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了,這個事情不是說直接就能搞定的,簡和硯先是拐去了明心堂,讓趙夫人備一些禮,他要找江老頭說明一下情況。
江老頭應該認識墨家的人,讓他去當這個中間人傳話,先探探口風,約一下他去拜見的時間,會比較方便一些。且若是不成,這事情也不至於沒有回旋的餘地。
“你去庫房挑一些好藥材,下次休沐,我去找江老頭,說一下若瀟的婚事。”
趙夫人還奇怪呢,這不年不節的簡和硯跑過來是乾什麼,一聽是簡若瀟的婚事,趙夫人的兩個耳朵立刻就豎起來了。
“太醫院的江院首?”
“對,他最喜歡好藥材了,我記得庫房還有百年的參,那個拿一根,再配上一些彆的像是阿膠、鹿茸、何首烏之類的一起包好。”
“可是你不是看好江院首的孫子配若容嗎?怎麼又扯到若瀟頭上了?”
在趙夫人的目光中,簡若容也就隻配嫁給一個小小太醫的孫子了,就算是太醫院院首又怎麼樣,不過是個五品官,頂天了,也比不上勳爵府一根毫毛,更比不上王府。
想到這裡,趙夫人又有些感歎,自己沒怎麼養過的大女兒,最終進了王府,自己精心教養過的小女兒,最終隻是個和她一樣的侯夫人,當真是令人唏噓。
不過對於簡若容的婚事,趙夫人是樂見其成,一點反對的欲望都沒有。還巴不得簡若容嫁過去呢,覺得這樣也可以挫一挫關姨娘的銳氣。
雖然關姨娘其實是江南水鄉的女子,本來就很軟,是個軟妹子,如今升級成軟阿姨了,也還是沒有什麼銳氣。
簡和硯:“江老頭認識墨家的人,找他說說,先借他的嘴探探口風。”
說起墨家,趙夫人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是哪個墨家,後來反應過來了,才大聲問道:“墨家?國子監祭酒墨家,太傅墨家?”
簡和硯被趙夫人的大聲吵到了,自動離她遠了一點,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京城中還有哪個墨家,不就那一個墨家?”
趙夫人實在是想不明白啊,簡若瀟的婚事居然和墨家有關,她不死心,再次詢問到:“是旁支還是偏房啊?是嫡女還是庶女啊還?配若瀟的話,咱們家是不是有些高攀墨家了啊?”
簡若瀟一個庶子,怎麼能配墨家這麼好的親事呢?就算是當年泓兒中了舉,那也才隻是琅琊王氏的旁支嫡女啊。
墨家整體實力雖然比不上琅琊王氏,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方麵,那是十分有名望,乃至於趙夫人都知道墨家的厲害。
在趙夫人的眼中,簡若瀟是個庶子,就該找個庶女,又因為抬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趙夫人覺得吧,在京城中隨便摘一家比他們家差的就行了。
簡若瀟何德何能可以配的上墨家啊?
簡和硯搖搖頭,解釋道:“不是旁支,也不是偏房,就是墨太傅那一支,是嫡女。”
趙夫人的腦袋搖的跟篩子一樣:“這不成!不成!”
簡和硯也明白趙夫人是不想瀟兒的婚事壓過泓兒一頭,但是若是這事真的能成,這也是對簡家好啊。
若是能得這樣一個兒媳婦,他們家可就和清流扯上關係了,這最後一塊拚圖,說不定就能補上了。
這可是墨家,要是能夠跟他們家攀上關係,他就再也不至於連個有本事的講師都要三請四請的了,還是趁人之危,救了薑老先生的兒子,薑老先生才肯來京城當先生了。到時候,簡家的學塾,會有大把大把的老師等著過來,讓他挑。
並且前兩次簡若宓的婚事,不僅讓樂昌郡主看明白了趙夫人在找女婿上的糊塗,也同樣讓簡和硯明白了,趙夫人在婚事上的糊塗。
簡若瀟的婚事,墨家會不會同意他不知道,但是在簡家,他同意了就行。
趙夫人看著簡和硯大步流星的走出門,心中想的卻是她要阻止這樁親事,無論如何,簡若瀟的婚事都不能比簡若泓的還要好。簡家的嫡長孫,也必須出自泓兒這支。
趙夫人受了氣,決定找個人過來消消氣,於是她吩咐身邊的齊嬤嬤:“去給我把王清婉叫過來,我倒是要問問,她這七年究竟都乾了什麼。怎麼如今還沒有個一子半女的?”
王清婉正在屋子裡繡花打發時間,就聽到齊嬤嬤叫自己過去。隻好將繡繃放下,帶著人去了明心堂。
其實王清婉也知道,做不過就是她這個婆婆在哪裡受氣了,找她發泄發泄罷了,那些招數雖然厲害,但是畢竟她身份在這裡擺著,趙夫人也不至於真正使狠勁兒磋磨她。
想了想,王清婉覺得還不如之前的日子呢,之前簡若泓沒有授官之前,她一天的生活雖然忙碌,但是也不會有人時不時的找事。
畢竟她忙著照顧簡若泓,她要是被叫走了,簡若泓身邊可不就沒人了嗎?簡若泓是趙夫人的命根子,她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也鮮少叫她去明心堂。
誰知這簡若泓出息了,當官了,趙夫人反而是覺得她閒了,時不時的叫她去說一頓,一般也就是說她到現在還沒有一子半女,於簡家的香火上沒有幫助,不如趁早給夫君納妾。
其實這個真的誤會王清婉了,她怎麼沒給簡若泓納妾了呢?她後院那幾個難道是死人不成?
隻是剛成婚那會兒,簡若泓的身子並不好,又因為九天七夜都呆在貢院,吃不好、睡不好的,生了一場大病,斷斷續續的拖了一整年才好。
郎中都勸他少行房事,倒是養的簡若泓對這種事情幾乎已經完全沒興趣了,至於王清婉,她自然就更沒興趣了。
不過今天去了明心堂,倒是好像和往日裡不一樣?王清婉居然看到了手板?這是預備好了?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趙夫人讓王清婉跪在她屋子中的小佛堂前,先是要跪著抄經,又是要跪著讀女則女戒這種書。弄的王清婉膝蓋都腫了,後來又說她讀的不好,打了幾下手板,最後才放她回去。
正好簡若寧過來找王清婉拿絲線,瞧見王清婉在擦藥油,看見王清婉膝蓋上的淤青,略想想就知道是為什麼了。
“是不是母親讓你跪著抄經了?還打你手板了?”
簡若寧翻過王清婉的手,一看就是刑嬤嬤打的,就這個印子,這起碼得疼上個七八天。王清婉瞞不過去,也就說了。簡若寧有些想笑,趙夫人的手段不過就那幾樣。
簡若寧貼近王清婉,給她出了個主意。
王清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主意,問道:“這能行嗎?”
“試試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