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夜校童謠9 謝隱:“怎麼說?” ……(1 / 2)

詭秘檔案 超歐大思思 11009 字 5個月前

謝隱:“怎麼說?”

李主任:“我們學校的安保和保潔都是外包出去的, 並沒有雇傭專職保潔的專項經費。去年年底,這蘇老太太來到我們學校,非要應聘保潔。勸退了好幾次, 又來了好幾次,一次比一次說得可憐, 哭哭鬨鬨的。有一次我們實在不堪其擾, 派保安把她請出去。恰巧被靳校長看見了, 靳校長可憐其身世,就同意她留下來做個保潔了。她不要工錢, 就給個地方住就行。就這麼的,被安排到4號樓10樓住下了,負責10樓和11樓的保潔工作。”

說到這, 李主任氣不打一處來:“謝警官,您評評理,學校好心好意收留她,現在配合警察工作封閉了她的住所,她回過頭來反咬一口,說我們封了她的家,這哪是她的家?”

謝隱實在沒時間斷這種人情官司,直截了當問:“這個人叫什麼,身份信息你們有吧?”

李主任點頭, 打了個電話吩咐手下人把老太太的身份證複印件拍了照片發過來。

李主任:“身份信息啊……有是有, 但……各位警官,不要抱太大希望。”

韓易接過李主任的手機看了看照片, 粗略估算了一下,驚詫道:“蘇靜靜,37歲?老太太的門檻這麼低了麼?”

李主任撓撓頭:“身份證是假的啊。靳校長第一次見到這個身份證, 就認出是假的了。”

韓易幾乎脫口而出:“明知道是□□,你們還敢把人收進來?”

李主任的眼神開始變得複雜,明顯有一種老人家看孩子的無奈。

“這位小警官,你還是太年輕啊。”李主任頓了頓,仿佛是在措辭。畢竟麵對的是一位辦案的警察,即便對方過分年輕幼稚,也不能表現得過分不耐煩。

“現在用工單位一般會將招聘年齡限製在45歲以下,沒有專業技能的老年人想要就業,非常困難,所以就有了改身份證應聘的情況。”

韓易還是不明白:“用工單位也同意?”

李主任又歎了口氣:“這些老年人的薪資要求較低,又肯吃苦,能做很多年輕人不願意乾的工作,所以用工單位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出事就行。這位小警官,宋元南路你聽說過麼?那地方,大把做□□的!”

謝隱看了一下身份證上的照片,確實是年輕女士的照片,他問道:“照片上的人和老太太有相似之處麼?是隨便找的假照片,還是老太太年輕時的照片p的?”

李主任猶豫了:“應該是假照片吧······我仔細看過蘇老太太的臉,應該受過很嚴重的傷,具體是燒傷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跟沒了皮似的······挺慘的。她要不是這麼慘,靳校長也不會為她破例。雖然不確定她長什麼樣,我估摸著蘇老太太年輕時候不能長這麼好看······而且她年輕時候,照相技術能這麼發達麼?”

謝隱身份證照片遞給淩星,淩星搖搖頭:“看不出是不是p的。不過從技術角度來講,將老人年輕時照片進行修複,達到這個效果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李主任頓了頓:“這······很重要麼?謝警官,實話實說,您要想通過這張照片找蘇老太太,肯定是找不到了。即便這是她年輕時候的樣子,現在差彆也太大了。”

謝隱沒有解釋,而是問了另外的問題:“那你們平時怎麼稱呼她,在叫她的時候,她有遲疑的表現麼?”

李主任眯眼回憶了一會:“沒說過幾次話,每次我都叫她蘇大媽,她······她也沒太大的反應。遲疑······倒沒看出來。謝警官,您把我弄糊塗了。”

秦淮卻理解了謝隱的意思:“如果像李主任所說,隻為了求職而辦□□,一般人隻會改動年齡,不會改動姓名。這樣到了工作崗位不會出現彆人叫他名字,卻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而且無論年齡如何變幻,人的基礎樣貌是不會變的,所以在做□□的時候,一般人會選擇自己年輕時的照片,網絡上找的假圖再像,也不可能有自己長得像。”

秦淮最後總結了一波:“所以有可能是······老太太真名也叫蘇靜靜,年輕時長這個樣子。但所有前提都是,她真如李主任所說,改身份證隻是為了求職。如果按照你們的猜測,她就是殺人凶手,來到學校是有所預謀的話,那就不可能是真信息。”

話音雲淡風輕,聽在許多警員耳朵裡,就有搓火嫌疑。

韓易實在忍無可忍,最先發問:“秦老師,什麼叫我們的猜測?這麼多證據擺在這,你還能確定她不是凶手?”

秦淮坦率搖頭:“不確定。但我敢確定一點,那就是如果她是凶手,也一定有幫凶。”

韓易撇撇嘴:“身高180,身材魁梧的幫手······”

尾音拉得很長,長到都變了調調。

謝隱聽出了韓易的陰陽怪氣,倒也不怪他,畢竟一直以來的偵查目標都是按照秦淮設定的方向找的,折騰個一溜十三遭,到現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有點小情緒也是能理解。

但能理解歸能理解,謝隱作為團隊核心不可能讓這種情緒蔓延開,他拍了拍手:“好了,不管怎麼樣,今天都太晚了,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今天都給我回去早點睡覺,除了值班的,誰也不許加班!”

小年輕們縱有千般不服,但“不許加班”四個字的誘惑力太大,絕大多數人都願意為這五鬥米折腰,都趕在領導反悔之前匆匆做了善後工作,離開了。

“絕大多數”裡肯定不包括韓易,這孩子不是個一根筋的犟驢,平時也一口一個秦老師叫著,但這回徹底和秦淮杠上了,也不說話,隻滿眼怒氣地瞪著秦淮。那張不減嬰兒肥的娃娃臉緊繃著,像一隻圓滾滾的憤怒的小鳥。

好在盧曉明看出了韓易的情緒,強拉硬拽地把韓易拉去喝酒了。

警隊的人逐漸散去,最後殘陽餘暉下隻剩下謝隱和秦淮拉長了的影子。

秦淮仰著臉,雙目閉了閉,似在用觸覺感知夕陽的溫度。謝隱從旁看著的,是一弧乾淨利落的輪廓曲線。

秦淮在謝隱還愣神的當口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謝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謝警官,你平時也這麼善解人意麼?”

謝隱當然知道秦淮什麼意思,但他這麼要臉兒的人怎麼能承認呢,隻得打哈哈:“當然了,對待下屬就得春風化雨般溫暖。都加班多少天了,還不讓猴崽子們回家歇歇?”

秦淮那雙丹鳳眼突然睜開,悠悠側臉,不偏不倚地直視而來,說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他說的,是謝隱為他打圓場的事情。

謝隱很喜歡看秦淮的眼睛,厚重的眼鏡片也難掩住那雙眸子裡透出的清冷乾淨之感,很澄澈,像能瞬間冷卻謝隱燥鬱的靈魂。然而謝隱卻又不喜歡那雙眼睛洞穿一切的敏銳,讓謝隱在目光下像被照妖鏡照過似的,瞬間顯現大尾巴狼的本質。

“呃……那個,”謝隱突然靈光一閃,“彼此彼此嘛,你不也為了我的麵子,沒說你早就知道屋裡沒人麼。”

秦淮本能想說一句“你想多了”,卻又無從開口。聰明人和聰明人的較量,點破或是逞強,都沒意義。二人心照不宣地不再說什麼,隻是相視一笑,溫和地融進了殘存的血色陽光裡。

“行了,謝警官,你先走吧,我再去樓上看看。”其實倒也不真是想再返案發現場,秦淮這麼一說,就是想一個人靜靜,不打算再搭謝隱的車了。

可話音落在謝隱耳朵裡,卻全然變成了“這哥們肯定還因為小韓易的話自責呢,打算加班加點重新捋順線索”。

謝隱自以為敏感多情的神經很自然地曲解了秦淮的意思,又自以為體貼的一把攔住秦淮的肩膀,一邊把他往車上帶,一邊絮叨:“都說了誰也不許加班,在我隊伍裡,就得聽我的,聽見沒有?”

一朵關愛戰友的花悄然綻放再謝隱自以為是的心尖上。於是謝隱傻樂嗬,秦淮隻能嗬嗬,真好。

秦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莫名其妙上了謝隱的車的,確切地說,應該叫“謝隱的賊船”。

直到秦淮確定車子行駛的方位離他家越來越遠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被謝隱拐走了。

“去哪兒啊?”

“走,哥帶你喝酒去。”

“我從不喝酒。”

“那我喝。你喝飲料。”

——

酒吧一條街位於城西河湧沿岸,華燈初上時多半是民謠清吧,待到入夜已深,酒精霓虹一翻身,搖身變成荷爾蒙的競技場。

謝隱挑了個河邊有室外景觀位的,基本在酒吧一條街儘頭了。

秦淮:“為什麼選這家?”

謝隱:“他家炒飯做得好吃,一天沒吃飯,我餓了。吃飽了再喝酒,省得胃疼。”

做刑警的,生活作息能規律的鳳毛麟角。趕上出任務,飯點就沒準,時間長了都難免有點腸胃小毛病。

秦淮搖搖頭:“胃疼就彆喝了,又不是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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