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苦情劇女主親兒子完 懺悔吧,大哥(1 / 2)

徐永弼確實有將百通實業據為己有的打算。

彆看他和袁家二房夫婦合夥謀害了大房, 那都是利益合作關係而已。

百通實業那麼大一塊肥肉,袁家主事人都進警局了,他要不趁機從中撈點好處, 簡直白擔一個商會會長的名頭。

隻是他沒想到常延朗這小子倒機靈, 也夠心狠。

但在為人處世方麵還需要多加曆練。

“閉嘴!”

徐永弼一臉震怒拍案而起, 痛心疾首指著常延朗道,“你這個背信棄義的敗家子,‘忘憂草’那篇文章罵你罵的沒錯, 我徐家和袁家乃通家之好, 袁家二房夫婦雖然做錯了事,但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 我絕不會落井下石,可你作為萱兒的前男友, 危難時刻拋棄了她,現在又慫恿我奪取袁家財產, 你的行為跟禽獸有什麼區彆!”

常延朗原本得意洋洋,還等著徐永弼誇他、重用他呢。

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都懵了。

他手足無措望著眼前大義凜然的徐會長,見對方唾沫星子都濺出來了, 憤憤不平站在道德製高點將自己指責一通。

心裡一塊石頭不斷往下墜。

難道……他猜錯了, 徐會長大公無私, 沒有暗中覬覦袁家家產?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徐永弼立刻召來手下吩咐:“馬上撤掉譚瑜娘副經理的職位, 另選他人,這對母子巧舌如簧,簡直是我徐家製衣廠的敗類,明天就登報發表聲明, 就說我徐家恥與這對母子為伍,已將他們開除!”

譚瑜娘頹然癱倒在地。

隻聽徐永弼又道:“把常延朗綁了,送到袁家,把他剛剛說過的話一字不差轉告萱兒小姐,另外跟她說,隻要有我這個世叔在,外人彆想欺負她!”

常延朗這才反應過來,徐永弼哪是高風亮節,不覬覦袁家財產,他是把自己當成了討好袁萱、獻祭給袁家的刀。

眼看繼子被五花大綁走了,譚瑜娘匍匐在徐永弼腳邊痛苦:“延朗他年少無知,求求會長饒他一命吧!”

徐永弼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很快讓人把她扔了出去。

時刻關注著袁家動向的袁賦探聽到這個消息,驚歎的看向言訴:“真讓人難以置信,你一篇小小的文章居然能引起這種效果。”

言訴不動聲色。

這可是筆杆子能轟動天下的民國,製造熱點,製造輿論,以此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把戲後世不知多少人玩過。

霍黎辰也更佩服的望著老板,他沒看錯人。

言訴小小年紀老練至此,一箭三雕,將來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看來徐永弼要吞下百通實業了。”袁卿有些憂心。

自從得知他也參與了謀害自己父母的陰謀,她就一直提心吊膽著,生怕徐永弼壯大勢力。

“這也未必。”言訴道,“徐永弼多年來發展處處受限,被兩大家族轄製,對方必然不會任由他吞並百通實業;再說,他這個商會會長一當就是十幾年,背地裡不知多少人眼紅,等著揪他的錯處,他想毫發無損接收百通實業,幾乎不可能。”

“再說,袁家現在由袁萱掌家,我們稍微動動手腳,讓她明白徐永弼沒有表麵上那樣簡單,還不容易?”

袁卿驚訝的看著他,這還是當初念書時,跟在常延朗背後沉默寡言如同影子一般的瘦弱少年嗎?

譚瑜娘回到家天已經黑了。

她跌跌撞撞闖進門,一抬頭就迎上常老夫人凜然的目光。

“報紙上關於延朗那些醜聞是怎麼回事?他不是跟在你手底下做事嗎,你到底怎麼搞的,居然讓人汙蔑我的寶貝孫子!”

這所院子的租戶中有位男士特彆關心新聞,每天都要第一時間看報紙。

他身世異常,從小被同父異母的大哥欺負,自然十分嫌惡常延朗的行徑。

在他的宣揚下,附近鄰居們都知道了常延朗做的好事,沒少陰陽怪氣挖苦常老夫人。

譚瑜娘心裡一片苦澀,再也支撐不住頹然的身軀,跪倒在常老夫人麵前。

“娘,都怪我不好,沒能救得了延朗,讓他被徐會長……”

說著,她泣不成聲。

常老夫人心裡咯噔一下,沒從她背後找到常延朗的身影,頓時慌了:“延朗呢?他人在哪?”

譚瑜娘搖搖頭哽咽道:“他今天在廠裡冒犯了徐會長,徐會長讓人把他綁起來送給袁家小姐。”

“延朗不是跟袁家小姐分手了嗎?”常老夫人忙問。

一開始,常延朗追求袁萱時,她對這個未來兒媳還挺滿意。

後來袁家事發,打聽到袁萱父母做的那些事,常老夫人就開始嫌棄人家,生怕惡毒的袁家小姐帶壞了她善良的寶貝孫子。

譚瑜娘苦著一張臉,正要解釋,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

房門隔音很差,原本不重的敲門聲顯得格外清晰。

她隻好從地上爬起來去開門。

薄薄的門板被打開,露出一張滿是胡茬的中年男人的臉。

“瑜娘,真的是你,我總算找到你了!”

中年男人眼含熱淚握住她的手,激動地身子發抖。

譚瑜娘恍若隔世,呆呆望著男人,喉嚨艱澀到發不出聲音。

“瑜娘,是誰?”裡間的常老夫人喊了一聲。

她才回過神,剛要開口,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

“老……老爺。”

這幾個字仿佛用儘了她一生的力氣。

譚瑜娘還記得十幾年前剛嫁進常家的時候,她是個鄉下來的窮酸丫頭,洞房花燭夜被常韶掀開蓋頭一看,驚為天人,那是她第一次遇見那麼英俊貴氣的男人。

從此一顆芳心陷落。

她無怨無悔替男人照顧兒子。

哪怕常韶失蹤,常家搖搖欲墜,她也以驚人的毅力撐起來了。

身為常家主事人那幾年,譚瑜娘夜深人靜時無數次想過,假如老爺突然回到家,見她變成了這樣懂事得體的女人,會不會很驚喜。

她沒有等到。

反而在如今這樣落魄的境地,在她沒能保護好常延朗,眼睜睜看著他被人傷害時,常韶回來了。

就在譚瑜娘內心柔腸百轉千回時,常韶已經衝到裡間,“撲通”一聲朝床上坐著的常老夫人跪下,沙啞的喊了聲“娘”。

常老夫人頓時淚流滿麵,掙紮著起身,彎腰撫摸著他變粗糙的臉龐:“娘的韶兒,你總算回來了,娘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一家三口相認後,抱頭痛哭了一陣。

常韶才解釋自己多年來的去向。

他當初卷走家裡的錢逃到海城後,一個不食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大肆揮霍錢財,很快被人騙光。

然後被賣到大戶人家當傭人,輾轉流落到袁家,成為花匠。

常延朗闖進袁家找袁萱算賬時,他並沒有當場認出,還是袁萱喊他名字時才產生懷疑。

事後他看到報紙上“忘憂草”那篇文章,終於確定自己的家人都在海城。

常延朗被徐會長送到袁家後,袁萱羞辱了他一頓,將他關在柴房。

常韶借著送飯的時機父子相認,才打聽到常家的地址。

“母親,瑜娘,你們難以想象這些年我過的什麼日子,吃不飽,穿不暖,手心都磨出老繭了,袁家眼看就要覆滅,你們趕快把我贖回來啊。”

常韶哭得十分淒慘,絕口沒提還被綁在袁家柴房的兒子。

常老夫人陪著他流淚,還是譚瑜娘多嘴問了句:“那延朗呢?”

正在賣慘的常韶愣住,他本質上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家裡有錢時也就罷了,如果家裡落魄,他肯定隻想得到自己,哪還管什麼兒子。

但他當傭人的這些年,也曆練出看人眼色的本領了。

常延朗這些年一直養在常老夫人和譚瑜娘膝下,他們之間感情肯定更深厚,不是自己能比的。

常韶想到這裡,馬上解釋說:“其實以袁家如今的境況,袁小姐哪還顧得上折磨延朗,不過是關他兩天出氣罷了,倒是我,賣身契還在袁家,如果不贖回來,萬一袁家沒落,再把我賣到彆的地方……”

說著說著,他一個大男人哭了起來。

常老夫人心疼得不行。

她隻有這一個寶貝兒子,多年來差點以為他在外死掉了,現在好容易看到活著的他,孫子什麼的都得往後靠。

“瑜娘,你把家裡的積蓄拿出來,咱們明天就給韶兒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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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憑借言訴那篇文章的功勞,徐家製衣廠所有訂單都被客戶取消了。

這年頭大多數人重情義,重聲譽。

哪怕徐永弼撤了譚瑜娘副經理的職位,但對外人來說,常延朗和徐家製衣廠這個招牌已經緊密聯係在一起了,被列入絕對不能合作的名單裡。

都是做生意的,在海城地界混,如果讓人知道他們家賣的是徐家製衣廠生產的衣服,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相反,他們寧可花高價去雲鶴製衣廠下訂單。

多等一段時間沒關係,畢竟雲鶴品牌口碑好,受人信賴。

徐永弼聽手下彙報完畢,腦海裡浮現出宴會上,被袁賦引薦給他那個少年秀氣的臉。

曾經,他還想招攬過少年。

但譚瑜娘這種人更好用,他便放棄了。

沒想到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居然成為徐家的競爭對手。

“我聽說常延鶴有個得力手下叫霍黎辰,全權負責雲鶴製衣廠的事務,想辦法把他挖過來。”他吩咐道。

手下怔了怔,答應下來。

一小時後,在徐家收買了內應的言訴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他笑著對杉桐道:“看來徐會長還是太閒了,還有心情從我這裡挖牆腳。”

杉桐臉上閃過不屑:“少爺,你打算怎麼辦?”

言訴喝了口咖啡,低聲對杉桐吩咐幾句。

“我們給徐會長找點事做。”

聽完言訴的計劃,杉桐臉上閃過一絲興奮,邁著輕快的步伐出了門。

兩天後,被拘在警局的袁家二房夫婦承認自己謀害了哥嫂。

除此之外,他們還招認商會會長徐永弼是同謀。

海城大大小小的報社一直在緊密關注此事,得知這個消息,所有媒體嘩然,連夜撰稿,第二天報紙頭條都是相關新聞。

還在暗地裡籌謀著如何討好袁萱,好讓她放鬆警惕心甘情願把百通實業交到他手上的徐永弼被當頭一道雷,砸暈了。

如同言訴所說,商會會長這個位置太顯眼,背地裡不知多少人盯著。

一旦徐永弼有了被人攻訐的錯處,馬上就有人跳出來指責他德不配位,應該立刻讓出會長的位置。

兩大家族首當其衝,他們暗中和徐永弼較勁多年。

根本不用親自出馬,吩咐手下人去辦就行。

對徐永弼早有意見的商會其他成員也按捺不住,作為商會會長,手裡掌握著海城多少商業資源。

假如一個徐永弼倒下,這些資源都會被他們瓜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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