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間, 小浩伸手緊緊拽住狗頭上的狗毛,頭頂突然的重量將這隻喪屍狗衝出來的急勢停滯了一瞬,雲棉和季晚正好趁此機會往旁邊巷口的兩旁躲閃。
喪屍狗停在原地,疑惑地晃了晃腦袋, 頭頂那隻有點重量的蒼蠅卻沒有被晃下來, 反而扯得它頭皮發疼, 讓它極為不適地焦躁低吼。
雲棉從巷口偷偷探出個腦袋, 見狀朝喪屍狗頭上努力穩定身形的小浩揮了揮拳頭, 眼睛亮亮地無聲催促他:“上呀上呀, 咬它耳朵!!”
下一秒就被季晚衝過來把腦袋連著人一起給拎了回去。
不過幸好小浩已經接收到了雲棉的信號。
小魔物看著和自己腦袋一樣大的耳朵, 糾結了一秒,就一臉豁出去的表情,張口凶狠地咬了上去。
巷子裡安靜了一瞬。
下一秒狂躁的犬吠聲便響徹整條街道,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是什麼激烈的狗咬狗撕打現場。
你能想象自己被一隻蒼蠅一口咬破了耳朵嗎?
反正這隻毫無理智的喪屍狗接受不了。
就像所有深受蟲蠅困擾的動物一樣, 它喉嚨裡溢出焦躁的嗚咽,歪著身體使勁把腦袋往小巷一邊的牆體上頂蹭, 試圖用這樣的方式驅趕頭上咬住自己耳朵的蟲子。
但此時它頭頂上的小浩已經無師自通了更多的攻擊方式。
先是咬耳朵躲避牆麵, 然後用手指輕鬆劃開喪屍狗頭上的頭皮,再將手指捏成拳頭猛砸堅硬的頭蓋骨……
喪屍狗大概死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隻看起來羸弱不起眼的小孩給硬生生砸破了頭蓋骨。
當狂躁的犬吠逐漸變成痛苦的嗚咽時, 已經被喪屍狗折騰的有些坍塌的小巷中終於響起沉悶的倒地聲。
沉默間,巷子口再度探出兩個腦袋,兩雙眼睛小心翼翼地往裡看了一眼,而後小的那個歡呼一聲,一溜煙地衝了進去。
“小浩,棒棒!!”雲棉笑得眼睛彎彎。
然而被誇的小魔物隻是睜大眼睛安靜地看著她。
雲棉:“……”
雲棉偷偷往後退了一小步,雖然很心虛,但還是努力讓自己表現得理直氣壯:“我不是故意跑掉的呀, 這隻狗這麼大,砸下來一下子就能把我給砸死啦~”
所以,什麼頂級治療,什麼受傷了一下就能好……不是她不治,是根本參與不進去啊!
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道理,心虛的小朋友很快又挺直身板,鼓著臉譴責回去:“我要是被砸死了,我媽媽會好傷心的,以後也沒人陪你出來找飯吃了!”
那多慘呀!
想想都覺得可憐!
小魔物:“……”
他慢慢收回盯著雲棉的譴責目光,看起來應該是接受了雲棉的這番胡說八道。
係統:……
季晚:“……”
小孩真好哄。
特彆是變成魔物的小孩,看起來比正常小孩還好忽悠。
至少用這番話來忽悠雲棉的話,她多半是不會信的,不僅不信,還會用其它話術反忽悠回來。
兩個小朋友重歸於好,雲棉為了表達自己那番話的可信度,都沒去管那隻好大好大的喪屍狗,把小朋友從狗身上牽下來,然後仔仔細細觀察他有沒有受傷。
完好無損。
一點都沒有雲棉和季晚發揮的空間。
雲棉想了想,壞心眼的用絲線把小浩的手指戳了個細小的針眼,然後在季晚和小浩疑惑的目光中,握著那隻手遞到季晚跟前,睜圓了亮晶晶的雙眼。
“姐姐,快給他治傷~”
再不治的話,就要痊愈了。
季晚沉默片刻,既覺得荒謬,又有幾分無奈和畏懼。
她伸出來的手都在輕輕發抖。
雲棉和小浩一起歪頭盯著她顫抖的手,因為他們的目光,季晚縮了縮手指,幾乎想要慌亂地藏起來。
不過被雲棉抓住了。
小朋友兩隻手都各牽著一隻手。
然後在季晚茫然的目光中,硬是將一大一小兩隻手搭在了一起。
“姐姐,你試試嘛~”
雲棉軟聲說:“小浩都說沒關係啦,他現在很厲害,你隻幫他治好這個小洞,不會有事的嗷~”
季晚沉默著沒有動作。
小浩也乖乖被雲棉牽著手沒有動。
無言的對峙中,似乎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拚命拉扯著季晚的理智,扯得她指尖發抖,險些在兩個小孩眼前落荒而逃。
見她這麼抗拒,雲棉抿了抿嘴巴,有點沮喪地歎氣:“好吧,姐姐不要害怕啦,我幫他治,以後姐姐想要救人,就叫我幫忙好啦,也沒有關係的喔~”
說完,雲棉將指腹貼在小浩的手指上,移開後小浩手指上已經恢複了剛才毫無血色的青白,仔細看也沒有任何針眼傷口的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