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沒事把她的娘家侄女弄過來乾什麼啊?
樂昌郡主有疑惑,自然也就這麼問了:“她叫什麼啊?你婆母可有說是因為什麼來的?”
王清婉答道:“聽說是叫采玲,采菊東籬下的采,玲瓏的玲,婆母說是走親訪友來的,現下正在府裡住著呢。”②
“哦?這倒是有趣了,不年不節的,跑侯府來。”
王清婉見樂昌郡主懷疑,自然是也就跟樂昌郡主說了:“不瞞祖母,這外頭都在傳,這位采玲表妹,是要給若瀟的說親事呢?”
“竟有這樣的傳言?”
這傳言倒是也算不得假,畢竟趙夫人的確是這個意思,簡若寧隻不過是稍微擴大了一下,讓更多的人知道了這件事。這傳到王清婉的耳朵裡也是正常。
不過為簡若瀟以及趙采玲的名聲,簡若寧倒是也控製了範圍,現在倒是也沒有到十分傳的很廣泛的程度,隻是有人在討論。
王清婉稍微往裡靠了靠,裝作糾結的說道:“
先前瞧著,感覺婆母好像是有這麼個意思來著,但是這種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若是拿出來讓人家在明麵上議論,總是有些不好。
這事本不應該我說話的,但是畢竟都傳到我耳朵裡了,孫媳想著,畢竟是事關趙夫人娘家侄女的名聲,還關乎弟弟的親事,祖母先前有話,所以孫媳覺得還是應該給祖母報備一聲才是。”
這話一出,樂昌郡主自然也就明白了,這是趙夫人想要撮合簡若瀟和她娘家侄女,事情還沒辦成呢,就鬨得闔府都知道了,而先前她答應簡若瀟不著急娶親,所以王清婉才過來給她說一聲。
這倒是也沒什麼問題,隻不過樂昌郡主想的卻是,趙夫人對自己兒媳婦還是差了點,這婆媳關係要是再好一點,王清婉也用不著今天跑到萱寧堂來說這件事。
直接和趙夫人說一說就能解決了,府裡的風言風語什麼的,她不信趙夫人整治不了。
不過她和兒媳的關係也不怎樣,樂昌郡主覺得自己還是算了,也彆在說什麼了。她有兩個兒媳,兩個關係都不怎樣。
大兒媳趙爾陽,以前看著還行,可就是小心眼,當初她對簡若泓不好,將簡若泓鬨病了,還因為一直嚴格的催促他做功課,導致簡若泓的身子一直都病歪歪的。
自己因為害怕簡家大房無後,所以納了兩個妾,也不過是為了氣氣她,誰知道她就因為這件事和自己杠上了,到現在關係都很一般。
樂昌郡主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簡若瀟的到來,也讓趙夫人明白,如果簡若泓沒了,這簡家就不是她說了算了,對此,她對簡若泓的功課要求也沒有那麼嚴格了。
樂昌郡主覺得自己這麼做是立竿見影的,並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她原本也不想和趙爾陽關係搞成這樣。
她覺得自己還是很體貼的,滿京城裡說一說,婆婆給兒子納個妾,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包括趙爾陽如今當了婆婆,她也沒有少給簡若泓房間裡塞人啊。
而二兒媳婦就不用說了,起初就不是自己看好的,兒子非要娶,娶回家了之後,還為了她,直接跑到千裡之外做官去了,這把她給氣的。
懷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來之後養大,給他吃給他穿,給他找老師,結果居然就為了媳婦,不要娘了?一去,就是幾十年沒有怎麼回來。
對於這件事,樂昌郡主至今都很生氣,自然也也就會遷怒於二兒媳婦。
這老二簡和黎馬上就要回京城了,二兒媳婦徐文珺也要回來了,樂昌郡主真的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這個媳婦。想想都是麻煩事,有的時候,樂昌郡主都覺得,她就當這個兒子死了,也沒有這個兒媳婦,或許會輕鬆一點。
難道這婆媳之間的關係,就真的不能和睦相處的?
不想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樂昌郡主首先要將孫子的這個事情解決好。
對於趙夫人的想法,樂昌郡主是十分不讚同的,之前和趙家定親的時候簡家還沒有走到如今這個地位。所以才會選了趙家。
可是如今,簡家和趙家,實在是有些不合適了,老話說的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家族要繁盛興旺,家裡的人很重要。
趙家不僅落魄了,對於兒孫們的教養也並不是十分儘心,起初趙家老太爺在的時候說不定還有那麼一兩分的教養,但是如今,隻怕是都不剩什麼了。
趙夫人雖然說大事上糊塗,沒有大局觀,還時常毛裡毛糙的,但是管家是沒什麼問題的,日常的交際往來也沒什麼問題,每逢年節時,與親朋好友的應酬也都是能做到的。
可如今趙家的人,她可是知道趙夫人的父親,和趙夫人的哥哥,表麵上看起來還行,但是內裡,不一定是什麼模樣呢。
所以趙家的人,不在她的選擇範圍之內。這樁親事,她也是不會同意的。
隻不過雖然樂昌郡主已經決定了不會同意這樁親事,但是人還是要見的,順便也要打聽一下這位趙采玲的情況。
畢竟之前都是她的猜想,若是人真的不錯呢?就算不是說給簡家,或許彆家也可以啊?
樂昌郡主要打聽情況,王清婉自然就適時的說道:“最近婆母都叫寧妹妹帶著采玲表妹,想來采玲表妹的消息,寧妹妹知道的最多了。”
“既如此,就叫她過來吧。”
簡若寧早就準備好了,披風就在那裡掛著,手爐也就放在那裡,已經加好了炭,樂昌郡主的人到了,她很快就能拾掇出來出發。
等到了之後,果然是問趙采玲的事情,簡若寧說的自然都是實話,隻不過她是相對的有選擇的說了,特地的著重了趙采玲和簡若瀟相處時的情況。
樂昌郡主聽了之後沒說什麼,然後就叫了簡若寧什麼時候帶著趙采玲過來見見。
這個時候樂昌郡主麵上的表情冷淡,是想來對這個趙采玲的初步印象就不是很好。
等過了兩天,簡若寧找了個機會,準備帶著趙采玲去找了樂昌郡主。聽說能見到郡主,趙采玲還是挺高興的。
朝著簡若寧道:“好妹妹,你桌子上的簪子給我戴一隻唄,我見完郡主就還你。”
最近趙采玲也不過來侯府不久,但是她倒是十分的不客氣,見到簡若寧梳妝台上有的,就想著要戴一戴,這一戴,有的時候就戴不見了,說的之後還簡若寧,也就沒有下文了。
畢竟簡若寧看上去,不比簡若容有關姨娘這位受寵的姨娘,也沒有簡和硯的疼愛,算是沒有強大的靠山,看著還蠻好欺負的。
就算是在之前和簡若瀟的相處之中,趙采玲也沒看簡若瀟和簡若寧過多的相處。再加上她知道了簡若瀟很小就被挪去了前院,基本上沒有和簡若寧在一起生活過之後,就更加肆無忌憚的覺得簡若寧好欺負,欺負了也沒有關係了。
殊不知簡若寧其實也沒有給她什麼值錢的東西,值錢的的東西都被竹筱好好的收著,輕易不會放在梳妝台。
在趙采玲第一次拿東西推著不換,簡若寧好不容易才要回來的時候,簡若寧就將梳妝台上的東西都換成了不怎麼值錢的黃銅首飾了。
畢竟如果一直不給她,趙夫人反而會說是簡若寧不友愛姐妹。還不如找些假的過來,反正她有一間首飾鋪子,裡邊的老師傅不少,一些黃銅首飾,做起來還是很方便的。
所以簡若寧根本沒損失什麼,趙采玲以為自己的拿了簡若寧許多金首飾,實際上那隻不過是黃銅,瞧著燦爛,但是不值什麼錢的。
而今天,趙采玲一養就瞧上了簡若寧桌子上的紅寶石梅花簪子,然後要了去。
簡若寧慢慢的演戲,和之前一樣推了好久,都不肯給趙采玲,說是長者賜的東西,不適合給其他人戴。就是不同意。
趙采玲就慢慢的磨簡若寧,磨了都快大半個時辰了,簡若寧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放手將紅寶石梅花簪子給了趙采玲。
趙采玲摸著這個紅寶石梅花簪子,心想,這小庶女還是有好東西的嘛,之前藏著掖著,如今還不是被她拿到手了?
殊不知,這梅花簪子是樂昌郡主賞給簡若寧的,若是趙采玲帶著這去見樂昌郡主的話,想必不用怎麼說話,郡主就會注意到這簪子,同時趙采玲強要簡若寧的東西這件事也就瞞不住了。
簡若寧帶著趙采玲去了萱寧堂,一路上,趙采玲都十分的興奮,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見到郡主一麵,她可是要去見郡主的。
等到了萱寧堂之後,樂昌郡主才問了兩句,趙采玲就答不上來了。畢竟她在家中可從未上過什麼閨學,嫡母又不怎麼管,姐妹們會的東西,都是姨娘們教的。
所以她也是進了侯府才上了幾天的閨學,可因為她不認字,其實也沒太聽懂來著。而女紅之類的,她也不大會。畢竟她的母親隻是農家子,紡線倒是會,但是刺繡就不會了。
趙采玲十分尷尬,恨不得現在就直接鑽到地底去,也不想麵對樂昌郡主,於是隻能低頭,可就是這一低頭,她頭上的紅寶石梅花簪子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樂昌郡主有點驚訝,以趙采玲的身份,能有這麼好的東西嗎?瞧著這紅寶石的品質,純淨透亮,不像是普通的紅寶石,簪子的雕工也很不錯,就光是這個簪子就值不少錢了。
趙采玲不過是趙家眾多庶女中的一個,也不得看中,她是怎麼有這麼好的東西的?樂昌郡主有些疑惑。
不過仔細看看這紅寶石梅花簪子,樂昌郡主倒是覺得有些眼熟,這不是自己的東西?她記得是賞給寧丫頭了,怎麼會在趙采玲的頭上呢?
寧丫頭就算是給東西,也不會隨隨便便將她給的東西給彆人。所以趙采玲這東西究竟是怎麼得來的?
樂昌郡主喝了一口茶,緩緩道:“你這頭上的紅寶石簪子做工倒是挺好的。”
趙采玲還以為是樂昌郡主給自己麵子,給趙夫人麵子,換了個話題,不再問她了,於是很高興的說道:“這簪子是采玲為了麵見郡主特意戴的,若是郡主喜歡,采玲願意贈給郡主。”
畢竟在趙采玲心裡,這已經是她的東西了,而這東西當著簡若寧的麵被送給郡主,簡若寧更是不能直接戳穿了,戳穿的話,豈不是她不願意將這個東西給郡主?
誰知樂昌郡主並沒喲如趙采玲想的那樣高興,而是沉聲再問了一遍:“我再問一遍,你這東西哪兒來的,若是不說實話,我現在就能叫趙夫人送你回家。”
趙采玲這才慌了,樂昌郡主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