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 109 章(2 / 2)

我的危險性竹馬 三三娘 10505 字 5個月前

任延一個措手不及,好險才沒把杯子裡的水揚出來。

“我沒洗澡。”

“白天洗過了。”安問嗡聲,長腿搭到任延身上鎖住他:“你穿襯衫好看,以後學一個穿襯衫的專業好不好?”

“你生日那天不也穿著嗎?陪你在外麵那麼久,你都沒注意?”

“注意了,好看,不敢多看。”安問吞咽了一下:“看了覺得心虛,怕你發現。”

任延笑了笑,攏了攏他的頭發,將他圈進懷裡:“這麼喜歡我啊?那叫我什麼?”

“任延。”

“不是這個。”

“延延。”

“讓我想起卓望道了。”

“……延延哥哥。”

“平時可以,床上會讓我覺得像戀童變態。”

真難伺候。

安問閉著眼,瞥了下嘴:“……哥哥。”

“叫過籃球隊了,臟了。”

安問:“……”

任延不輕不重地揉著他的耳垂:“那兩個字燙嘴?”

安問蹭了蹭,躲著他的手指:“我還小……”

什麼老公不老公的,若非□□得雙目失神身體痙攣大腦也跟著糊塗,否則怎麼可能叫出口?

任延低聲哼笑一聲,伸出胳膊,讓安問枕他胳膊上:“今天見了媽媽,開心嗎?”

“嗯。”

“明天帶她回家。”

“本來應該她帶我回家的。”

“那時候是你小,所以她帶你回家,現在你長大了,所以是你帶她回家。”任延摟著他,講話時胸腔低沉地共鳴:“總而言之,是回家。”

分明字字都很平實,安問卻覺得眼眶灼熱。半晌,他說:“長大真好。”

不知何時睡去,也不知何時任延抽走了胳膊,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回了自己那間。

醒來時是被夢驚醒的,身體猛地一抽,似乎在夢裡一腳踏下了懸崖,強烈的恐慌心悸伴隨著真實的失重墜落感襲來,讓安問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後,一陣錐心的疼痛,遲鈍地、緩慢地從心底泛起。那種痛卻並非因自己而起。

酒還沒有徹底醒,他是憑著本能的驅使,憑著身體的下意識下了床,走出房門,走到任延的那一間。

但是敲錯門了……

那邊客人罵罵咧咧地開門,看到安問一臉懵懂而認真地問:“任延在嗎?”

“……”客人沒脾氣了,“草,誰家小孩兒?!找錯人了!”

任延剛睡了沒半個小時,聽到聲音,直覺是安問,猛地跳下床開門。

“對不起,”他從來沒道歉得這麼真心實意又流暢過:“是我朋友……問問,過來,我在這裡,你記錯門了。”

安問轉過臉,見到任延的那一刻,不顧一切地跑著撞進他懷裡。

任延一手擰著門把手,一手沉穩地抱住他,對門客人的怒氣和打量都被他屏蔽,他牽著安問進門,手抹上他眼睛:“怎麼又哭了?”

安問在這一秒徹底清醒過來,哭止住了,在未開燈的房間裡望任延:“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任延料想他是又做了有關小時候的噩夢,剛想開口寬慰他,便聽安問說:“我夢到上一次我喝多了酒,跟你說了很多過分的話,我說你多管閒事,說你自私,說你隻想聽到我說喜歡你,卻不在意我能不能等回媽媽,說就算你死了,媽媽都不會——”

安問驀然住口,不再說下去,心口懸著後怕。

他好害怕“一語成讖”這四個字,即使從現在看,他的這句賭氣的詛咒已經不可能再應驗發生。

任延也靜了下來,抹他眼淚的手亦停頓在安問臉側。末了,他極細微地勾了勾唇:“不會,你已經等到她了。”

“我說的是你。我詛咒你,我說,你憑什麼帶我去看心理醫生,勸我開口說話,我說,就憑你喜歡我?說你彆太自以為是。”

“問問。”任延叫他,止住他的話。

兩人就站在門口,燈始終沒開,紗簾外月色暗淡,安問要很用力,才能看清任延臉上的神情,和他眸底的內容。

但任延的神情和眼神都了無痕跡。

安問吞咽了一下,目光裡有本能而深刻的後怕:“不是夢是嗎?都是真的。”

“是夢。”任延簡短地、斬釘截鐵地肯定。

“我還說,如果你接受不了我的啞巴,可以立刻跟我分手。”

‘分手’兩個字刺痛了任延,就連這句話裡的因果邏輯關係,在今天也能輕易地刺傷任延。一想到安問曾有過一秒是如此看待他的喜歡、如此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就心痛難遏。

“你當時喝醉了酒,而且我也有責任,我也說了很多賭氣的、傷害你的話,吵架的內容沒有必要當真,”任延很自然地撒了個小謊:“你不提,我都已經忘了。”

“是不是很難過?”

“沒有。”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怎麼可能讓卓望道送我回來,自己在M層抽煙,不接我電話,告訴我還在路上。”

他回憶得未免太清晰,串聯得又如此嚴絲合縫,任延反駁不了,隻輕描淡寫地說:“隻是當時難過,但沒有放在心上。”

“對不起,”安問迫不及待地說,雙眸緊張地仰望他:“那些話沒有一個字是真心的。”

“是嗎。”任延笑了笑,改口:“不對,是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安問用力點頭:“你不會死,你長命百歲。”

任延這次真的笑出了聲:“好,那你陪我。”又輕哄:“怎麼突然想起來?”

“我什麼都想起來了。”安問眨眨眼睛,明亮如星:“想到第一次在山上喝了酒,我問你,為什麼不直接來喜歡我,第一次開口說了話,一直叫你哥哥,嗓子疼,讓你揉我喉結。

“想起第二次喝酒,在網吧,騙邢老師我是弟弟,我喝了酒,一直一直想吻你,和你從體育公園回去,你帶我去買鬱金香,白色的。晚上在你房間,你吻我,很過分,超過了普通朋友的尺度,還說這就是‘試一試’該做的。我被你親上癮,根本不想從你房間裡離開。

“想起之後的每一次喝酒和接吻,跟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還說……看一眼你的……”安問咬了下唇,那個詞難以啟齒便略過了:“說好厲害。”

任延仰麵,掌根抵住額頭,深深的、克製住的呼吸中傳來一聲自嘲的輕笑:“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想起來的。”

“不要。”安問言簡意賅地拒絕,克製著心跳呼吸了一口,一字一句而堅定地說:“不要想不起來。我都想起來了,我們的初吻,超過界限的每一個夜晚,和每一句——

“‘我喜歡你’,‘我深深地喜歡你’,‘那麼喜歡你’,‘永遠會喜歡你’”。

那時未說出口、卻早就已經深刻寫在那些非法違規的接吻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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