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豪車驚魂1 梧桐樹稍上此起彼伏的聒噪……(1 / 2)

詭秘檔案 超歐大思思 10036 字 5個月前

梧桐樹稍上此起彼伏的聒噪蟬鳴,像找不到旋律卻依舊扯嗓子賣命的哭墳人,並不情真意切地哀悼著炎熱夏季裡枯死的樹乾。天際上滾滾濃雲嚴絲合縫地籠罩著灰蒙蒙的大地,透不過一絲天光。整個城市悶熱不堪,天地萬物都在翹首期盼著一場大雨,可以洗滌去這黏膩的濕熱感。

不過是上午10點,A市南郊喜樂村外4公裡處的旱水溝附近出現場的民警們個個手裡都拿了手電筒。

他們圍在一輛已經被燒焦得幾乎隻剩下框架的跑車旁,法醫和技術人員正在對車況和車內的屍體進行檢驗取證。

悶熱的天氣讓每個人心頭都燃著一把火,兩位身穿便衣的民警一邊勘查附近情況,一邊焦躁地往國道那頭望著。

瘦高戴眼鏡的民警先開口了:“謝隊怎麼還沒到?要不你打電話催催?”

相比之下稍矮一點的那個白了他一眼:“你小子看著老實,就知道蔫壞,你怎麼不打電話催呢?催催催,我催謝頭兒一個電話,他催我命!”

眼前的這對活寶,高的叫盧曉明,矮的叫韓易,倆人打警校時就是室友,畢業進刑警隊又同時拜謝隱為師,天天形影不離,掐不完的架。活脫脫現實版的沒頭腦與不高興。

倆人正鬥嘴,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傳來,離老遠就看見警車停在了國道旁。兩位小民警喜出望外,可算把這尊大佛給請來了。結果二人嘴角剛堆起的笑意還沒來得及伸展完畢,下巴就不自覺地差點落在腳麵上。

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車上齊刷刷下來三位製服民警,一人手上帶著手銬,另外兩人,一臉嚴肅地監督著他下車後的一舉一動。

警察被警察銬起來了?而且戴手銬的,竟然還是他們口中的“謝頭兒”!

謝頭兒,就是謝隱,A市刑偵支隊副隊長。三個月前剛提了副處級,警銜還停留在二級警督沒來得及升,就被借調到省廳專案組趕赴西南緝毒去了。下了飛機剛好趕上省廳的表彰大會,表彰會還沒結束,就被隊裡緊急召回勘察現場來了。

盧曉明不自覺嘟囔起來:“不是說表彰大會麼?省廳給謝頭兒頒了副純銀打造大手鐲?”

韓易就機靈多了,也不理他,三步並作兩步朝來人奔去,一臉諂媚笑意:“喲,二位領導辛苦,還親自陪我們謝頭兒來出現場。”

他瞥了下謝隱腕上的手銬,繼續笑:“這內部矛盾咋還動用暴力機器了呢?那麵還有人民群眾呢,讓他們看見多不好?”

這個活寶話音一落,不僅謝隱笑了,兩位省廳督查也跟著笑了。

謝隱也是順竿子就爬:“嶽大哥,你也看見了,我手下都在呢。你這麼銬著我,我這張老臉往哪擱?”

這位被稱為“嶽大哥”的省廳督察白了他一眼,實在聽不下去他這凡爾賽的言論。謝隱的那張臉要是能被稱為“老臉”,那他嶽繼龍的這張臉都可以做曆史保護文物了。

也不怪嶽繼龍這麼想。謝隱算得上整個c省公安係統公認的帥哥。

就拿現在來說吧,謝隱個子很高,穿著警服。長袖製式襯衫紮進褲子內,雙腿又長又直,強勁有力的肌肉線條和寬肩窄腰的身型一覽無餘。深邃的眉目輪廓和俊逸的麵部線條讓他怎麼看都有著翩翩佳公子的清冷澄澈感,可偏偏留著貼頭皮的青茬寸頭,眉角的疤痕明晃晃的,又讓人不得不覺得他是個十足的硬漢。

亦正亦邪的氣質完美交融著,絲毫沒有衝突和違和。

嶽繼龍咂麼了一下嘴,把謝隱拉到了一旁:“我說兄弟,給你解開銬子沒問題,但你可得答應哥,彆再犯渾啊。”

他頓了頓,仍有些不放心:“哥出生入死半輩子,沒犯過啥錯誤。眼瞅要退休了,你可不能給哥上眼藥。”

謝隱混不吝一笑,又趕緊假正經地回答:“放心吧哥,處理完這個案子,我就趕緊再鑽回銬子裡,老老實實和你回去關禁閉去!”

嶽繼龍一臉無奈地搖搖頭,“你啊你啊”,抬手幫謝隱打開了手銬。

謝隱絲毫不耽誤,轉頭便向現場走去。一邊走,一邊接過盧曉明遞過來的手套和鞋套。

盧曉明低聲耳語:“怎麼回事啊頭兒?怎麼還被銬起來了?”

謝隱苦澀一笑:“表彰會上一個沒忍住,把曹力帆那老東西給揍了。”

盧曉明先是驚愕了幾秒,隨後投來佩服的目光:“您當著廳長的麵把戰友給打了?您真是曠古爍今的警界第一人。”

說完了還不忘伸出右手拇指,點了個大大的讚。

謝隱一把拍掉盧曉明那沒有二兩肉的狗爪子,劍眉尾梢輕輕一挑,輕描淡寫問:“曹力帆,難道不該打嗎?”

盧曉明和韓易當然並不知道今天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曹力帆這個人,他們還是認得的,是他們隊裡的老人兒了。現年四十八歲,四級調研員。年輕時候乾過片警,搞過經偵,後來來了刑警隊。老警油子一個了。乾活拈輕怕重,有肉吃比狗鼻子都靈。

謝隱和他的手下曆來看不上這種敗類,但往日裡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今兒這滾刀肉怎麼膈應到謝隱這尊煞神了,盧曉明他們也不知道。

但出於對老大的絕對崇拜,盧曉明和韓易連猶豫都沒猶豫,狠狠地點了點頭,齊聲說道:“對,揍他丫的。”

謝隱沒再廢話,轉頭問:“什麼情況,非要我親自過來?”

韓易指著燒毀車身的方向:“今早接到報案,說旱水溝裡發現了一個燃燒殆儘的汽車,裡麵有一具高度碳化的屍體。車應該是從橋上翻下去的,我們現在不確定的是意外交通事故,還是蓄意謀殺,這不想讓你過來看看麼?”

謝隱聽完雙眸冷冷一睨,沒說話,但意味已然十分明確——跟我學了這麼多年,意外還是他殺都分不清,還好意思往出說?

韓易也知道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掩飾著尷尬,撓了撓頭:“這次情況確實比較複雜,辛苦師父了。”

謝隱不緊不慢地戴好手套,套上鞋套,走到車旁。正在工作的民警們見他來了,都起身打招呼:“謝隊。”

謝隱點頭,示意大家繼續。

環視了一下周遭環境,旱水溝上的橋是村裡修建的兩米寬土橋,年久失修不說,兩側護欄不足30公分。村道更不可能有路燈,如果是夜間行車,車側翻在橋的北端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車架燃燒完全,附近的荒草也有明顯的燃燒痕跡。應該可以確定這裡就是第一現場。

“燃燒時間可以確定麼?”

“這裡離村子還有些距離,沒有村民看到火光。具體燃燒時間還得做進一步檢驗判斷。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是昨晚19點到今早7點之前。”

謝隱:“為什麼?”

“因為走訪中有村民說昨晚19點路過這裡,還沒看到有車焚毀。今早7點,是報案人的報案時間。”

如此一來,有可能是開的夜車。半夜行車,行至土橋的時候視線不清,導致側翻,進而導致車身起火,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所以韓易他們無法確定是否為意外交通事故,也算得上情有可原。

謝隱俯下身蹲在燃燒殆儘的車內,仔細地觀察起車內的屍體。屍體已經高度碳化,幾乎到了難以看出是人形的程度。他抬手將屍體翻了個麵,發現外生/殖/器還在,倒是可以確定是個男性。

謝隱眉梢一挑,抬頭看向一旁穿著白大褂的女法醫:“有什麼發現?”

法醫也蹲下:“謝隊您看,死者雖然高度碳化,但還是能看出頭骨兩側的撞擊痕跡非常明顯,左側顳頂枕部有多處的骨折現象,右側顳板也有骨折線。”

謝隱上手觀察了一會,淡淡一問:“幾處?”

“啊?”法醫有點沒跟上謝隱的思路。

謝隱倒也不慍:“我問你,骨折有幾處。”

“多處。”

謝隱終於開始麵露不悅:“多處是幾處?”

女法醫不禁怔忪,謝隱這個人,平日裡和聲細語的,難得的溫潤持重,讓人不自覺地將對他的關注點吸引到他那澄澈磊落的眸光上。可一旦有了慍色,眉梢的疤痕就會瞬間超脫於精致的五官,明晃晃的,攝得人不禁膽寒。

小姑娘年紀也不大,剛參加工作沒多久,見領導這氣勢,不免心慌。越心慌就越說不出話來。

謝隱剛要再問,抬頭正對上小姑娘嚇傻了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樣子太凶了。或許是今天被曹力帆激怒過的原因吧,謝隱總有根弦在繃著,人也不自覺地進入到劍拔弩張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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