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一更 不就是pua嗎,誰不會啊……(2 / 2)

這邊說,眼睛還邊往旁邊幾個小媳婦兒臉上瞅。汪炳榮向來如此,表麵是道貌岸然,本質則是老色批。幾個小媳婦看見他的目光,都忍不住向海雲桃她們所在的方向躲了躲。

可汪炳榮越發得了意,繼續用那種冒犯的眼神,笑嘻嘻地盯著那幾個漂亮小媳婦兒。

海雲桃當下給春藍嫂子遞了個眼色,隨即兩人開始表演。

海雲桃問道:“汪場長,好久沒見到你了啊。咦,這段時間怎麼沒看你出來呀?”

春藍嫂子笑著提醒道:“哎喲,妹子,你忘記了,上次在衛生所,荷娃她前公公踢中了汪場長的要害,傷得這麼嚴重,汪場長不得在家裡麵躺好多天啊?”

海雲桃這時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哦,我想起來了,當時踢得人家汪場長好半天沒站起來呢,還是跟螃蟹樣爬到縣醫院的。光是想一想,都覺得疼啊。”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邊說,邊用一種仿佛在菜市場裡挑小辣椒的眼神,瞄著汪炳榮的傷處,眼神比他剛才看那些小媳婦還冒犯。

這下子,汪炳榮不淡定了,瞬間感覺自己受到了欺辱——這兩個娘們!怎麼比他還流芒啊!看得他臉都紅了!可惡!

海雲桃早就知道了,對付汪炳榮這種人,就是得用這種方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能治住他。

當下,汪炳榮隻能訕笑道:“沒事,已經大好了。”

此時,孫巧蘭也快步走了過來。她看著風大,怕汪炳榮著涼,便拿了衣服來,想給他披上,嘴裡不住關心念叨道:“老汪,千萬彆著涼了呀。”

孫巧蘭本是關心,但是汪炳榮向來都是把她當出氣筒。此時,汪炳榮又剛在海雲桃和兩個嫂子麵前丟了麵子,便將一腔怒火,全灑在了孫巧蘭身上。

不過當著外人的麵,他自然不會打罵孫巧蘭,反而笑著道:“你看你,整天什麼都不懂,隻會做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真是蠢啊。哎喲,也隻有我能忍受你了。”

孫巧蘭沒有反駁,而是低下了頭,眼裡有著隱約的謙卑和害怕。

汪炳榮看著那衣服,又開始故意挑刺了:“咦,你怎麼會拿這件衣服呢?既然要拿衣服,就拿厚一點的呀。哎,怎麼這麼笨呢?算了,就這樣吧。”

春藍嫂子聽見這話不樂意了,這汪炳榮是什麼意思啊,孫巧蘭給他拿了衣服,他還不樂意,還說人家蠢。

你個不知冷熱的,連衣服都忘記穿出來,那不是更蠢嗎?

春藍嫂子覺得,如果自己是孫巧蘭,才不給他拿衣服呢,乾脆讓汪炳榮凍死了算了!

不過孫巧蘭並不是春藍嫂子,她在那樣一個缺乏關心的家庭裡長大,本來性格就有缺陷。而嫁給汪炳榮後的幾年裡,汪炳榮總是用這種語氣,不斷地挑剔著她,讓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而在挑完刺後,他又開始故意做出諒解的姿態,把自己塑造成孫巧蘭的救世主。

經過常年的相處,孫巧蘭此時已經是受到了荼毒,聽見汪炳榮的話後,又自卑又感恩。在她看來,她這麼差勁,但汪炳榮還是原諒了她,還愛她,她真是太幸運了。

她不斷地催眠著自己,汪炳榮肯定是愛她的,所以才會忍受自己。

另一方麵,她不斷地在外人麵前說出汪炳榮對自己有多好,也是為了讓自己更加確定這點。

慧娟嫂子也不想聽汪炳榮在這裡瞎叨叨,於是便岔開話題,問孫巧蘭:“巧蘭嫂子,你要不要也來學種植天麻?這個不難的,其他媳婦都在學。”

其實孫巧蘭對種植天麻還挺有興趣,她正要答應,但還沒開口,汪炳榮立即用一種施舍的語氣道:“算了,巧蘭腦子特彆笨,根本就學不會啊。不過沒關係,雖然她一無是處,但是我也不會嫌棄她的。”

聽汪炳榮這麼說,孫巧蘭便微低下頭,道:“對,我聽我們家老汪的。”

見汪炳榮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海雲桃實在看不過眼,便捂住鼻子,道:“喲,汪場長,你身上怎麼一直有股臭味啊。”

汪炳榮眼皮一跳,忙低頭聞了聞自己,辯解道:“沒有啊,哪裡有臭味,我昨天才洗澡了。”

春藍嫂子和海雲桃心有靈犀,當然知道她是在整汪炳榮,於是也捏著鼻子道:“沒錯,剛才汪場長一來,我就聞到臭味了,我還以為是自己聞錯了呢。”

其餘的嫂子和小媳婦們看見海雲桃的眼神,也都紛紛進行了配合,開始捏著鼻子,遠離汪場長。

汪炳榮本來沒聞到自己身上有味,但見大家都這麼說,不由得也自我懷疑起來。這一懷疑,整個人的身形也瑟縮了。忙拉著孫巧蘭回家去,準備再度洗個澡。

其實汪炳榮身上倒沒什麼臭味,海雲桃不過就是在pua他。當然了,海雲桃也不是為孫巧蘭出氣,就是單純看不慣汪炳榮這種喜歡pua女人的男人。

哼,不就是pua嗎,誰不會啊。

海雲桃和農場的人商量好了,以後大家隻要遇見汪炳榮,都捏著鼻子,然後說他身上有臭味。

汪炳榮的自信實在是太多了,就是要用這種方法,打擊他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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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大成一家轉了兩天的車,終於來到了海小建以及海永利的老家,海家大隊。

一家人趕到海家大隊後,立即直奔海永利的老宅。

他們一家風|塵仆仆,結果進去一看,發現海永利正躺在炕上,旁邊一個老太太在那給他點煙,海小建則給他捶著腿,日子過得可滋潤了。

海家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海小建立即驅人了:“你們海家人,怎麼跑這裡來了?趕緊回城裡去接受懲罰!彆連累我們!”

海國安氣得夠嗆,忙揮動拳頭道:“海小建,你給我閉嘴!你信不信我揍死你!”

海小建此時卻根本不怕他,隻冷笑道:“你以為我現在還會怕你嗎?那舉報信應該被廠革委會交上去了吧,算算時間,人家應該馬上要找你們問話了。你們家馬上就要變天了,你還以為是以前呢!”

海大成按住了海小建,對著海永利道:“爸,你不能這麼狠心啊!我是你兒子,這幾個都是你親孫子孫女,難道你要毀掉他們的前途嗎?!特彆是雲桃,要是這事被告上去,她和易天可能就要分開了!你趕緊去跟領導說實話,證明我們的清白吧!”

海永利聽見兒子的話,心裡有些不忍,便深吸了口煙,一不小心嗆咳起來。旁邊的老太太,也就是他的老相好朱月紅趕緊幫他拍背,溫柔說道:“他爺爺,你可得注意點啊,千萬彆急,彆生氣。”

海永利這兩天回到老家,朱月紅溫柔如水,做小伏低,一直伺候著他,總誇他有大本事,說自己當初沒看錯人。

海永利這個贅婿在城裡時,向來自卑,哪裡被人這麼看重過,當即覺得春風得意。

朱月紅還承諾說,要是海永利答應幫著海小建舉報了海大成一家,以後她和海小建就會一直儘心伺候他,讓他安度晚年。

此時,海永利想到美好的未來,當即狠下心來,拒絕道:“什麼實話,我在那封舉報信裡說的,都是實話!”

聞言,海大成的眼神,瞬間暗淡下來。

此時,趙淑芬眼尖,看見了朱月紅手腕上的玉鐲,品質通透,翠綠欲滴,正是婆婆羅香君的遺物。

羅香君非常喜歡這玉鐲,以前不舍得戴,原本是打算給兩個孫女的,結果羅香君去世後,這玉鐲也不翼而飛了,結果現在卻戴在了朱月紅的手上。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海永利偷來給朱月紅的。

趙淑芬和羅香君之間相處得就跟母女一般,此時趙淑芬忍不住為婆婆抱不平:“爸,你居然偷了我媽的玉鐲給彆的女人,你對得起我媽嗎!還有你,你這個老太太,這麼大年紀,怎麼不知羞,趕緊把手鐲取下來!”

那朱月紅和海永利差不多的年紀,雖然臉上有了皺紋,但看得出,年輕時還是有幾分姿色,她麵上掛著溫柔的笑,但一雙眼卻暗藏精明的光。

朱月紅果然不愧是海小建的奶奶,當即做出柔弱不能自理模樣,對著海永利道:“他爺爺,這……這可怎麼辦?”

海永利一看,當即又挺直腰杆,對著趙淑芬道:“你們趕緊滾!不然我馬上去找人,把你們抓起來!就說你們是咱們的敵人!到時候全部給我滾去農場改造!”

之前,海雲桃把海小建是海永利私生孫子的事,告訴給了海春禾,海春禾回來後也告之了海大成。海大成這才明白,為什麼海永利總是偏心海小建。

而直到這時,海大成才懂,原來不止是偏心,海永利是從來都沒把自己當成過兒子。

親爹把親娘的遺物,拿去給自己的老相好,真是想想都惡心。

當下,海大成深吸口氣,沉聲道:“好,從此以後,我們斷絕關係,我再沒有你這個爹,你也沒有我這個兒子。”

說完,海大成帶著趙淑芬以及海國安走出了老宅。

海大成是個老好人,但是老好人是最倔強的人。他發誓,從此以後,不管是誰來勸他,他都不會再認海永利這個父親。

海國安跟著父母走出老宅後,忽然發現不遠處,有個老頭,似乎一直在探頭探腦偷看他們。而一見海國安盯住了自己,那老頭立即轉身跑走。

海國安視力很好,他看見,那老頭也是尖嘴猴腮的模樣,心頭忽然一動。

等下,那老頭怎麼和海小建長得有幾分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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