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默然對視的場景怎麼和她想象中的不同？
恰在此時，手機鈴聲打斷了緊繃到極致的氣氛。
相平瑩幾乎本能地鬆了一口氣。
戈筱接電話，“你好？”
不知道聽到什麼，戈筱挑了挑眉，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
小傻子打架了？誰贏了？
她轉頭對老管家說：“備車，我要出去。”
老管家試探地問：“現在就走？”
戈筱邊點頭，邊往外麵走，“對。”
“站住！”
相平瑩氣瘋了，戈筱這自說自話，豈不是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戈筱停下，很有禮貌問：“有事？”
相平瑩差點無法呼吸，指著戈筱的手指不斷顫抖。
女管家立刻站出來，氣勢凜然，“夫人，相女士要和你談談關於榮榮的教育問題。”
“你這是在指責我對榮榮的教育有問題？”
“當然！”
說話的是相女士。
她平複呼吸，緊緊盯著戈筱，“我聽說你不僅不給榮榮吃飯，還給他請了四個私人老師，日夜上課！”
“戈筱，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折磨和精神虐待，放在國外，你是要坐牢的！”
戈筱看向女管家，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你說的？”
女管家：“我，我隻是實話實說。”
相平瑩：“戈筱，你少在我麵前耍威風。該換的廚師就得換，不該上的課就不要上！在焦家，榮榮才是最重要的，你，不過是照顧榮榮的傭人罷了。沒了你，也可以有彆人！”
“夫人，你還年輕，在孩子教育的問題上到底還是要聽相女士的，”女管家出來打圓場，“ 當初，我也勸你很多次，但你卻總是執迷不悟……”
“我對你太失望了。”
戈筱的一句話，直接把所有人都砸蒙了。
眾人都迷惑地看向戈筱，誰對誰失望？
“榮榮之所以要上課，是因為他堅持維護做錯事的梁管家，你可知道？”
相平瑩皺眉，刀鋒般的眼神掃向女管家，這事她可沒說。
“之所以不給榮榮換廚師，是因為他沒事找事，故意鬨騰，你又知不知道？”
相平瑩眉心緊皺，“榮榮是焦家的少爺，他有什麼做不得？”
“相平瑩，我本來以為你是真心疼愛榮榮，”戈筱看向相平瑩，大聲訓斥，“沒想到，你根本不是疼愛，而是捧殺！”
相平瑩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都砸暈了，捧殺？她？
戈筱沉重歎氣，“如果不是你縱容寵溺，榮榮多純良一個孩子，怎麼可能在學校和人打架？”
相平瑩驚愕地指著自己，都是她的錯？
“等等，榮榮和彆人打架了？”顧不得辯駁，相平瑩連忙追問，“哪個混小子敢打我們榮榮？家長是誰？不知死活……”
“夠了，你現在還意識不到錯誤嗎？”戈筱打斷她，“根本沒有人打榮榮，而是榮榮主動去打了彆人。打的還不是一個人，而是十幾個小朋友！”
戈筱略帶恨意地看著相平瑩，“如果不是你把我孩子教壞，我善良可愛的兒子，怎麼可能主動打彆人？”
相平瑩被這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嚇蒙了，下意識反駁，“我最疼的就是榮榮了，怎麼可能會害了他？”
“不是你還是誰？我要教榮榮珍惜糧食，你偏要縱著他換廚師。我要教他仁義道理，你偏不許他上課！榮榮還小，再壞都能掰過來。何況，他天生純良，不過是被你寵壞了。事到如今，你竟然還要寵著他？”
相平瑩張口結舌，試圖辯駁，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難道，真的是她做錯了嗎？
“如果你對我有意見，儘管對我來。但我沒想到，”戈筱失望地看向她，“榮榮可是你唯一的孫子，但你就因為看不慣我，要毀了他。”
“相平瑩，你根本不配做榮榮的奶奶！”
丟下一句話，戈筱摔門離開。
留下一室的寂靜。
一旁的傭人早就被戈筱嚇得大氣不敢出，哪裡還敢眉來眼去？
相平瑩緩了許久，方才換過氣來。
多少年了，她還是頭一次被小輩指著鼻子罵了一通。
女管家慌了，剛才戈筱可是把相平瑩訓斥得體無完膚。可她隻能指望相平瑩了，要不然難道真的要隻做一個小小的管家嗎？
以往，戈筱雖然是焦家的女主人，但榮榮可不會聽她的。反倒是她頗受倚重，真正被榮榮當媽媽對待。
也正如此，她在焦家的地位才如此特殊。
一旦戈筱繼續針對她，不，甚至隻要無視她，而榮榮不再依賴她，那她在焦家不就真是傭人了嗎？
女管家不甘心！
女管家隻能對相平瑩下功夫，“相女士，夫人真的太無禮了！她一個虐待孩子的人，怎麼會理解你對孩子的拳拳愛意？”
相平瑩讓傭人上茶，將那碗略顯滾燙的茶一飲而儘。
她略顯陰翳問：“是嗎？拳拳愛意？”
縱子無異於殺子。
相平瑩不是不懂這個道理，隻是榮榮作為焦家少爺，要什麼有什麼不是很正常的嗎？
換廚師，多大的事？
不想上課，又算什麼事？
隻要榮榮喜歡，他乾什麼不行？
然而，被戈筱指著鼻子罵了一通，相平瑩當真有些躊躇不定，她真的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