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棉驚呆了。
她覺得好不可思議!
自己怎麼可能會把媽媽給的錢送給彆的小孩?
彆說什麼三皇子了, 就算是皇帝舅舅也不行啊!
她不由翻找了一下記憶,然後和身後百福閣的掌櫃伯伯一樣心痛地捂住胸口。
嗚嗚嗚嗚嗚那都是棉棉的金子啊!!!
掌櫃的是想哭哭不出來,可雲棉是真的心痛也是真的哭啊, 眼淚啪嗒就掉出來了,嚇得秋瑾趕忙給她擦眼淚。
“小郡主,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誰惹您生氣了?”她緊張得很, 邊問邊催促外麵的車夫趕緊驅車回長公主府。
雲棉嗚咽著搖頭,小手死死揪住她的衣裳, 哽咽著說:“不、不回府, 去宮裡。”
她一定要把自己給出去的錢全都收回來!誰也不能攔她, 不然、不然她就要心痛到死掉了!
“好好好, 我們去宮裡,您彆哭了,哭傷了眼睛可怎麼辦?實在是不高興, 就拿著奴婢出出氣。”秋瑾心疼的不行, 拿著帕子細細的一點點沾去自家小郡主臉上的眼淚, 心裡對昨日拿了小郡主銀錢的三皇子也多了幾分不喜。
不是她這個當下人奴婢的僭越, 實在是昨日瞧著那三皇子,偶爾看向小郡主的眼神都陰惻惻的, 明明才隻是個六歲的孩子, 像是一匹充滿算計又凶狠殘暴的狼, 看得她一個成人都為之心驚。
偏偏小郡主昨日給了錢後也怕長公主知曉後會不悅, 哀求她將這件事隱瞞著, 結果今兒就吃了虧不說,還給委屈哭了。
秋瑾一邊哄著哭得停不下來的小郡主,一邊在心裡默默想著,這事果然還是不能依小郡主的意思, 等回去了定要第一時間告知長公主才行。
畢竟那皇宮裡的人,可沒一個是好相與的。
雲棉在半路就哭得累睡著了,躺在馬車裡的軟枕上一路睡到了皇宮,直到外麵齊齊傳來宮人的行禮問好聲,才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我的小祖宗,可彆揉眼睛了。”秋瑾心疼得不行,湊近了拿開她肉乎乎的小手,又從暗格裡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用指腹沾了藥膏小心翼翼地在她眼眶周圍塗抹著。
雲棉閉著眼感知到清軟中帶著微甜香氣的藥膏被嬤嬤用手指緩緩暈開,小狗似的輕輕嗅了嗅。
下一秒秋瑾就收回手,用帕子沾水擦乾淨後,才踩著宮人遞來的凳子下了馬車,然後在一眾宮侍低頭靜候時,朝馬車上的小郡主伸手:“郡主,奴婢抱您下來。”
“謝謝嬤嬤~”雲棉被嬤嬤放下來後,好奇的視線無聲掠過穿著宮裝低頭嚴陣以待的宮侍們,而後看向眼前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這裡是皇後的住所。
雲棉被迎著進殿,還沒有行禮就被一陣撲鼻的香風籠罩,下一秒,她就被皇後舅母抱在了懷裡,旁邊的嬤嬤宮娥們雖然緊張,但也沒有上前阻攔。
“我們小棉花今日怎麼舍得進宮來看望舅母呢?我還以為昨日你和辰兒吵架,就準備連帶著把舅母也給厭惡了。”女子聲音穩重中不失活潑,聽著不像是榮冠後宮的一國之母,反而有點鄰家姐姐的感覺。
不過雲棉已經被皇後舅母身上的熏香熏得腦袋暈暈乎乎了,聞言下意識抱著她脖子,嘴巴一癟又準備開始哭。
蹲在香爐上的係統:“……”
上個任務世界,棉棉也這麼愛哭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畢竟雲棉幾乎每天都哭,但都是被打哭?
“嗚嗚嗚嗚嗚舅母……”雲棉說哭就哭,眼淚一點緩衝都沒有就啪嗒啪嗒掉,偏偏又不是那種刺耳吵嚷的哭聲,就抽抽噎噎的掉眼淚,眼眶紅紅的看得人心都化了。
這一哭直接讓剛才還麵容含笑的皇後娘娘驚住了,抱著雲棉,淩厲的目光卻直直刺向負責照顧雲棉的秋瑾:“怎麼回事?你們怎麼照顧小郡主的?!”
秋瑾等人驚惶地跪下,眉心重重抵著殿中鋪平的軟墊,戰戰兢兢誰也沒有勇氣和尊貴的國母進行辯駁訴冤。
最後還是皇後徑直點出秋瑾的名字,命她把今天發生的事事無巨細地說一遍。
秋瑾穩了穩心神,起身跪直了膝蓋,抬眼看了眼正抱著皇後娘娘默默掉眼淚的小郡主,鎮定了些,才將之前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
“小郡主令奴先瞞著長公主殿下,奴本也以為隻是些許錢財而已,可萬沒想到小郡主昨日交予三皇子殿下的那袋並非銀兩,而是一千兩銀票和十兩金……”說到這裡,秋瑾頓了頓,小心覷了眼皇後喜怒難辨的神色,而後道:“那些銀錢是小郡主存了足足三月的零用,原本是打算今日給長公主殿下挑選生辰禮的。”
“生辰禮?”皇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低頭問懷裡幾乎哭成了淚人的小丫頭:“棉棉有心了,攢了三個月,怕是手頭也拮據了不少吧?”
雲棉:“……嗚嗚嗚嗚嗚舅母……”
更悲傷了。
整整三個月啊,為什麼會全都給了那個欺負她和媽媽的壞蛋小朋友,她真的真的好心痛!
皇後從一開始的緊張到被雲棉逗笑,也不過短短半柱香的時間,給小家夥擦掉眼淚後,才溫聲道:“小棉花乖,不哭了,隻是一些銀錢而已,算不得什麼,等會舅母補貼給你就是,你再拿去給你娘親買喜歡的生辰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