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她臉上有鍋灰，很沒眼看。
沙溺又比劃一通，示意迪奧吃。
迪奧：“？”
這人想毒死我報仇？
沙溺從碗裡拿起一塊自己吃了下去，再示意迪奧吃。
“……”看她用手就沒有食欲了喂！
“沒空，我要收拾東西。”
說著迪奧收拾起被酒鬼老爹弄亂的家，他知道他不收拾，他就得在這麼亂的房間生活睡覺，他還是很愛乾淨的。
指望達利歐·布蘭度沒用，他還不如靠自己。
沙溺見狀幫著他一起收拾。
迪奧微蹙眉，也就隨她去了。
免費勞動力，不要白不要。
她自願的，他又沒強迫她。
收拾的差不多，沙溺繼續示意他吃。
迪奧：“？”
不是，今天我就非吃不可了嗎？
迪奧很餓。
達利歐是個沒良心的，以前媽媽在就壓迫她勞動，自己又懶又壞，現在媽媽不在，他就要自己照顧自己了。
迪奧很清楚沒辦法指望達利歐，這個人的流淌著自私無情冷血的血液，還遺傳給了他。
沙溺目光有小心翼翼和莫名的自信。
“好吃，絕對好吃，你快吃吃看吧，真的超好吃”！
之類的。
迪奧想打發她走。
什麼剛剛幫他一起收拾怎麼不讓她走，他是笨蛋嗎？
他捏起一塊丟進嘴裡。
欸嘿。
居然還不錯。
看到小姑娘露出的笑容，迪奧一個頭兩個大。
“好了，放著吧，我會吃，你先回去。”
沙溺眨眨眼，沒動。
哦，忘了她有問題。
迪奧指指桌子和她手裡的碗，示意她放下，自己離開。
沙溺看懂他動作，點點頭，放下後離開，迪奧忽然叫住她。
“等等，小傻子。”
沙溺沒聽懂但是迪奧出聲了，她還是回頭看去。
“你叫什麼。”
“name？”
沙溺笑笑，“沙溺。”
迪奧：“……”
好拗口難念的名字。
“知道了，小沙子，走吧。”
沙溺眨巴眨巴眼，聽懂了“go out”。
好吧好吧，走走。
夜幕降臨，沙溺過來拿碗。
送他點吃的可以，白嫖他們的碗，就是她同意，老珍妮也不願意啊。
來拿碗的時候，看到迪奧在燭火下看書，沙溺都驚呆了。
他這麼小，就認識字了嗎？
這裡這麼窮，他怎麼認識的啊？
迪奧讓她自己進來，可沒讓她進來走到自己身邊。
行吧，看到那一碗賣相不太好實際味道還不錯並且解決了他晚飯的東西就小小的讓她一下吧。
沙溺覺得自己是認識字的。
結果一看。
好，可以預料，都是不認識的字。
也不能說都不認識，它們分開還是認識的，比如“A”、“B”、“C”等等，合在一起就很為難她了。
“迪奧。”
再次聽到沙溺的聲音，迪奧思緒飄忽了那麼一秒。
小孩子聲音很動聽，軟乎乎的，和貧民窟裡那些整天哭爹喊娘尖的不得了的聲音完全不同。
還挺可愛的。
就是這個臉怎麼回事。
“乾嘛。”
完蛋，不知道怎麼說！
算了，拿著碗回家吧。
迪奧看著沙溺的背影想：她還真是個傻子啊！
他更加沒想到的是，因為他和欺負她的個人乾了一架，她好像就賴上自己了！
他又不是幫她！那是那幾個孩子說他媽媽！說他！他哪裡在幫她！
早知道惹上這麼個麻煩精，他那天高低得換條路回家。
放在沙溺眼裡，就是鄰居家的小哥哥那天不僅救了自己，還願意帶自己一起玩。
哦這個玩，指的是迪奧走在前麵，她跟在他後麵，由於迪奧說話她聽不懂，他不像彆的孩子直接上手推她打她，她理所當然以為，迪奧是願意帶她玩的。
白天老珍妮不在，她乾完活有時候沒事，看到迪奧就去找他，迪奧一萬個不願意，可他說什麼她又聽不懂，還以為他很友善呢，整天跟個小跟屁蟲一樣跟著他。
煩死了煩死了，臭小鬼。
臭小鬼沙溺終於是到了迪奧不出門，她也會來找自己玩的地步。
迪奧：“……”
殺了他！就現在！
今天達利歐在家，他現在是清醒的，沙溺走進去後才看到他，他也看到了沙溺。
“哦，這就是老珍妮撿來養的小孩嗎，幾歲了，老珍妮養你做什麼，養大了賣掉？”
“賣掉，現在賣也可以啊。”
他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眼裡的惡意讓沙溺起雞皮疙瘩，說著說著他還要上手，迪奧拉過沙溺的手，“我們出去玩。”
那個人渣，想做什麼？
雖然他也很煩小沙子，但不可能真去做什麼，小沙子就是醜了點而已。
跟著他讓他煩那是他隻想一個人，實際沙溺就是跟著後麵，也不會說什麼做什麼，可以把她當成人體掛件。
超乖.jpg。
現在達利歐上手就要做什麼的樣子，迪奧真是感到發指。
不怕老珍妮過來找你拚命嗎！
老珍妮是個不錯的人，以前常常幫助過媽媽。
迪奧心裡沒有什麼報答不報答的，隻是覺得達利歐過於人渣，於是上前牽起沙溺帶走了她。
嗬小傻子，小沙子，怕不是被嚇傻了吧。
沙溺出來就打了個噴嚏。
深秋的季節，很冷。
迪奧手很熱乎，沙溺握的緊了些。
“謝謝你，迪奧。”
“……”
片刻後，迪奧道：“再說一次。”
她叫自己名字的聲音真的很好聽耶。
“？”
沙溺歪頭，眨了眨懵懂澄澈的眼睛。
迪奧暗暗嘖了聲。
他們來到了貧民窟外的一處廢墟。
這處廢墟地處周邊很高的地方，聽說從前是什麼大教堂的建築，現在隻剩殘肢斷骸，不過地麵很是平整，迪奧有時候會過來坐在最外麵俯視著整片貧民窟。
太陽光下有很多灰塵飛舞，這裡的灰塵更多，飛舞的塵土，斷掉的柱子，碎裂的牆塊和雕塑。
值錢的早就被撿的一乾二淨，由於地處高處，一般人沒什麼人有這個閒工夫跑上來，大家都在為生計奔波，除了他的父親，達利歐。
貧民窟的人也不是都窮的叮當響，至少迪奧覺得，酒館老板就很有錢，因為達利歐總會心甘情願的將錢給他。
和沙溺坐下後，沙溺又打了個噴嚏。
迪奧蹙眉，不著聲色的離她遠點，小姑娘卻靠過來緊緊握著他的手。
好家夥，拿他手取暖。
啊，小沙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沙溺能有什麼壞心思呢，沙溺隻是開開心心的和“唯一的朋友”在一起玩感覺很快樂罷了。
是的，在沙溺眼裡，願意帶著她玩的豈不就是好朋友，大家都嫌棄她是聾啞人是小傻子一看到她就罵她欺負她，隻有迪奧不。
其實迪奧隻是覺得沒必要並且懶得做罷了，有這個功夫不如做點彆的有意義的事。
兩隻腳懸空，沙溺晃著腳，迪奧問：“沙溺，你真的是聾啞人嗎？”
這個詞沙溺聽得太多了，也就懂了，現在老珍妮已經知道她不是聾啞人，隻是沒學過說話也聽不懂而已，晚上會教她，聽懂其中一個單詞，沙溺大概知道迪奧什麼意思，搖搖頭。
“我不是。”
她費力的解釋自己的問題，隻是聽不懂也不會說，其實耳朵沒問題，說話也沒問題。
迪奧弄半天才弄清楚。
“這樣。”
計上心來。
“沙溺，那我教你吧，你隻要管我一頓飯就可以，怎麼樣？”
小傻子聽不懂捏。
迪奧也是費半天勁才讓沙溺明白她的意思。
沙溺思前想後，最後點點頭。
她也想早點學會這個國家的語言，可是晚上一個小時的時間太少了，她又很笨，如果迪奧願意教她，那就再好不過了，一頓飯而已，她會想辦法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運氣很好，每次撿垃圾都能撿點可以賣到錢的東西，有時候還能撿到吃的。
當然，這得跑到很遠的垃圾場撿才可以，在貧民窟是沒什麼垃圾桶可而言，大家垃圾丟的到處都是，也撿不到什麼好東西。
沙溺還想，如果她學會語言，就可以找點工作做，老珍妮年紀大了，她希望老珍妮可以在家休息，而不是為了生計每天跑那麼遠那麼遠出去工作，報酬還那麼少。
她隻能去理解自己看到的東西，不知道老珍妮挺開心可以去給一些孩子啟蒙。
六十歲放在現在不算大，可是放在一百多年前，老珍妮腰彎了，背也駝了，一看就是年紀大了的樣子。
沙溺覺得自己該工作的，她不想讓老人那麼累。
迪奧教自己，自己可以早一些學會，就能早一些賺錢啦。
迪奧為了一頓飯，甚至這頓飯可能隻是兩片菜葉子，一顆不知道有沒有毒的果子等等，他不算多上心，倒也沒有很敷衍。
兩個人開始常常來大教堂廢墟，沒有筆，就在地上寫寫畫畫，沙溺很好奇迪奧從哪學的，也不知道對不對就敢教她。
這兒灰塵很多，地上也是厚厚的一層灰，拿樹枝在地上寫東西剛好可以。
不過最重要的不是學寫字，是學說話理解語言。
教了沙溺之後，迪奧開始懷疑人生。
到底是他太聰明，還是沙溺太笨啊。
他掰著手指數數，他五歲，沙溺也是五歲，怎麼他可以跑很遠在學校旁邊偷學，而她，他都這樣教她了，她！還！是！那！麼！笨！
人與人之間的智商也是有差距的。
“water，跟我念！”
沙溺撓頭：嘿嘿我喜歡水。
迪奧：“……”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拿著樹葉，教她念：“leaf。”
沙溺：“lael？”
迪奧：“？”
我踏馬我為了兩片菜葉子我容易嗎我！
要不是沙溺聲音好聽，又很乖，迪奧真是不想再教醜小鬼了。
這樣學了快兩年，兩人都七歲了。
沙溺看起來還是很小，貧民窟的大家看上去都瘦瘦小小的，大概長期營養不良的原因，也不知道迪奧怎麼長得，和他們格格不入。
其實沙溺生活沒有特彆糟糕，老珍妮對她很好，隻是大家都窮罷了，也沒辦法。
沙溺學習是不怎麼樣，但是她拚了命要去學會語言，不然生活會非常困難，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年多的時間讓她學的差不多了。
於是在她心裡，迪奧自然而然成為除老珍妮外最重要的人。
這可是小夥伴，唯一的小夥伴。
雖然在迪奧心裡沙溺也就是比那些臭小孩重要那麼一丟丟而已。
沙溺很喜歡大教堂廢墟，常常拉著迪奧過來，迪奧也很頭疼，他要偷偷去學習，還要應付沙溺，他可以丟下她，可是看她的眼睛他又沒狠下心。
大概她是繼媽媽之後唯一一個讓他心軟的人。
絕對不是為了兩片菜葉子。
她有一頭顏色很奇怪的頭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格外漂亮，澄澈湛藍的眼睛，明明頭發和眼睛很漂亮，每天卻臟兮兮的，迪奧有一次讓她去洗把臉，她卻認真的說：“珍妮奶奶說我太漂亮了，不能用真麵目見人，不然會被抓走的。”
迪奧：“？”
“哈？”
不是，小沙子，小傻子，你哪來的自信啊？！
怎麼看都是一隻瘦小雞，明明七歲看上去還和四五歲一樣，怕不是長得太嚇人老珍妮擔心嚇到彆人才讓她往臉上糊泥巴吧！
“行。”
迪奧都想笑。
“你漂亮，你可真是太漂亮了。”
沙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謝謝啊，我也這麼覺得。”
迪奧：“……”
你就是這麼氣你的老師嗎？沙溺？
今天迪奧準備去學校偷學，沙溺現在交流各方麵都沒什麼問題，不想學習了，就在廢墟分開，她去垃圾場找找，看能不能撿到點什麼。
垃圾場平時沒人看，就是鎮上一些人會將垃圾丟到這裡，久而久之就堆積成了一座小山，貧民窟離這裡有點距離，大家平時手裡頭還是有活做，畢竟隻是窮，現在還活著的都是沒餓死有活做的人。
貧民窟外的空氣都好了不少。
法律、乾淨、秩序，在貧民窟一切都不存在，好在大家都知道老珍妮不是個好惹的，倒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把沙溺抓走賣掉。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達利歐那樣一點良心都沒有。
沙溺在垃圾堆裡找了半天，整個人都在垃圾堆裡，她運氣一直莫名的好，居然被她撿到了一條項鏈，還有一袋過期的麵包。
才剛過期，還是可以吃的，沒錢不講究這麼多。
沙溺又翻了一會，又翻出一個寫了幾張的本子，有點臟，但還可以用，還有一隻筆。
可以拿給迪奧了啊，他不是在愁沒有紙和筆可以寫字嗎。
迪奧家裡沒有窮到離譜，但誰叫他有個不靠譜的爹呢。
沙溺滿足的回到家，項鏈看上去值點錢，留給珍妮奶奶，本子和筆給迪奧吧，還有麵包，也分給迪奧一塊吧。
這麼想著，沙溺坐在門口編織籃子，等她最重要的兩個人回家。
籃子可以拿去賣錢，也可以送人，珍妮奶奶總是不讓她乾活，她不願意，總想做點什麼。
珍妮奶奶先回來，沙溺遠遠看到她，放下手裡的東西跑到她身邊，撲進懷裡，“奶奶你回來啦。”
“哎呦沙溺，我的乖孩子，我回來了。”
沙溺告訴她今天做了什麼，給她捏捏腿捏捏肩，老珍妮笑的合不攏嘴，這麼乖的孩子上哪找去啊。
過了一會，沙溺聽到達利歐叫罵的聲音。
“滾蛋臭小子，我要去喝酒！”
老珍妮摸摸她的頭，“去吧。”
迪奧剛回來，沉著臉，“他把錢全拿走了。”
女孩一急，“沒事，迪奧，我撿垃圾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