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大校園。
兩個女孩子背著同款背包並肩走在人群中, 偶爾有認識的同學向她們打招呼,對她們渾身上下就連發型都幾乎一模一樣的形象早就習以為常。
謝樂橙雙手搭在雲棉肩上,偷懶讓她帶著自己慢慢往前走。
頭頂的陽光並不刺眼,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止不住地犯困疲懶。
謝樂橙拿收起的傘敷衍地擋住一部分光, 確定不會把雲棉白淨的皮膚給曬紅後, 這才問她:“棉棉, 你有和乾媽討論好畢業後往什麼方向發展嗎?”
雲棉接過她手裡的傘打開撐在兩人頭頂,而後回答:“媽媽說看我喜歡什麼就去做什麼, 不過我自己還沒有完全想好。”
她們馬上就要畢業了, 謝樂橙打算走娛樂圈的路子,畢竟她從小就和爸爸謝淵一起拍戲, 混跡在劇組,大大小小的角色演了很多, 觀眾們早就稱呼她為國民閨女了,之後的戲路有雲夢錦和謝淵護航, 走得會比普通人順暢無數倍。
但雲棉從來就沒有要進入娛樂圈的想法。
哪怕媽媽已經是能夠拍出高口碑作品的知名導演,她也第一個把娛樂圈裡各種光鮮亮麗的職業排除在外。
“那你想選擇什麼職業?”謝樂橙問完, 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在她掏手機看消息的時候, 雲棉思索著回答她:“可能繼續讀研往後深造,也可能會先試著去老師的律所裡打打下手, 積累些經驗。”
她大學學的法律, 但她對未來的規劃不僅僅是成為一名律師。
“媽媽說了,我有很多選擇, 但都要從一而終, 不能半途而廢,所以我想選一個最適合自己目標的,哪怕一切從頭開始也沒有關係。”
她當初填報誌願的時候, 有在醫生,警察,法學和老師幾個未來職業中進行過抉擇,後來選擇了律師是因為能夠在律法範圍內儘可能發揮,而其它行業要麼規矩太死,要麼人微言輕。
謝樂橙聞言點點頭,然後將手機屏幕點開給她看:“嘉元哥說讓我們周末聚一聚,小雨已經答應了,我們去嗎?”
“讓他們過來吧。”
“行,那我跟他們說。”
雲棉看著謝樂橙在手機上劈裡啪啦打字,伸手牽著她往路旁靠,防止被來往的人和車給撞到。
與此同時,她也在想自己未來到底要做什麼?
當初她選擇專業時就想好了要幫助更多人,醫生救死扶傷,警察懲惡揚善,老師教書育人,唯獨律師,在法律和情理之間需要進行度量和平衡,要遵循法規又不能過分嚴苛死板。
現在畢業了,她站在律師的分水嶺前,卻又難得踟躕猶豫了起來。
這份猶豫,直到四人聚會的時候,才算是有了更加明晰的方向。
“我的建議是繼續深造。”唐嘉元溫聲說:“我之前了解過了,專業型和學術型律師是大勢所趨,你如果真想走這條路,想走得更穩更遠,那就不用太著急做出什麼成果,讀研甚至往上更進一步的話,不論是人脈還是前景,肯定都會更廣闊,所以沒必要急於一時。”
雲棉若有所思地點頭。
警察懲惡揚善,懲戒的是違.法犯.罪的壞人,醫生救死扶傷,救的是傷患病人,老師教書育人,教育的是下一代。
唯獨律法,界限分明又有法理人情,是唯一能夠將所有人都框定在同一個規矩架構中的存在。
雲棉的誌向可能沒有太過於高尚,但她希望能夠給更多人提供選擇和庇護,也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夠以法律作為武器,維護大眾的權益,讓好人有好報,壞人有惡報,而不是禍害遺千年。
但這條路並不好走,無論是媽媽還是叔叔阿姨都不可能為她提供更多的幫助,她需要自己摸索著往前走,一步步確立自己的小目標,再一點點構架自己的大目標……
正如唐嘉元所說,這其中需要的人脈和資源,是她現在匆忙結業後很難觸及到的。
就像是學術殿堂,站在門口和走進去,看到和接觸到的都是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她需要走進去,而不是一直在門外徘徊。
想清楚這些後,雲棉眼中盛滿細碎的光,燦然笑道:“那就從一而終走下去,先打好地基,然後再築高樓,宴賓客。”
隻有打好地基,高樓才不會倏然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