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1 / 2)

夜幕降下,華燈初升時,安問終於體力不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偌大的客房內,所有東西都原封未動,隻有寬大的雙人床上下一片狼籍。

任延為他蓋好被子,調好空調溫度,留了一杯水在床頭,找到他的手機,將它跟水杯放在一起,繼而重新套上衣服下樓。

穿的還是隊服,堆皺了些,但幸好不顯眼。ktv就在樓下,推開包廂門進去時,酒味和各種食物的味道一起飄了出來,視線隨便一掃,便能看見炸雞、小龍蝦、烤肉、海鮮燒烤……總而言之,怎麼不健康怎麼高碳水高鈉怎麼來。

卓望道一下午電話打得勤快,現在正跟周朗兩人抱著同一個麥搶唱陳奕迅《你的背包》,說實在,兩人音準都不怎麼樣,愣是唱出了撕心裂肺鬼哭狼嚎的味道。剩下的人東倒西歪,不是在睡覺,就是喝懵了,隻有一個小學弟在非常□□地陪卓爾婷玩五十十五,他輸了他喝,卓爾婷輸了還是他喝。

任延走進去四五秒,半躺在沙發上眯眼打遊戲的裴正東才驚覺他的出現:“我操,您終於回來了?”一個“您”字讓人明確聽出怨氣。

任延乾了快一下午,彆的亂七八糟的“水”確實喝了很多,正經能拿來解渴的水隻匆匆喝了兩口。他現在渴得要命,坐下先自顧自起開了一瓶啤酒。

“酒醒了?”裴正東挨著他身邊坐下,長腿膝蓋撞撞他:“哎你什麼破酒量?”

“本來也沒多少醉。”任延不承認:“喝得稍微急了點而已。

“笑死,”裴正東夾起嗓音:“寶貝我好喜歡你~”

任延手上動作一頓,勾了勾唇,半抬起眸玩世不恭地回:“現在也可以當所有人麵說,又不是醉了才說得出口。”

“彆彆彆,”裴正東怕了他,“咦”了一聲,“你嘴巴怎麼看上去有點腫啊?”

任延無奈地瞥他一眼,手腕一抬,將啤酒就著杯裡的冰塊一起灌進嘴裡。

裴正東緩慢反應過來:“操,我他媽真覺得以前白認識你了!”

任延嚼著冰塊兒降火,聞言沒吭聲,隻是微垂下臉笑了笑。

卓望道一曲完畢,也跟如隔三秋似地抱了過來:“我的延延,你總算來看你爹了!”任延敏捷地躲開了,讓卓望道撲了個空。卓望道推著眼鏡找安問:“問問呢?為父的問問呢?”

“對啊,安問呢?”裴正東夜問。

“先送他回家了。”

“啊?”卓望道十分迷茫:“搞了半天,你陪他回家了啊?乾嗎這麼早回去?晚上不還有節目呢嗎?”

他們已經決定等會兒九點多找個酒吧繼續喝,喝累了再去找個宵夜攤擼串兒,擼完串兒五六點了,早餐店也該出攤兒了,那就順便喝個粥養養胃,完了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任延沒閒心奉陪,坐著陪他們喝了幾瓶酒,便起身要走。起身前,將開好的另一張房卡留下了:“太累了就上去睡會兒,開了個套房,能將就四五個人。”

卓望道送他到門口,壓低聲音問:“真送問問回去了?還是約會去了?”

“你問這個乾什麼?”任延挑了挑眉。

卓望道瞬間意識到自己就是多管閒事多餘一問,輕輕打了下自己的嘴:“那個……生日禮物還要嗎?”

任延想起那茬,往走廊挪了兩步,伸出手,掌心向上攤平:“要。”

卓望道瞪著眼睛。

“到底送不送?”

“送送送。”卓望道回過神兒來,在兜裡摸了半天:“你跟問問不會……注意點身體啊。”

任延一心都在卓望道遞過來的那顆蛋上。他不想玩,收了純粹是不讓卓望道傷心,但東西忽然乍一出現,捏在手裡還小小巧巧的,手感很不錯,他忽然就走了神,指腹摩挲著,一邊心不在焉地“嗯”一聲,又道:“不該你操心的事能彆操心嗎?”

“我怕你把他弄傷啊,”卓望道擰著個眉:“□□是不懂你們gay哈,但我最近淺淺研究了幾十個G吧,……確實有點傷身體。要用那個,完了要清理,不然會發燒。”

任延:“………………”

卓望道一本正經地推了推眼鏡,臉上的表情非常高中生。

任延反思了下自己,“知道了。”

“哦還有個,爾婷給你的。”他從另一邊衣服口袋裡掏出個小盒子。

包著禮品紙,係著蝴蝶結,看著還挺精致。任延拿起這小巧又輕的盒子,“什麼?”晃了晃,好像有點聲響。

卓望道心虛得腿軟,支吾:“我怎麼知道,她送的,你回自己房間再拆吧,彆當人麵拆。”

任延提出很符合卓爾婷人設及兩人友情的猜想:“不會是一盒蟑螂吧?”

卓望道:“…………”

“真的?那我扔了啊。”任延詐他。

“彆啊,”卓望道按住他手:“一個好東西,就是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萬一呢。”

任延懷疑的目光停在他臉上兩秒:“行了,收下了,幫我謝謝爾婷,”他抬起懶洋洋的步伐,揮了揮拿著盒子的手:“順便告訴她,跟她玩遊戲的那個學弟在學校裡挺高冷的。”

卓望道愣了一下,腦子裡刷過一排“yooooooooooo~!”

去前台結了賬又刷了筆新的預授,任延左手拿著蛋,右手拿著藥進了電梯。

蛋,確實是低調奢華凸顯人體工學設計的蛋,比任延想象中的要高級一些,可見卓望道用心至深可感天地。充電型的,按鈕手感舒適,讓人很想摁一下。電梯裡沒人,任延麵無表情地按下,東西在他掌心嗡嗡震了起來。

他料想這個東西應該跟電動牙刷差不多,同一個鍵位按鈕可以開關並換擋。又按了一下,果然換了種震動頻率,似乎很強了。任延用掌心包住,震了會兒,覺得手腕發麻,便又換了一檔。這次是新的花樣,間歇性無規律震動,可能是為了給對方更出乎意料的刺激。

二十層樓的功夫,任延把這個玩意兒研究透徹,覺得甚至可以去寫一篇產品評測——隻是尚欠缺真人試用。

刷卡進房門前,他長按按鈕,等手中嗡嗡的動靜止息後,才推門入內。

安問是被搖晃醒的,搖晃得激烈,先是身體被搖醒了,繼而才是意識昏昏沉沉地醒來。房內冷氣調得很低,隻有一盞昏暗的床頭壁燈開著。窗簾未攏,倒映著腳下浩瀚的城市燈火,隻是這燈火在他眼前是迷朦的、晃動著的、幻影的。

任延從身後圈住他肩膀:“醒了?”

安問抬起手,胳膊綿軟無力,連手指都溢滿疲乏:“在哪兒?”

任延笑了一聲,動作輕柔緩慢下來:“酒醒了?”

安問翻了個身,任延的動作徹底停下,讓他枕在自己胳膊上。安問回憶著,手語隨著思索而顯得慢騰騰:“不是在給你過生日麼?我好像喝了一點酒,以為沒關係。”

“有關係,你又什麼都不記得了。”任延的唇停在他柔軟滾燙的臉頰上:“那怎麼行?”

安問心裡有了不妙的直覺,剛想跑,被任延攔腰禁錮住。

“跑什麼?既然什麼都不記得了,那就全部重新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