大哥?”

聞言,海雲桃內心愧疚。完了,要是王大哥夫妻倆是因為這個誤會而打架,那她可太過意不去了。

春藍嫂子揮揮手,道:“不是,他一說是借給佟場長的,我就沒生氣了,正準備睡覺,結果他還補上一句,說‘借給佟場長也好,反正我們拿著也沒什麼用’。你們說說,聽見這話我能不氣嗎?他不好好努力就算了,居然還破罐子破摔。所以我忍不住把他踹下床,結果不小心就砸到額頭了。”

原來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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