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2 / 2)

我的危險性竹馬 三三娘 10065 字 4個月前

譚崗結結實實地愣住。

路西城這個名字,他當然不陌生。兩年前,他的得意門生、有G省第一高中生之稱的張哲遠,遺憾錯失了當年的清華高水平運動員單招,原因就是路西城。當年的清華把唯一的單招名額給了路西城,而隻給了張哲遠二本線65%的讓步。張哲遠一心撲在籃球上,並不擅長文化課,即使是二本線65%,那也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走了另一所理工大學的單招。

“你……”譚崗眯了眯眼,“是為任延來的?”

路西城點點頭:“受韋指導所托,如果譚指導方便,還請幫我引薦一二。”

“任延這個學生,並沒想過走職業。”譚崗緩了緩內心的震顫,語氣平穩,聽上去沒有什麼受寵若驚的惶恐之感。

“效力校隊,並不代表要走職業,我想您比我清楚,每年從cuba走向cba選秀的,其實比例並不高。”

譚崗抬動腳步,“這個我當然理解,不過你們清華,手握全國最好的教育資源,又有的是錢,又蟬聯了兩屆cuba冠軍——像你們這樣的豪門,能從全國裡麵挑選高中生,任延,會是你們的第一選擇嗎?”

“譚指導還在為張哲遠遺憾。”

“我不是遺憾,我是憤怒!”譚崗明顯動了氣,但很快克製下來,“任延的意願,要看他自己,你跟我說沒用。”

“但是您是他的教練。”路西城淡然地說,“之後韋指導也會找您了解他在隊上的情況。”

“條件呢?”

“什麼?”

“聯賽才開始第一場,你們就迫不及待過來要人,要是任延中途戰績滑坡,你們恐怕又有彆的解釋了。”

路西城笑了笑:“隻要省實能打進省聯賽四強,這個條件我想應該不難。”

譚崗靜了靜,“我會幫你轉告給他。”

“多謝。”

另一邊,剛走出觀眾席的任五橋和崔榕,也被人攔住了去路。

池澤洋心裡罵了自己一萬遍,好險,睡得這麼死,差點放跑了天降的近水樓台。

任五橋觀賽時被這個黑色衛衣叨叨得耳朵起繭子,隻覺得這個人半瓶水晃蕩,稍微懂那麼一點就迫不及待賣弄自己,這也就算了,小年輕麼難免喜歡半懂不懂裝專家,但可惡的是,他竟然是跟安問如此賣弄。要知道再精彩再厲害都是任延打出來的,安問該把寶貴的注意力都放在任延身上,怎麼能被一個場外解說吸引了目光?

崔榕已經摘下了口罩,不解地問任五橋:“你認識?”

“不認識。”

池澤洋抹了抹臉,讓自己快速清醒過來,繼而從衛衣口袋裡摸出一張什麼證件。任五橋和崔榕一起眯眼看的同時,聽到對方自我介紹:“任先生、任太太,打擾了,我是北京大學現任校籃球隊隊長,池澤洋。”

崔榕:“!!!”

任五橋:“……”

這小子原來還真懂啊。

“我是為任延來的。”池澤洋開門見山地說,“受我們盧指導所托,提前來跟你們聊一聊。”

崔榕懵了:“聊……什麼?”

不怪崔榕,她對中國高等教育選拔製度的了解僅限於高考,她甚至都不知道安問和任延是G省最後一屆文理分科,也沒有關心過會考、加分、競賽,因為打了讓任延出國念書的念頭,她對SAT、托福雅思、A-Lever的了解可能都比高考來得多。以任延的成績,崔榕實在不知道北大的人來找自己聊什麼。

“聊一聊北大明年的高水平籃球運動員招生,也就是單招。”

“什麼意思?”

“我們每年都會有一到兩名的籃球單招名額,給到全國範圍內最好的高中籃球運動員,單招的文化分,說簡單點,”池澤洋停頓,“就是狗都能進。”

任五橋:“……”

“盧指導很看重任延,他是我們從去年全國各省聯賽裡看好的頭號種子,今天的表現也不負眾望,我想盧指導應該也已經從直播上看到了他的實力和進步。”池澤洋雖然人看著不太穩妥,說話卻跟解說一樣,莫名的有條理,也莫名的讓人信服。

崔榕隻是激動了很短的一秒,就提出了問題:“但是據我了解,任延他其實並沒有走職業籃球的意願。”

池澤洋一笑:“這很正常,我們北大也沒有體育專業啊,他還是會在正常的專業裡就讀的,他想學什麼?”

任五橋難得記得:“法律。”

池澤洋打了個響指:“那更是正好。”

任五橋神思恍惚,他前兩天才嘲諷說任延最好能考上五院四係,一場賽事後,這四係裡最好的一所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單招有自己的考核坐標和指數,之後盧指導會來親自和你們交流的,當然,你們可以把我的電話給任延,我一定知無不言。”池澤洋高大的身軀稍欠了欠,快臨走時,忽然想到什麼:“之後可能還會有個奇怪的人來找你們,他是清華的,但學法律一定要選北大,記住了?”

等人走遠,崔榕掐著任五橋的胳膊:“我沒做夢吧?”

任五橋繃著一張臉,不知道是冷靜還是麻木,言簡意賅地說:“沒。”

“他不會是騙子吧?”崔榕憂心忡忡。

“有可能,但沒有動機。”任五橋想了想:“除非他後來說要想報名需要先交五萬十萬的報名費。”

崔榕:“那我也交。”

任五橋想勸她冷靜些,但崔榕目光震驚閃爍,已經不太清醒了,喃喃地說:“延延要當我校友了?”

任五橋斜了他老婆一眼:“也有可能是我的校友。”

他的校友路西城果然來了。路西城一看他們的反應和臉色,就知道池澤洋果然已經先跟他們聊過。

“兩位既然已經知道了,那我就長話短說。”路西城凝練成三個字:“選清華。”

崔榕一時震驚地走不動道兒,扶著藍色座椅扶手,目光發直地坐下,半晌,嗚嗚地掉眼淚。任五橋以為她是高興激動的,誰知道崔榕拍了下椅背:“一個清華一個北大的,生了一個要靠打籃球才能上大學的!嗚嗚嗚嗚嗚!”

好他媽丟臉啊!完全高興不起來好嗎!

場內還零零散散的剩最後一些觀眾,卓望道伸了個懶腰,等著卓爾婷從那頭找過來。

這票實在難買,卓爾婷拜托他問任延要,任延手上就三張,卓望道吹了牛,隻好背地裡找黃牛買了一張,誰知道後來安問又把自己的票讓了出來,黃牛那兒不能退,一來二去,卓望道被迫坐場內聽任延外公外婆尖叫了四十分鐘,二位老人被外孫刺激得眼淚鼻涕一把流,卓望道還得給遞紙遞濕巾,活活當了把孝子賢孫。

卓爾婷上個洗手間慢得要命,卓望道橫穿過座椅前的空道,走著走著,餘光瞄到一紫色的物件。

嗯?

紫色的,邪惡的,蛋。

卓望道越看越眼熟,直到俯身撿起:“臥槽?”

紫色多麼高級,啞光質地多麼舒適,做工精致,底部鐫刻凹印logo,低調奢華而不浮誇,一看就是一顆精挑細選、充滿人文關懷、彰顯著人體工學設計的蛋。

但現在,為什麼會孤零零躺在地上?

卓望道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一顆在任延隊服口袋裡的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五六層的觀眾席上。

他拿著默默地看,直到身後傳來卓爾婷的尖叫:“我操卓望道你個變態!我要告訴爸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