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豪車驚魂6 謝隱誇張的舉動落在秦淮眼……(2 / 2)

詭秘檔案 超歐大思思 8580 字 5個月前

秦淮瓷白的長頸上猙獰分布著幾條青筋,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許久,才堪堪按壓住心中的怒火,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你進他的房間乾什麼?”

韓易並不知道二人之間的微妙均衡,他來不及多想,抬手一拳揮過去,想為師父解圍。

他幾乎是在近了秦淮身的一刹那被秦淮踹翻的。韓易並沒能碰到秦淮,卻也作為一個有力掣肘,給謝隱爭取到了一個主動權。

謝隱猛地側身,掙脫秦淮的束縛,同樣是抬手肘相擊,卻並未施全力,隻同樣牢牢將秦淮桎梏在對麵的牆上。

秦淮重心不穩,幾乎是摔在牆上的。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左腳,避免自己踩到地上的一個玩偶。

這讓秦淮失去了反擊的時機,但這小心的舉動還是落在了謝隱的眼裡,也讓謝隱停止了攻擊。

謝隱小心翼翼撤力,全身防禦狀態向後挪了半步。秦淮也會意對方的好意,隻靠在牆上喘著粗/氣,很顯然,怒火仍在,但理智也回來了。

就在雙方都心照不宣地決定坐下來好好談談的時候,謝隱褲袋裡的手機又響了。

還是盧曉明的信息:

頭兒,搞錯了。秦淮確實有個弟弟,但已經死亡很多年,銷戶了,所以剛才沒查到。

恰在此時,眼前的秦淮突然一頭栽倒在地,呼吸看起來十分困難。他艱難地伸手指向桌子上的一個小瓶子。

謝隱明白了,秦淮有哮喘。

——

韓易一邊給謝隱受傷的胳膊上藥,一邊用餘光觀察著兩位大佬的臉色。一腦門子的問號,卻大氣不敢出一聲。

謝隱心虛,傷口用碘伏消毒之後就打算草草了事。

“行了行了,你去幫秦老師看看傷著沒有。”

韓易腹誹:腦子被打傻了吧?剛才被踹一腳的人是我!你不關心我還胳膊肘往外拐!你這個負心漢!

嘴上卻說:“好嘞,頭兒。”

當代打工人的悲哀啊!

秦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受傷。方才因為過分激動而哮喘病發作,在謝隱的一番操作下,已然無恙。之後就是三人冗長而尷尬的沉默,最終還是秦淮先開了口。

秦淮有個弟弟,叫秦穆,如果還活著,今年應該17了。絕大多數孩子的出生,都應該伴隨著父母對於美好生活的期冀,一同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但很顯然,秦穆不是。

秦淮的親生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在他不記事時繼母便進了家門,二人相處也算融洽,他從心底也承認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了。

然而父親和繼母雙雙都是事業咖,在工作的忙碌和外界的乾擾下,感情越來越淡,已然成為心不相交的鄰人。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為什麼會出現,甚至秦淮的父親一直懷疑這個孩子與自己的關係。所以在秦穆出生以後,父母就又各自忙起了各自的事業。

把這個孩子,扔給了17歲的大兒子秦淮和家中的兩個保姆。

秦穆很依賴秦淮,同樣,秦淮也寵溺著秦穆。然而不知為什麼,秦穆在他十歲生日那天,悄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裡。就像他從來都沒來過一樣,就像是秦淮的一個幻覺一樣。

警方幾經調查,秦淮輾轉多地,仍舊沒能找到秦穆的下落。

就在秦穆失蹤的第三年,秦淮的父親和繼母向人民法院申請宣告秦穆死亡。

這對法定監護人利落地辦完了銷戶手續,然後又去辦理了離婚手續。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秦穆這個人,秦淮也徹底沒有家了。

謝隱難掩愧色,即便再好麵子,可還是連連道了兩次歉。他想解釋一下自己這麼做的初衷,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不是醫生,不知道秦淮如今的種種詭異舉動是單純的緬懷親人,還是創傷後多巴胺分泌的異常——精神分裂症導致的幻視現象。但無論如何,把一個失去親人的受害者認作誘拐兒童的嫌疑犯,這是他的失誤,也太殘忍了。

這頓飯是肯定吃不成了,道歉的話再說一遍也毫無益處。他乾巴巴地張了兩次嘴,才鼓起勇氣指著破壞的房門說道:“那個······門的錢和飯錢,我來付。”

說完這句話,謝隱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他生怕此刻盛怒之下的秦淮會說出“誰要你的臭錢”的氣話。

當然,如果對方說了,他也得受著。

可沒想到,秦淮卻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好,你轉我微信吧。”

“啊?”謝隱錯愕。

“有問題麼?”

“沒問題沒問題。”謝隱趕忙掃了對方的二維碼。

微信名字就叫秦淮,頭像一張黑色的圖片,上麵什麼圖案都沒有。

就在謝隱二人決定離開的時候,秦淮叫住了他們。此刻的秦淮已然沒有方才盛怒下的猙獰,又恢複了溫潤如玉的君子氣度,聲線也柔和了下來。

“謝警官,我知道你們此行來的目的。作為報案人,我和我的學生確實有很大的嫌疑。如果你們此行隻是例行公事,那麼就且當我接下來的話沒有說過。但如果我真的被列為你們的重點調查對象,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們,我不可能是凶手。”

聊回到案子,謝隱的神色也恢複了刑警支隊副隊長的一貫冷峻:“秦老師,剛才的事萬分抱歉,但一碼歸一碼,我不能因為對你心存愧疚,就把你的嫌疑排除掉。”

對方的語氣依舊平靜如水:“我說了,我不可能是凶手。”

“為什麼?”

“因為這種焚屍偽造成意外的作案手法太蠢了,既抹不掉dna,又很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

謝隱點點頭:“或許,您有更高明的方法。但隻要是犯罪,就不存在高明一說。秦老師,我希望您不是凶手,這樣我就可以再次來負荊請罪了。不過我不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抹掉你的嫌疑。我還有個問題需要你回答,大學城位於A城北方,案發地點位於你們觀景地點的南側。拍完照畫完畫,你們為什麼要往南走呢?”

韓易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問詢過程中遺漏了這麼重要的信息點,不禁暗暗慚愧。頭兒雖然脾氣衝愛惹事,但辦案上還真是靠譜。

秦淮坦蕩回答:“南邊有加油站,謝警官有疑問,可以去查。”

謝隱薄唇緊閉,沒有回答。他需要進一步求證,而是不當場下結論。很顯然,他的疑慮仍在。對於這個身上透著種種怪異的大學教師,謝隱充滿了好奇和困惑。

似乎隻要不涉及他的弟弟,秦淮的理智很難被任何人的言語輕易撼動。他見謝隱堅持如此,也沒有太過執著,隻繼續說道:“好吧謝警官。不過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此刻一籌莫展,不妨試著去想想,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是那裡,又為什麼是那輛車。”

謝隱沒有說話,他轉頭離開秦淮家。他隱約記得,那天最後一瞥,無意間落在了沙發上那副山村日出的油畫上。

一輪紅日在朦朧與混沌之中努力掙脫著。黑暗仍在,可它,終究降臨。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