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嫌棄的侯府庶子4(1 / 2)

後來,隨著蒯鶴禹權勢地位越來越高,他也無意中打聽到莊錦在京城一個大戶人家當了妾室,但那時他的身邊已經不缺乏美貌女子。

而莊錦,不過是年少時一個模糊的印象。

蒯鶴禹原本都記不起這個年少時曾愛慕過的表妹了,但今日言訴托人在他跟前報上名號時,他正在跟手底下幾個有過命交情的武將喝酒,期間回憶起早年的舊事,感慨良多,便命人將言訴請進王府。

言訴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王府待客的花廳,蒯鶴禹穿著一身褐色便服,懶懶散散半躺在上座,他麵前擺著幾個空了的酒壇子,花廳內到處充斥著濃烈的酒味。

“王爺,聞愷公子到了。”侍衛恭敬地朝他拱了拱手,然後目不斜視站在一旁。

言訴上前,不卑不亢向蒯鶴禹行了一禮:“在下聞愷,拜見秦王。”

初次見麵,尚未摸清楚蒯鶴禹的脾氣,他並未以外甥的名義自稱,反而謙恭的稱呼蒯鶴禹為“秦王”。

蒯鶴禹久居高位,看見言訴,先是怔了怔,然後將麵前的酒壇子往外一推,端正坐姿,看向言訴的目光中有了些熱度:“你就是錦表妹的兒子?你叫聞愷?”

“聞”這個姓氏不算多見,他當初依稀記得手下查到,莊錦是給京城一個侯爺當了妾室,這些年蒯鶴禹對京城世家大族多少有些了解,據他所知,京城裡姓“聞”的侯爺似乎隻有永信侯一家。

因此不等言訴回答,蒯鶴禹又道:“你父親是永信侯?”

“是。”言訴倒也沒想過隱瞞自己的身份,近兩年永信侯府的名氣越來越大,這全都是拜侯府那受皇帝青睞的嫡長孫聞高哲所賜,在滿京城年青一代的少年英才中,恐怕沒有哪一位能夠有聞高哲的能耐,小小年紀就得了章武帝重用。

蒯鶴禹眯起眼睛,居高臨下打量著言訴,混到他這個位置,不管前來投奔的是哪門子親友,都不得不提高警惕心,在權勢利益麵前,過去的舊交情很可能不值一文錢。

更何況這是他從未見過的表外甥。

“你既然是永信侯府的子嗣,為何來拜見本王?本王聽說,永信侯府如今正如日中天,深受大周朝皇帝器重,你若是留在京城,憑借家族勢力,何愁沒有個好前程?”

蒯鶴禹話語中不知不覺帶上幾分試探和厲色,仿佛麵前不是他年少時心上人的兒子,而是前來刺探情報的奸細。

言訴臉上浮現出苦笑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必然會招來蒯鶴禹的懷疑,他一五一十將莊錦和聞愷十幾年來在永信侯府遭受的一切都講了出來。

講到莊錦幾年前因沒錢治病慘死在郊外的莊子上時,他更是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王爺,永信侯府十幾年來對我和阿娘不聞不問,直到侯府嫡長孫聞高哲受了傷,他們才願意接我回府,我本來也很高興,但回京城的路上,夜晚投宿於客店時,我無意中偷聽到前去接我的嬤嬤和小廝計劃著,要不留痕跡的除掉我,說是侯夫人的吩咐,侯夫人不想讓我回去,怕我占了聞高哲的世子之位。”

“我心裡害怕,連夜逃了出來,想起阿娘曾提起過表舅的一些事,便來陰城投奔表舅了,本來我還擔心大名鼎鼎的秦王究竟是不是表舅,或者隻是跟表舅同名同姓的人,現在看來,既然表舅認識我母親,那我就沒找錯人。”

為了表現得更像十四五歲的少年,言訴眨眨眼,臉上那股對蒯鶴禹的孺慕之情油然而生。

十四五歲的少年在曆經種種生死劫後,遇到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該是什麼表現,驚喜?痛哭流涕?劫後餘生?

言訴很清楚,麵前這個秦王蒯鶴禹絕非善類,但凡自己的表現稍有差錯,都會引起他的懷疑。

“表舅,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他熱淚盈眶望著蒯鶴禹,身體微微顫抖,看上去十分激動,“這些年來,我和阿娘相依為命,從來沒見過彆的親人,現在我終於有舅舅了……”

他從脖子裡掏出一個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鈴鐺,這個鈴鐺是莊錦的貼身之物,天天戴在身上,雖然早已變得陳舊,光澤暗淡,但這是莊錦母親給她買的,所以多年來她一直舍不得丟。

蒯鶴禹拿起鈴鐺翻來覆去看了看,鈴鐺背麵有個模糊的“錦”字,他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鈴鐺是許多年前,他和莊錦年幼時,某次莊家藥鋪做了筆大生意,他的姨母,也就是莊錦的母親帶著幾個小輩去逛街,為了哄他們,一人買了個鈴鐺。

他的那個早就不知丟到哪了,沒想到錦表妹的還在。

看到舊物,倒是讓蒯鶴禹那顆早已硬得堅不可摧的心有了一絲絲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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