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留在了手術室外麵,他等到手術室亮起紅燈,顯示手術中的時候轉身離開了。
他還要工作,不能在這邊停留太長時間。
而範嫂子看到那紅燈的時候最終還是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她好像什麼都做不了,除了等在這裡,她隻會哭。
她自己也知道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是她不是醫生,不能救命,她除了哭還能做什麼。
甚至範洪軍的事兒她還不敢告訴家裡老兩口,如今公公婆婆還在家裡照顧幾個月大的孩子。
她想象不了這個家沒有範洪軍會是什麼樣子。
老兩口沒了兒子,她沒有了愛人,孩子沒有了父親,到時候這個家還是家嗎?
當初家裡人就不同意她和範洪軍處對象,就是害怕今天這種事情,可是她那時候認為自己能麵對各種磨難。
如今麵對這種情況,她害怕了,慌亂,惶恐,她不知道怎麼辦。
安靜而又沉重的走廊上響起女人的啜泣聲,其他消防隊的人一個個隻覺得嘴巴裡發苦,那種苦味兒一直蔓延到了心裡。
這邊,手術室,陸嬌已經開始進行手術,作為副手張浩就站在陸嬌的身側,他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對方那雙手。
熟練且乾脆利落的動作,直到開顱的時候張浩內心還在驚歎。
原來,世界上這有這麼厲害的人啊。
陸醫生無論是開顱還是清理顱內出血都非常棒。
隻不過手術台就沒有一帆風順的事兒,突然手術室但隨著滴滴滴的儀器設備聲兒。
“患者各項指標開始下降。”
“上呼吸機,準備心肺複蘇。”陸嬌視線盯著自己手上的工作,壓根分不出心神來做其他,她看的很清楚隨著患者各項指標下降,原本已經處理過的腦部又開始出現了滲血的情況。
白白的棉花被染紅,一團又一團扔在旁邊的盤子裡。
眼看出血量增多,陸嬌額頭滲出汗水。
“怎麼辦,指數還在下降,如果繼續下降患者可能……”張浩也緊張起來,他開口說話的時候還沒忘記給患者做心肺複蘇,呼吸機已經上了但是患者情況仍舊不太樂觀。
“閉嘴,你繼續不要停。”陸嬌頭一次略顯煩躁了起來,動作迅速且帶著一抹煩躁扯下來自己手上帶血的白色手套。
手指拿起旁邊準備好的銀針,開始在患者身體摸索穴位進行紮針。
出血量太大,如果不儘快止血,心肺複蘇和呼吸機都是白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於手術室所有人來說這每一秒都是度秒如年,時間仿佛變得很慢很慢,他們擔心患者下一秒,或許就不在這個世界了。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陸嬌手上銀針紮下去之後又開始馬不停蹄繼續處理顱內出血的情。
再次幾團白花花染紅的棉花被陸嬌扔在盤子上,一團又一團。
然後有人發現……止血了。
真的止血了,出血量還是減少。
待看到陸醫生再次扔在盤子裡的那一團棉花並不似之前被染紅的樣子,他們忍不住大大鬆了一口氣。
張浩雙手還沒停下來,他做著心肺複蘇,察覺到周圍氣氛和方才不同,心頭一動。
過了幾秒鐘,手術室有人激動開口道:“上升了,指標開始上升,還在持續。”
“呼吸逐漸平穩。”
“心跳恢複。”
隨著一個又一個開口,手術室所有人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就連陸嬌都偷偷呼出一口氣,剛才情況,嚇死她了。
既然各項指標恢複正常範圍值,那麼接下來自然是手術繼續。
陸嬌這邊和閻王爺搶人,另一邊的李誌敏也拿著資料離開科研院找領導要錢去了。
乘坐車子離開院裡,走在路上,李誌敏也注意到了經過某處的時候有一棟筒子樓被燒毀了。
火已經被撲滅,那筒子樓怕是不能繼續住了。
心裡念頭一閃而過,李誌敏便收回了視線。
坐車一個小時左右,李誌敏抵達了目的地。
領導辦公室他已經來了很多次,早就已經熟門熟路,直接噔噔噔上樓。
站在領導辦公室外麵,李誌敏深呼吸一口氣。
希望自己不會被領導踹出來。
“咚咚咚!”抬手敲門。
求人的時候李誌敏總是特彆禮貌,務必要讓領導對他有一個好印象才是。
過了一會兒,隔著門,辦公室裡邊傳出來一道嗓音,“誰啊?”
“領導,是我啊。”李誌敏笑吟吟回了一句。
“李誌敏?”辦公室內再次傳出一聲詢問。
“哎哎哎,對對對,就是我。”李誌敏臉上笑容愈加燦爛,正準備伸手推門進去。
手剛剛握住門把手就聽到裡麵傳來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然後等李誌敏動手擰門把鎖的時候。
他發現……哎嘿,打不開了!
聯想到剛來那一陣腳步聲,李誌敏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不是,領導您這是啥意思啊?我來找你有事兒,正事兒。”
“不在,不在。”屋子裡某人一聽到李誌敏提到“正事”兩個字就覺得心疼。
哪一次李誌敏正事不都是來要錢來了?
想讓他開門……沒門!
“領導,不在誰在說話啊?不帶您這樣的啊,我真有事兒找您,大事兒,你開門讓我進去啊。”
“不開,你有什麼事兒就這麼說。”
“……”安靜,安靜。
屋子外頭突然沒聲兒了,隨即屋子裡領導聽到一陣腳步聲遠去。
領導:這是,走了?!
外頭,李誌敏走遠,然後脫了鞋穿著襪子躡手躡腳往回走。
剛走到門口,果不其然,辦公室那門“哢噠”一聲緩緩打開一條縫。
說時遲那時快,李誌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動手扒拉住了那門。
屋外那人,可勁兒想擠進去。
屋裡那位,使勁把人往外推。
一扇門,屋裡屋外,你推我拉,好不熱鬨。
門吱呀吱呀響。
門:您兩位,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