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淞的話倒是叫那位凶巴巴的大爺稍微緩和了一下臉色。
大爺仔細將他們三個打量了一番,見他們穿衣裝扮都挺顯眼的,看著就不像是窮的,倒也稍微信了兩分。
但是更多的,他是懷疑。
雖然現在大麵上不抓這些,但是誰知道私底下有沒有呢!
這幾個年輕人萬一就是私下裡調查的便衣呢。
要不然咋明明有個男人在,也不讓男人說話,讓女人出頭?
不就是覺得女人出麵的話,更容易讓人放下警惕心。
這位大爺心裡將程靜淞幾個給懷疑了個遍,然後就甩著臉子說:“沒有,彆胡說八道啊!”
說完了,就抬腳要走。
那程靜淞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哪能這麼容易就放過他。
程靜淞立馬上前攔住了那位大爺的路,笑嘻嘻地說:“瞧您說的,我們要不是確信能從您這兒買到房子,我們也不會攔著您啊。”
“大爺,說真的,我們是真的想買,而且至少要買好幾套呢,我們不騙人,您也不用懷疑我們的身份,我們兄妹是首都大學的學生,這不是想著將來分配工作後肯定會留下來,所以就想著先把房子給買了,畢竟要等單位分配啥的,誰知道什麼時候呢。”
“我們的年紀也不小了,到時候一畢業就要考慮結婚生孩子這些,到那時候再著急也就有點晚了,您說是吧。”
說完了,程靜淞又將自己的學生證掏給那位大爺看。
“您瞧,這是我的學生證,我總不能拿這個糊弄您吧。”
這位大爺還真接過去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後又將程靜淞上下打量了一番,接著,又看向了程斯年和程定坤。
程靜淞就說:“大哥,姐,你們的學生證也趕緊拿出來給大爺看看啊。”
程定坤就把自己的學生證遞給了程斯年,程斯年一起遞給了程靜淞。
程靜淞就說:“大爺,您看,他們也是。”
大爺拿到學生證後,也和之前一樣仔細對著他們打量了一遍。
而後,他皺著眉說:“你剛才說你們是兄妹?”
“對啊。”
“那你們咋是兩個姓呢,男的姓徐,女的姓程?”大爺挑剔問道。
程靜淞就說:“是因為我爸隨我奶奶的姓,所以我哥也跟著我奶奶姓,我們姐妹倆不是,所以才不一樣的。”
“但是您看啊……”程靜淞一手拽著程斯年,一手拉著程定坤,說:“大爺,您看,我們三個長的多像啊,是不是?”
那位大爺就又看看學生證,又看看程靜淞他們三個的臉。
程靜淞能感覺的這位大爺的緩和態度,她也明白他的防備。
畢竟經曆過曾經的動蕩,任何人都會有強烈的防備心。
更何況她要乾的還是私下買賣房子這樣的大事兒。
就連她不也防備著同學,沒有敢找同學幫忙,甚至連老師那裡都沒具體說麼。
所以大爺防備他們這樣跟蹤他的陌生人多正常啊。
程靜淞再接再厲道:“況且就我們三個的這個長相,說真的,您看著我們像壞人麼,我們是真的想要買房子,要不然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一聊,地方也可以你來選。”
那位大爺思考了一會兒,又盯著手裡麵的學生證看了兩眼,問道:“看樣子,你是你們三個裡麵最小的是吧?”
程靜淞點頭,“對,我是老幺,年紀最小。”
“這倆都比你年紀大,還有一個是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子,咋都不說話,就讓你一個年紀最小的小丫頭片子開口呢,這也太奇怪了。”
程靜淞立馬解釋說:“我們家就我天天話最多,我哥和我姐都不愛說話,您要是不相信的話,您也可以去我們學校打聽,學校裡麵現在還有不少學生留校,也都認識我們三兄妹,並且知道我們的性格。”
又思考了一會兒,那位大爺才說:“那行吧,你們跟我過來。”
“謝謝您!”程靜淞立馬笑著跟上,順勢還拉了程定坤和程斯年一把。
他們跟著那位大爺走了一段路後,就到了一個人幾乎沒什麼人的小胡同,然後進了一間明顯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小房間裡麵。
大爺找了紙和筆出來,對著程靜淞問道:“那你們就說說吧,要什麼樣的房子,幾套,價格能接受多少?”
程靜淞之所以盯上這位大爺,就是因為他是個中人。
說白了就是中介。
但是能在這時候做中人的,那是真的得有兩把刷子。
所以,程靜淞就特彆真誠地說:“現在能買的也就是四合院了吧,我們就要這個就行了。這要是真算起來,當然是越多越好了,我們三兄妹至少就得一人一套,還有我爸媽和奶奶他們也得備著,我們另外還想買商鋪,說真的,我們也不知道您這裡有多少,但是我們確實想買的比較多。”
“那你們的胃口還挺大的!”大爺皺著眉,“一人一套房也既算了,要商鋪乾啥?現在又不能做生意了。”
程靜淞就開始胡說八道:“也不是說非要商鋪,這不是想著也不知道您能弄到多少麼住房,所以就都說了。普通的住房也好,或者是商鋪也行,反正改改就能住人了。”
“再說了,您肯定也見到了,現在外麵擺攤的小販也不少呢,這萬一哪一天有了變動呢,反正不管怎麼說,房子也好,商鋪也好,我們都想要看一看。”程靜淞笑眯眯的,“大爺,我這真是和您掏心窩子說的實誠話了。”
大爺就是乾這一行的,自然知道現在有不少膽子大的人在做生意,尤其是修水路一帶是最多的。
他想著程靜淞這樣的說法也確實夠實誠了,就點點頭說:“那行吧,你們的條件我知道了,等我有消息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的。”
程靜淞立馬就道:“那我給您留個聯係方式。”
說著,就借著大爺的紙和筆寫了他們現在的住址。
借著,程靜淞也沒繼續在這兒多留,拿著他們的學生證就走了。
總要給人家去調查的時間吧。
走出了這邊的胡同後,程斯年就道:“他應該不會到處亂說吧?”
程靜淞就道:“他一個乾中人的,怎麼可能把這種事拿出去講,他要是說了,回頭他還過不過活了,他頂多就是還有點放不下心,所以偷摸去我們現在住的地方以及學校那邊打聽一下我們的身份而已。”
“再說了,這可是大哥親自挑選出來的,肯定沒問題,是吧,哥!”程靜淞又小小地拍了下程定坤的馬屁。
程定坤嫌棄,沒理她,並且還抬手把程靜淞的腦門推遠了。
程靜淞也不介意,然後又挽著程斯年說:“等這位大爺再冒頭找我們,恐怕還要過兩天呢,這兩天我們也沒事兒了,要不要到處走一走,玩一玩,順便也做一下生意?”
這些年下來,他們一家一直老老實實的,沒有再碰黑市進行大筆的買賣,但程建功私下裡卻也沒少修一些電子產品,葉美雲也經常在山上跑,也會帶東西回來。
另外還有他們家之前一直吃不完的一些糧食以及沒事兒的時候陸陸續續問周邊其他人收集的糧食,再加上他們一家之前囤的那些庫存,可以說,他們敢大肆說買很多房子,也是因為除了家裡本來的存款外,這些也是他們的底氣。
程斯年正好是管理這些東西的,聞言就點點頭說:“可以啊。”
程靜淞也不管程定坤沒有給反應,反正他最終也會跟著,直接說:“那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搞一輛……三輪車?不然的話,東西不好放,畢竟該有的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
說到這兒,程靜淞又想到這時候還真不一定能買到三輪車,畢竟他們手裡麵是真的沒有票。
那就隻能去廢品站找,但是他們三個沒有一個繼承了程建功的手藝和能耐,可以用一堆廢品組裝出來各種東西。
這個也被迫pass掉。
最後隻剩下問彆的人買。
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
程靜淞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後說:“不過空間裡麵還有自行車,要不然這樣,我們就直接用自行車馱著東西,雖說這個沒有三輪車方便,但總歸也是個掩護。”
程斯年沒問題,“反正你決定就行。”
程靜淞就說:“那行吧,就這樣決定了,然後我們現在就回去弄點吃的,順便再把東西理一理。”
作為啞巴加保鏢作用的程定坤跟著她們來,也跟著她們回去了。
下午的時間,他們就在屋裡簡單地把東西稍微分了類,然後程靜淞又說:“我們三個不能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去賣東西,並太招眼了,得變一下裝扮和容貌。”
程斯年就道:“我的空間裡麵還有不少胭脂水粉,應該可以用得上。”
“姐,你怎麼能讓大哥用胭脂水粉呢,那多不好啊!大哥肯定也不能答應咱們往他的臉上上妝啊!”程靜淞一本正經地擺手,卻是把目光對準了程定坤,笑眯眯道:“哥,你們修仙之人有沒有簡單的變換容貌的辦法啊?”
程定坤:“……”
“肯定有的對吧,我以前看小說的時候,幾乎每一本小說都描寫過,所以我覺得你也肯定能行。”程靜淞一點也不在乎程定坤的嫌棄。
程定坤實在拿程靜淞沒辦法,就沒好氣道:“你要問就正經問,說一大堆沒用的乾什麼。”
“姐,大哥的意思是有。”程靜淞立馬衝著程斯年擠擠眼,惹來程斯年的笑聲。
程定坤就又嫌棄了程靜淞一眼。
程靜淞就說:“哥,你說說這等畢業了,你肯定就跑了吧,我們也沒幾年長時間相處的時光了,你乾嘛總是這樣,我現在是在給你多留一點回憶,免得你到時候想我!”
原本還有些嫌棄程靜淞吵鬨的程定坤瞬間有些怔愣。
除了徐如月,家裡麵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將來注定要離開,而且一定是在大學畢業後不久。
隻是之前大家一直沒有公開地說出來過,這還是他第一回聽到程靜淞這麼確切地提到這一點。
仔細算算的話,好像也確實沒幾年了。
甚至要不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特殊性,他早在一穿越過來後就離開了,哪會等到現在,更彆說和程靜淞他們家人相稱。
原本他覺得自己離開修仙是理所應當,畢竟那是他一直以來的追求,但也不知道為什麼,被程靜淞這麼一提出來,他又多少有那麼一點不舒服。
好像不舍得。
程定坤張了張嘴,可他話少慣了,也實在沒有程靜淞那種舌綻蓮花的本事,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來。
程靜淞這個人精倒也看出來了,又連忙笑嘻嘻地湊到程定坤的麵前,睜著一雙好奇的眸子說“哥,你們變換容貌的時候能幫著變換性彆嗎?說實話,我還是有點好奇當男人是一種什麼感覺呢,要不然,你把我變成一個男人,我感受一下。”
程定坤:“……”
得了,之前那一堆感受什麼的,又被程靜淞這樣一番話給衝散了。
程定坤沒好氣地推開程靜淞那張太過於湊近的臉,道:“易容術法說白了也是影響觀感,而不是真的幫你變成男人,你的腦袋瓜子一天天的都想什麼呢!”
“我這不是好奇麼!”程靜淞就說:“畢竟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構造不一樣,我好奇,所以想嘗試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啊。你就真的不能啊?”
“也不是不能,倒是有另外一個辦法。”程定坤說。
“什麼辦法?”
程定坤冷笑一聲道:“把你的魂魄拘了,投到一個男人的身上。”
程靜淞覺得不太好,就問道:“那我還能回來嗎?”
“你覺得呢?”
“回不來了。”
“三天必死,要不要試一下?”
程靜淞立馬搖頭,乖乖道:“那你就把我變的稍微醜一點,矮一點算了。”
程斯年也是一樣。
程定坤自然同理,不然他那張臉就太招人了。
之後,他們三個就開始了擺小攤的日常。
現在這年月,什麼都缺,但是也有先來後到之說。
糧食,肉這些必需品肯定緊俏,但是對於一些有家底的人來說,也沒有那麼的必須,反倒是一些當下時代的奢侈品才是最入他們眼,也最讓程靜淞他們賺錢的。
所以,程靜淞他們選擇先賣程建功這些年陸陸續續修好的手表、收音機等貴重物品。
並且地點也是秀水路那邊,不過這時候的叫法好像是秀水東街。
這邊是首都最早的各種小攤小販的聚集地,後麵還會發展成為著名的商業街區。
不過現在這裡的擺攤的人不算多,所以程靜淞他們即便變的普通人的模樣,但是剛過去也還是被注意到了。
等見到他們擺攤賣的是更貴重的東西後,那些人就更傻眼了。
他們就頂多賣個吃的喝的,再不濟就是一些衣裳飾品。
這些價格有限,所以他們也不怕被抓,畢竟也損失不了多少,他們還賠得起。
可三轉一響不一樣啊,那最便宜的收音機也好幾十呢,手表還有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都是上百的東西。
買這些還要票。
黑市裡麵的一張相關的票差不多能和產品的價格持平,再不濟也是八折左右,這算下來就是一個好幾百。
而偏生程靜淞他們一擺出來就是好多,怎麼看都上好幾千了。
這要是稍微出了個什麼小亂子,或者被人偷摸順走那麼一個兩個的,不得哭死啊!
四周做生意的人就很是頭疼。
首先就是程靜淞他們一過來就吸引了所有過來買東西的人,他們的生意第一次受到了重創。
其次,這麼大的動靜,萬一引來了管理,那大家都彆乾了。
總之,程靜淞他們剛一進場就惹來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