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萱聞言卻是彎下腰,目視前方,捏著嗓音恐嚇道:“都這個時候了,你不應該擔心擔心你自己嗎?”
李萱萱彎著腰,頭部正好停在謝時訓一側的肩膀之上,他便是不回頭,也能知道兩人靠得有多近,因為她的頭發絲兒正隨著微風在他麵前翩翩起舞——
謝時訓不由往後靠了靠。
大抵是察覺到他的動作,李萱萱愣了一下後,連忙直起身,脫口便說了句:“抱歉。”
隨後,她的雙手便離了謝時訓的輪椅。
謝時訓的輪椅是特製的,便是沒有人推,它也能隨著主人的心意而動。
至於李萱萱每次還去推它,大概是身體自己的應激反應吧?
謝時訓眼角餘光瞥見李萱萱的動作,不由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腕——
他是知道她的想法的。
不管是為他推輪椅,還是帶他來偏僻的地方,其實都隻是為了讓他自在,也是為了不讓他感受到彆人或好奇或嘲諷或憐憫的目光。
所以,謝時訓拉住李萱萱,是想對她說,她不用道歉的。
哪知道——
「謝時訓該不會以為我是在調戲他吧?」
驟然聽到李萱萱這句心聲,謝時訓呼吸一滯,當即便將她的手扔得遠一些。
李萱萱:“???”
恰好這時候——
遠處的河上,有修仙者以靈力引發河水向上。
河水自旋轉成水柱,竟達幾米之高,一成年人雙手環抱之寬,並由河中央向兩邊,每隔幾米便引發一水柱。雖說到了李萱萱他們這,水柱已不過前手臂高,但整個場麵看起來卻是頗為壯觀,由此也引發眾人的歡呼聲。
李萱萱雖然離得遠,但她還是看得清,甚至她還能看到那修仙者正懸浮在那最高水柱上的模樣。
不知是因為這位修仙者消耗了靈力的緣故,還是這河水湧現在半空中的原因,李萱萱隻見到這半空中的小光點,似是比平常要密集一些,也要藍一些。
李萱萱這會時刻謹記謝時訓的話,連著呼吸都不太敢用力,但又對這淡藍色小光點好奇得很,便屏著呼吸,向它們伸出手去。
李萱萱此刻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伸出去的是左手……
隻見她伸出手後,那些空中的小藍點,便仿佛池塘裡的魚兒見到飼料一般,一開始隻是兩三點圍過來,但不過眨眼間,附近便突然出現了一大堆!
李萱萱嚇了一大跳!
她連忙收回手,但此前本就有些前傾的身體,這會因為她手部的動作,身體的平衡一下子便被打破,更是往前晃了一下。
可正常來說,便是普通人,也能很快地平穩下身體,結果——
李萱萱卻是更往前了!
原因無它:有人偷襲她!
“李萱萱!”
謝時訓早在見到李萱萱在吸收靈力時,便想要出聲提醒她,但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見到一道靈力打在她的膝蓋後方!
謝時訓立刻出聲喊了李萱萱一下,而後,他的輪椅卻不向前,反而往後轉,隻見他隨手拿起雙腿上的任意一件東西,便向著靈力射來的方向反投回去。
那物件脫手後,謝時訓才反應過來,他拿的是放在最上麵的糖人,而糖人正好帶著木簽!
看來,此人是活不成了。
謝時訓對自己的出手有自信,因此,念頭落下後,他便轉動輪椅調頭,想看一看李萱萱。
謝時訓對李萱萱的身法,以及她目前身體內的靈力都很清楚,在他看來,這點變故,她肯定是能處理。
李萱萱確實也是如他所想。
隻是,她穩住身體的瞬間,她人已經離開了河邊……
白渭州州內的這條河很長,因此除了中間那段有做扶手,或者圍欄以外,往後是沒有做其它保護措施的。
……
……
後麵等等
謝時訓點點頭,“此前,也常往返於兩邊,對這白渭州還算熟悉,隻是闊彆三年,有些陌生。”
李萱萱一聽這話,不由又埋頭苦吃。
沒辦法,他這話,哪哪都是踩在她的盲區裡,她哪敢隨便應話?
好不容易吃完了,李萱萱正想開溜,卻沒想到謝時訓又問她,“有想去的地方嗎?”
李萱萱搖頭。
“那好,陪我出去走走。”
“白渭州的夜市也很繁華,想來能彌補你此前的遺憾。”
李萱萱一聽,連忙到他身後去推輪椅,順帶問他:“那我還有額度嗎?”
謝時訓愣了一下後,便又將木盒拿出來遞給她。
李萱萱的雙眼頓時眯成線。
兩人剛出了客棧,李萱萱便發覺,謝時訓並未騙她,這裡的夜市,比清和城的白天還要熱鬨。
不過,她並不敢隨意亂跑。
因為她能感受到街上有不少的修仙者!
之前,整座城才有一個修仙者,如今卻是隨處可見。其中,有些她能看透,有些她又看不透。
而且,李萱萱也能感受到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這讓她不禁有些緊張,又有些惱怒。
“莫看。”
謝時訓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隨後,他的手也搭上她的手腕,“不用刻意去找他們,當這些人全都是凡人,即可。”
「……」
兩人四目相對,肌膚相碰。
但謝時訓卻聽不到李萱萱的心聲,這讓他的眉間不由微動。
而此時此刻的李萱萱,看著謝時訓的雙眸,心間的情緒瞬間便隱匿了,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回過神來,李萱萱連忙拉開謝時訓的手,應了句“好”後,便徑直往前去看那些小攤位。
謝時訓見狀,也就默默地跟在她後方。
與此同時,溫賢溫意卻在醉花樓吃了閉門羹!
旁人隻知‘賽藥仙’每逢十五才出現在醉花樓,卻不知道,通過醉花樓亦可聯係上‘賽藥仙’。
溫賢此刻卻很生氣:“這些年,我們也為先生牽了不少生意,先生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溫商人,生意是生意,醫治是醫治,這是先生的規矩。”
“若是想求醫,請十五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