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嫌棄的侯府庶子10(1 / 2)

過了端午後,天氣越來越炎熱,陰城那些大戶人家紛紛爭相采購冰塊以供家裡使用,秦王府也不例外。

隻是由於去年陰城附近受災嚴重,導致往年給秦王府供貨的商戶出了點問題,斷了供,一時間秦王府竟然不能馬上用上室內降溫的冰塊,郭氏氣得將管家叫來劈頭蓋臉罵了一通。

屋子裡悶熱得令人難以喘息,郭氏煩躁不安,連後院姬妾們的請安都擋了回去。

外院的丫鬟驚惶不安的跑進來稟告:“王妃,王爺提著刀來後院了。”

她驚魂未定,覷著郭氏的臉色,自作主張添了一句,“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

何止是生氣,簡直就是震怒。

郭氏心裡有鬼,聞言頓時變得花容失色,倉皇不安,前陣子郭弘濟跟她通過氣,說已經在軍營安排好如何不著痕跡除掉聞愷了,讓她以後做事不許再毛毛躁躁,多考慮考慮蒯洪文和郭家的立場。

她估摸著最近兩天就要傳出聞愷的死信,便壓抑著心中的喜悅不敢讓人看出端倪。

莫非這事被蒯鶴禹發現了……

郭氏顫抖著手對鏡扶了扶鬢邊的步搖,強裝鎮定出門迎接蒯鶴禹,誰知她剛走到廊簷下,卻見蒯鶴禹黑著臉提著一把血淋淋的刀闖進院子。

他穿著一身黑到看不出其他顏色的錦袍,甫一進來,身上便散發出難以名狀的難聞氣味,刀上的血隨著他步伐的移動,一滴滴滾落在地,連成一條不規則的血線。

這場景看上去陰森可怖,猶如殺人現場。

院中那些膽小的丫鬟已尖叫著跑走了,唯有郭氏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朝丈夫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知,不知妾身做錯何事惹怒夫君,夫君莫非要殺了妾身?”

蒯鶴禹走到郭氏麵前站定,辨不出喜怒的黑眸定定望著她,他征戰沙場幾十年,刀下亡魂無數,殺人於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刀山血海裡滾出來的氣勢,豈是郭氏能抵擋的了。

很快,她軟了腿腳,滑落在地,半跪在蒯鶴禹麵前。

蒯鶴禹舉起手中的刀,刀尖挑起她的下巴,令她直直對上自己的目光,沙啞著聲音道:“你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非要本王將你那些肮臟手段親口說出?”

郭氏心口一顫,皮膚感受到刀刃的冷意,令她不寒而栗。

她抖著身子,將背彎成一張弓,抱著蒯鶴禹大腿嗚嗚哭泣:“妾身嫁給夫君二十餘年,為夫君生兒育女,操持家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果妾身因此而犯下錯誤,還請夫君不必饒恕妾身,了結妾身的性命吧。”

蒯鶴禹簡直被她氣笑了。

他一蹬腿,將郭氏踢到幾步之外,胸口中快要溢出的憤怒恨不能立刻爆發出來。

“你還在這裡裝糊塗,以為抬出洪文和華兒就能抵消你犯下的錯誤?本王不妨跟你明說了吧,這刀上的血是本王剛剛審問犯人時,紅刀子進,白刀子出染上的,那犯人親口招認他受郭家指使,意圖在兩軍混戰時害了阿愷的命!”

“本王不知,阿愷究竟哪裡礙了你和郭家的眼,竟使你們妄圖除掉他!”

蒯鶴禹越說越心痛,他有意在軍中抬舉言訴,除了言訴本人爭氣之外,未嘗沒有忌憚麾下三位大將的意思。

王立德,富雄,越向陽三位將軍雖然跟他年輕時有過命交情,但隨著年齡增長,彼此都有了家室兒女,互相交錯聯姻,他們未嘗沒有私心,想要為子嗣後代做打算。

蒯鶴禹提拔言訴,一來在軍中安插自己的親信,平衡軍中勢力,二來也是覺得幾個兒子不爭氣,倘若好好栽培言訴成一員大將,未來言訴至少能保他子孫後代在陰城屹立不倒幾十年。

可他一番苦心竟然被郭氏誤解,險些害言訴被殺。

若不是那孩子機靈,捉了罪魁禍首暗地裡交給他處理,恐怕早就成了戰場上的亡魂。

蒯鶴禹看向郭氏的眼中飽含殺意。

郭氏捂著被他踢痛的小腹,頂著這樣的目光心驚肉跳,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蒯鶴禹是真想要了她的命。

“夫君,都是誤會,你聽我解釋……”

蒯洪文得到消息趕來時,看到的就是父親提著滴血的刀對準母親,他那一向優雅高貴到一根頭發絲兒都不錯亂的母親此刻衣衫淩亂趴在地上,脖頸上有一道血痕,眉宇間再也沒有往昔的矜傲。

“母親!”

蒯洪文心中駭然,撲上前查看郭氏的身體狀況,確認郭氏並未受傷後才鬆了口氣。

“父親,不知母親做錯何事觸怒到您,還請您看在她含辛茹苦打理後宅幾十年如一日的份上,饒恕她吧。”

由於自小在京城養了好幾年,蒯洪文與父親之間一直不太親近,敬畏大於父子親情,而平日裡蒯鶴禹也更疼愛庶出的幾名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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