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主題曲(二合一) 請允許他失聰三秒……(2 / 2)

還沒等他開心幾秒,曹彥冷不丁地補上一刀:“但動作還是太僵硬了。”

賴羽冬:“……”

抱歉,請允許他失聰三秒。

……

如果說賴羽冬對舞蹈課還有點信心,那他對聲樂課則充滿了對未知事物的忐忑不安。

就像徐案猜測的那樣,他很少用無人聲的純伴奏唱歌,去KTV向來是原唱和伴唱二選一,撇開驚天地泣鬼神的初舞台不談,他的真實唱歌水平……估計也就那樣兒。

能聽,但非必要不聽。

結果係統無情地沒收了他的音準器,連活路也不給他留一條。

非常缺德,強烈譴責。

不過,憑良心來說,除了初舞台趕鴨子上架的情況外,自帶輔助工具有失公平,其他練習生付出大量的時間與汗水才摸出門道,自己卻走捷徑,這和帶著標準答案進考場有什麼區彆?

所以賴羽冬頂多借此吐槽一下積怨已久的係統,不會惦記於情於理都不該屬於他的特例。

難怪攤上一個乾啥啥不行的係統。

道德感太強,給他新增一些時髦值Max的功能,說不定心裡還過意不去。

說回聲樂課,賴羽冬擔心的是他唱不好也練不出來。

唱歌比跳舞更吃天賦,也更不容易糊弄觀眾。

隻要不是地板動作或者翻跟頭之類的高難度動作,基礎再差,一組動作練一百遍絕對能記住,再不行就練兩百遍、五百遍,練到記住為主。

這是賴羽冬進步如此之快的原因,但凡再學一支新舞就能把他打回原形。

但唱歌不一樣,音色和音感是天生的,歌曲練一百遍不一定提高音準,倒是有可能把嗓子練壞。

賴羽冬的音色毋庸置疑,自帶播音主持專業加天生聲音條件優越的雙buff,仿佛一個行走的聲控誘捕器,問題是唱得太差連音色好都拯救不了,再昂貴的小提琴也能拉出難聽的鋸木頭聲。

這份憂愁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的聲樂課。

聲樂老師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性,她留著一頭深棕色的大波浪及腰長發,氣質端莊優雅,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一些消息閉塞的F班學員見其溫淑嫻雅的外表,先入為主地認為這是一位和曹彥的風格截然相反的老師,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聲樂老師薑曉婷,你們可以叫我\'薑老師\'或者\'曉婷老師\'。”

聲樂老師的聲音和練習生們想象中的一樣溫柔,上午被曹彥摧殘得七零八落的玻璃心被一則普通的自我介紹所治愈,但接下來的一句話讓這份美好的期望隱隱有了破裂的痕跡。

薑曉婷以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笑著問:“大家都把歌詞背下來了吧?”

“薑老師,我們沒拿到歌詞。”羅非然舉手說明情況。

劉啟初補充道:“我特地去問了,工作人員說聲樂課再發。”

緊接著,教室內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怪不得我看隔壁寢的曲忻程拿著歌詞在背,我還以為他帶了一台打印機呢。”

“那豈不是很不公平嗎?A班和B班聲樂課在上午,他們比我們早一步拿到歌詞。”

“憑什麼他們比我們先拿到歌詞啊?就因為他們的等級高嗎?”

“C班才最慘,聲樂課是最後一節,比我們還晚。”

【完了,要出事了。】

【被薑老師的外表欺騙咯】

【服了,人家在上聲樂課的時候,你們又不是沒上課】

【怎麼不說自己比他們先摳舞蹈細節?】

【自己沒背詞彆害班上其他弟弟啊……】

站在最邊上的賴羽冬默默看了他們一眼,敏銳地嗅到了不妙的氣息。

他本來想觀察一下有沒有同樣背完詞的人最先站出來,好讓他搭個順風車,結果羅非然和劉啟初的一唱一和導致事情朝著不妙的方向發展。

這下好了。

附和他們也不行,承認背完也不行。

他決定假裝自己是一顆不會說話的幼樹。

在進教室的那一刻,賴羽冬就被一連串的彈幕劇透了,眼前這位聲樂老師不像外表那般溫和,據說上午的聲樂課她把很多練習生都批評了一頓,和曹彥的嚴苛程度可謂是旗鼓相當。

但退一萬步說,哪怕沒有彈幕的提示,他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勇敢無畏地回答“沒拿到歌詞”。

儘管事實如此,但在老師聽來,這個答案無疑是在找借口推卸責任,還不如直接承認自己沒背出來。

果不其然,麵對接二連三的抱怨,薑曉婷平靜地問了一句:“意思是沒背出來嗎?”

“……”

無人敢接話。

再遲鈍也該意識到不對勁了。

“在正式上課前,我問過A班和B班同樣的問題。”薑曉婷收起笑意,輕柔的聲音好似拍打在臉上的細雪,“不僅沒有一個人和我說沒拿到歌詞,還有好幾個人把歌詞全背下來了,那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歌詞平白無故出現在他們腦子裡的嗎?”

她繼續道:“你們比他們多一個上午的時間,還能問他們借閱打印下來的歌詞,連人數都比他們兩個班加起來多,按道理說,把詞背下來的人不應該更多嗎?背詞很難嗎?需要跳舞很好或者唱歌很好才能做到嗎?”

賴羽冬低頭數地板上不存在的螞蟻。

雖然現場的氣氛很糟糕,但和舞蹈課不同的是,這回他不是挨訓的一員,他大可心安理得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感謝昨天那個吃飯也要抓緊時間背詞的自己。

薑曉婷歎息一聲:“有人背出來了嗎?”

幾秒後,人群中稀稀落落地舉起幾隻手。

【誰舉手了?我隻認得出柚子】

【還有個王逸文】

【臉盲犯了】

【好少,才六個人,還沒B班多】

【沒辦法,他們把時間當放在練舞上了】

【練了那麼多遍,聽都能聽會】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的水平跟不了音樂哈哈哈】

六個人,也就是七分之一。

確實有點少了。

“放下吧。”薑曉婷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保持,沒背出來的同學要加把勁了。”

一個糟糕的開場白後,正式進入教學環節。

由於班級人數較多且時間有限,老師不可能挨個聽學生唱完整首歌,所以采取的也是接力的方式。

“等下我放伴奏,從左到右按站位輪流唱兩句,一遍放完接著放,直到每個人都唱過為止。”薑曉婷邊發歌詞紙邊說,“第一遍我不打斷你們,先聽一下對歌曲的整體把控。”

一人唱兩句,聽起來難度不大,但實際效果唯有災難二字足以形容。

第一個人開口就搶拍了,導致後麵幾人一起搶拍,這還不算什麼,調時高時低,調時跑時破,更有甚者漏唱半句,以至於那幾秒隻有伴奏沒有人聲。

【耳朵流血了/微笑】

【我猜到很難聽,但沒想到那麼難聽……】

【這個秀非選不可嗎?】

【裴瀾救回來了】

【模特哥唱得還可以】

輪到賴羽冬時,他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字麵意義上的沉默。

不是他不想唱,而是他該唱的那句和伴奏不能說沒有關係,隻能說毫不相乾。

按照順序數下來,他分到的歌詞應該是“渺小的我,被你選擇”,結果前麵有個人不知道是看岔段落還是預判錯誤,提前把他的那句唱了,下一個人將錯就錯地唱了下去,再下一個人也是如此。

總之,輪到他的時候已經完全亂了套。

賴羽冬有些崩潰。

這群人……

完全不熟悉歌曲啊!?

【可憐的柚寶,被坑慘了】

【唱到哪了?我也聽不出來】

【好像往後移了一句】

絕望的賴羽冬本打算無視伴奏硬著頭皮唱原來那句,餘光碰巧瞄到彈幕的提示,他冷靜地聽了一下伴奏,竟靠著對原曲的熟悉聽出了一些端倪。

沒錯,往後移了一句,這句是“夢不再是一觸即碎的泡沫”。

他居然聽出來了!

與此同時,薑曉婷捏著歌詞紙微微顫抖,在一般難聽和特彆難聽之間反複橫跳的主題曲讓她血壓升高,沒想到來了一出更誇張的,看著歌詞居然都能唱錯。

她更沒想到後麵兩人還順水推舟,絲毫沒有想救回來的意思。

就在她即將違背約定出聲打斷時,耳邊傳來一段輕哼的旋律,正好對上“即碎的泡沫”的拍子。

薑曉婷聞聲抬眼,站在最邊上的淺金發少年雙手捧著A4大小的歌詞紙,挺胸收腹,肩膀打開,纖長的睫毛順著視線的方向低垂著,姿勢端正得仿佛他拿的是詩朗誦大賽的手稿。

他換了一口氣,清晰地唱了出來:“請注視我,彆放棄我。”

帶著冷感的低音占據天然優勢,極具魅力與辨識度,接連那麼多人唱下來,他是唯一一個音色抓耳的練習生,很好地詮釋了那句歌詞——請注視他,彆放棄他。

節拍對了,詞也對了。

但缺點也很明顯,唱功有待提高。

【臥槽,救回來了】

【柚子啥時候唱歌那麼好聽了?】

【唱得挺一般的,KTV水平,但音色是真的強】

【唱功咋樣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唱得很好看/doge】

【某種意義上也算視聽盛宴哈哈哈哈】

賴羽冬緊張得心臟快從嗓子眼裡吐出來了,彈幕的驚歎或誇讚或否定無法左右他的情緒,他的心中隻在意一件事。

他克製住顫抖緩緩放下歌詞紙,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聲樂老師。

薑曉婷沒有多餘的表示,她平靜地將視線移至另一頭,也就是輪到下一句的後一排第一位。

沒有反應就是最好的結果。

賴羽冬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好險,他剛才差點以為自己沒機會唱了。

如果在他的部分被老師打斷,哪怕他隻是一個受影響的倒黴蛋,但從呈現出的結果來看,他不僅會被不幸地連坐,還會給觀眾一種他是導火索的錯覺。

故此,是救場,也是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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