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我的危險性竹馬 三三娘 11765 字 4個月前

允許嗎?

安問的腦袋裡暈暈乎乎地縈繞著這三個字,下山的時候被任延緊緊牽扶著,手心與手心緊密相貼,但他還是踩得深一腳淺一腳,仿佛下一步就會踩空滾下山去。

任延被他緊張得出了一身汗,半笑著問他:“怎麼這麼迷糊?是被我嚇的,還是喝醉了?”

安問遲鈍地眨眨眼,在密林的晦暗光線下,泛著金石色的瞳孔微微渙散聚不了光。

任延笑得差點從坡上滑下去:“我天,你真的一杯倒啊?”

一邊笑,一邊手卻更穩地扶住了安問。

“一杯倒……”安問揉揉眼睛,喃喃自語。

任延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安問又說話了,不是不經意的“嗯”,不是夢裡的“任延”,而是彆的詞,並不日常的用詞,與聊天語境完美契合的詞。

倏爾手指不受控製地用力,他一把攥住了安問單薄的掌心:“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好不好?”

“允許嗎?”安問牛頭不對馬嘴地回,目光看回腳下的路,乖乖軟軟地說:“下山了,天黑了。”

頭暈眼花中,他全身心都依賴在任延與他握著的那隻手上,見他愣著不走,回頭揚起唇:“走啊,延延哥哥。”

延延哥哥。

他的延延哥哥心頭直跳,已經快震驚得一頭栽下山了。

半晌,任延吐息灼熱,先抹了把臉讓自己冷靜下來,繼而目光古怪地盯著安問,濃黑的眼底翻滾著令人根本看不懂的情緒。

“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他短促地笑了一聲,不太敢置信地問。

“神經。”安問對答如流,聲音在安靜的樹林間流淌,與晚歸投林的倦鳥鳴聲一起。

任延原地站著,第一反應竟然是:“再叫一聲。”

“什麼啊?”安問歪了歪臉。

任延咳嗽一聲,高冷而不自然地說:“哥哥。”

安問喝了酒比不喝酒還聽話:“哥哥。”

“再叫一聲。”

“哥哥。”

“再叫。”沒完了。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一路從山腰叫到山底,安問嗓子都叫啞了,沙甜得令人心動且憐惜。他覺得嗓子疼,轉過身去勾著任延的手指,揚起巴掌臉看他:“我嗓子疼。”

罪魁禍首始作俑者:“下山給你買水。”

安問:“給我舔一舔。”

“咳咳咳——”

任延劇烈咳嗽起來,腳下一滑差點跌倒,被背後的香樟樹抵住。碎泥塊在腳下撲簌簌地落,不比他的心更紊亂。

安問目光裡浮現疑惑:“你怎麼站都站不穩?”欺身而上,話裡有話地暗示:“嗓子疼。”

任延一整天不知道深呼吸了幾次,隻覺得深呼吸的效用似乎是越來越低了,他眸色一暗,嗓子也跟著啞:“怎麼舔。”

安問指指自己漂亮的喉結,將唇湊近任延唇邊:“求你了。”

任延艱難保持冷靜,試圖跟他講道理:“我舔不到你嗓子——就算接吻也不行——就算可以,也不能幫你止疼。”

我操,他在說什麼?

醉酒的人沒有常識,安問疑惑了一下,覺得自己&3034記0;解決辦法明明很直觀,為什麼會不管用?

任延:“而且……你才十七歲。”

“十七歲?”安問掰著手指頭,做一道並不存在的數學題。省聯賽壓軸大題不在話下的小天才,算了半天沒算明白。

任延說出這句話時都有點臉熱:“這種藥……十八歲才可以。”

“啊。”安問泄氣,“好吧。”他兩手捧起任延的右手,將他的食指分了出來,“那你給我揉一揉。”

揉喉結……?

任延忍耐了一下,裝直男裝正經裝正人君子:“你哪裡聽來的邪門歪道?走快點,給你買水喝,回去讓蘭奶奶給你泡點胖大海或者菊花茶。”

安問清冷地依賴地仰視著他,不說話,攥著他手指的掌心溫熱。

僵持不過數秒,任延的指腹終於揉上少年的喉結。起初那麼輕柔,不敢用力,卻在他越來越深的眸色下失去力道,變得惡劣起來,充滿著淩駕於安問身體的掌控。

安問高高地仰著脖子,他脖子修長白皙,剛發育好的喉結漂亮地綴在上麵,闔著的眼眸輕輕顫抖,被林間最後的餘光照成淡金色。

這樣的姿態未免太像獻祭,像羚羊把脖頸獻祭給雄獅,而雄獅不吃,隻是惡劣地玩弄。

·

回到熟悉的鄉裡時,已經是日暮時分,道路儘頭出現早上買啤酒的便利店,任延牽著安問到櫃台前,自然而然地問:“想喝什麼?”

安問卻沒有開口,而是打了句手語:“水。”

任延湊近他,聲音低低的:“不想說話?”

安問歪了下腦袋,看著櫃台後的女人,張了張唇,但嗓子如同被堵住般,一個字都發不出聲。

他的窘迫顯而易見,任延捏住了他的手,俯近他耳邊一聲一聲安撫他:“不說了,沒關係,不說了。”

女人不知道他們在溝通些什麼,眼睛隻盯在安問polo翻領下的脖子:“被蚊子咬了?怎麼這麼紅呢?”

安問聞言,下意識地抬起手觸了觸,耳邊聽到任延淡漠淡定的一聲“嗯”。

什麼被蚊子叮了,分明像是被人親紅吮紅的。

買了水和喉片,兩人出小賣部,任延擰開瓶蓋後把水遞給安問:“是不想跟彆人說話,還是在彆人麵前沒辦法說話。”

田埂小徑上遠遠近近的都是農忙而歸的村民,扛著鋤頭吊著水壺,見到安問,客氣地寒暄,還是那老三句:“回來啦?出去玩啦?吃晚飯了沒?”

安問隻管點頭搖頭,絲毫沒有開口的嘗試。

他又自然而然地回到了啞巴的狀態。

任延不動聲色地判斷,卻不敢擅自下判斷。

到了福利院,廚房裡熗炒味濃鬱,小朋友都在自由活動,卓望道試圖用至高無上的數學征服一根藤上七個娃,正如早上任延用人體旗幟征服他們一般,但葫蘆娃們顯然不為所動,挨個排隊去挑戰單杠,誓要練成神功。

任延淺淺禮貌關心情敵的動向:“卓爾婷丟了?”

卓望道:“洗澡呢,回來摘荷花,滾塘裡麵去了。”

任延笑得幸災樂禍毫無人性,卓爾婷擰掉淋浴頭隔窗罵他:“笑屁啊混蛋!”

“你倆去哪兒浪了?”卓望道懷疑地記盯著他們,“一整天?電話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我發朋友圈了。”任延懶散地回,“你沒看到?”

“嗯?”卓望道一邊疑問一邊打開微信。好家夥,明明就三分鐘前發的,還好意思說。

任延:「好天氣,謝謝帶我來看海」

配圖……操,卓望道瞳孔地震,竟然是九宮格?

任延?九宮格?一個連個句號都懶得打的朋友圈年更選手,發了九宮格?

九張風景圖中,有一張尤其醒目,是一個地麵的影子。卓望道辨認了一下,破案了,是任延背著安問時,安問拍的,兩人身影相連,安問探出拍照的胳膊纖細。

下麵點讚爆炸評論一屏滑不完。

「老公你談戀愛了?」

「老公你說句話呀老公!」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好好的十一才過到第二天,我恨!!!」

「延哥,早知道你這麼純,彆說帶你看海了,跳海都行嗚嗚嗚!」

「失戀了。」

「emo了。」

「是男的吧?我覺得是男的!」

「男的還是女的給個準話求求你這對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