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棉看她這麼高興,也跟著笑起來,慢吞吞點了兩下頭:“我們努力,掙錢~”
兩個小家夥加起來都不超過十一歲,夢想對於她們而言過分遙不可及,但她們笑起來時眼眸亮晶晶的,像是把那些遙遠的美好的想象,全都變成了天上細碎的星星,又一股腦裝進了漆黑明亮的眼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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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八月份,距離九月開學隻剩二十多天。
雲棉和餘安安很快習慣了在山下的生活,雖然大師兄總喜歡叫外賣,雖然師父總說外賣是垃圾食品,雖然外賣真的好好吃!
但平靜的生活還是很快被打破。
雲棉隻記得那天大師兄好像接了個電話,然後就麵色沉重的去找了師父。
之後……師父就給了她和餘安安很多很多的黃符,師兄也給了好多,說是讓她們兩個萬一遇到危險,就先用黃紙把對方貼起來,要是貼不住,就先把黃紙貼在自己身上,貼滿身然後等師父師兄來救。
雲棉和餘安安還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被塞進車裡一股腦裝走了。
然後在另一片彆墅區的車庫中停下。
一個表情焦灼的男人等在那裡。
看到車牌後,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樣匆匆跑了過來,等到一清下車後更是握著老道士的手不停說著“道長您能來真是太好了……”之類的話。
可恭維的話說了幾句,就看到丙申從車裡一個接一個抱出來兩個矮墩墩小丫頭。
男人臉上的笑容有點凝固,但還艱難維持著,勉強道:“這、難道我認錯人了?”
丙申摸摸師弟們的腦袋瓜,對男人點點頭,緩聲道:“您彆誤會,這位就是我師父一清道人,至於這兩個孩子,她們都是我的小師弟,師父帶她們出來曆練曆練,不會耽誤您正事的。”
男人:“……”
他的笑有點掛不住,低頭打量著兩個小娃娃的個頭,默默在心裡吐槽。
誰家帶兩個四五歲的奶娃娃出來曆練啊?
是不是太心急了些,道士也會揠苗助長嗎?
一老一少兩個奶娃娃……這組合配置,怎麼看怎麼不靠譜啊。
哪怕一清道人看起來仙風道骨滿身高人氣質,哪怕丙申沉穩溫和滿臉都寫著靠譜兩個字,可……雲棉和餘安安的出現,啪一下就把這種營造出的高人氣場給碎得徹徹底底,讓人不禁懷疑一清和丙申師徒二人的專業性。
但中.國人有句老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男人此時就抱著這樣的心態,來都來了,總不能把人攆回去吧,不如先讓他們試試,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於是他重新維持笑容,領著這個奇怪的道士組合往裡走。
剛見識過大師兄富有程度的雲棉和餘安安,進入彆墅後不禁再一次感受到金錢的魅力。
餘安安再度捏緊雲棉的手指,悄悄堅定道:“世界上有錢人這麼多,一定也會有我一個的!”
雲棉哄小孩似的摸摸她的頭,沒有說話。
餘安安:棉棉果然對我很有信心,她又默認了!!
來自好朋友的鼓勵讓餘安安心中充滿了力量,她好像一瞬間門被打了雞血,認真盯著那個有錢的叔叔和同樣有錢的大師兄研究,試圖從各個方向找出他們為什麼會有錢的訣竅。
兩個小朋友的小心思誰也不清楚,來到堪稱富麗堂皇的客廳坐下後,男人的妻子也出現了,兩人都很焦躁不安,但還是很快將情況簡單細說了一下。
在一個月前,他們家就陸陸續續出現了各種怪事。
先是妻子養的狗總朝著一個方向狂吠,有時候還會呲牙凶狠地朝空氣衝過去,像是在撕咬什麼一樣。
他們都以為狗可能是得病了,把它送去看寵物醫生做了各種體檢後,醫生卻說狗很健康,他們又把狗領了回來。
可後來事情發展越來越不對勁,家裡晚上半夜三更總會出現有人輕輕哼著歌慢慢在臥室門外來回走動的聲音,那隻原本很凶的狗,也不敢再朝著空氣叫了,而是朝著家裡的傭人攻擊,好幾次險些咬傷人後,他們不得不把這隻狗暫時送走。
狗被送走後,家裡的情況更糟糕了。
先是妻子半夜上完廁所洗手,低頭的時候潔白的洗手盆裡突然從天花板掉下了好幾滴猩紅的血。
再是他時常半夜總覺得背後一片冰冷,空調溫度開到最高,渾身冒汗都還冷得發抖。
後來就發展成了危及性命的程度,就像所有鬼故事裡寫得那樣,鏡子裡冒出渾身鮮血的鬼影,車子在半路出了故障,負責照顧他們的傭人也莫名生病請假,之前縈繞在房門外的腳步聲,已經近到開始敲他們的門,不停喊他們名字,幽幽催促他們趕緊開門……
這位麵容憔悴的夫人說到這裡,忍不住深深打了個寒顫,繃不住情緒哭著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偏偏是我們家遇到了這種東西?那天看到那張鬼臉後我到現在都不敢照鏡子,那隻鬼好像變得越來越厲害了,它一開始還隻是嚇唬我們,但現在一定是想要我們的命!”
她的丈夫沉著臉摟住她安慰了片刻,這才對一清和丙申抱歉道:“讓道長們見笑了,但我們實在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這段時間門攪得我們每天都不得安寧,哪怕是為了能睡個好覺,我也願意給足夠的報酬……就是不知道您二位能不能幫我們把這臟東西給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