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死後第二年,火災調查員的兒子從學校退學,轉去澤維爾天才少年學院,也就是X教授創辦的變種人學校。
又過了三年,男孩告彆家庭同伴、行蹤不明。與此同時,火災調查員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事業中,有同事稱‘他追逐火災的熱情令人感到害怕’。
多年前不小心點燃汽車的,真的是一家三口中的丈夫嗎?很多人心中有類似的疑慮,隻是火災調查員將案發時的細節說得一清二楚,時隔多年,恐怕除了他的兒子以及妻子的在天之靈外,再無人知曉這段塵封的過去。
“我心中有一團無法熄滅的仇恨之火,它始終在炙烤我的靈魂。”
自首後的火災調查員麵對采訪鏡頭時說道:
“火在我眼中逐漸變得美麗而神聖,我堅信當我們在黑夜中劃出火焰時,是在向肉眼不可見的靈界祈禱。未知的偉大存在將智
慧與文明灌注進人類的頭腦,也使我們的雙眼不必為黑暗中的魔鬼玷汙。
我們整個星球表麵都燃燒著無形的烈焰,時空彎曲時產生的引力波是它的火光,充斥宇宙的暗物質是它點燃星星時拋卻的灰燼。當神收回祂的恩典,這火焰就將停止躍動,人類的未來會陷入沒有邊界的空寂與幽暗……”
記者:“所以你不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你不認為縱火是種犯罪?”
火災調查員:“我隻做了我認為該做的事,謝謝,我始終忠於我的職業,儘力做到最好。”
記者:“你如何看待揭穿你罪行的‘那位偵探’?”
火災調查員始終維持著的鎮定自若的表象終於被打破了。他眼中閃過畏懼、厭惡、回避等情緒,生硬地回答:“我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你害怕他?”記者敏銳地問道,“是因為他輕而易舉地破壞了你看似完美無缺的計劃?比起紐約警局,你更重視這一位對手?如果有機會,你會實施報複嗎?……”
火災調查員手臂暴起青筋,眼瞳發顫,像一頭受到驚嚇後猛然跳起來的獅子,暴怒地撞翻了話筒:“夠了!!”
采訪提前結束。
當日最引人矚目的新聞頭條是:
《——他唯一恐懼的人!》
“這是什麼標題?”
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簡稱神盾局。
局長尼克·弗瑞坐在辦公桌後麵,手裡捧著一疊報紙,邊邊悠閒地翹著腿左右搖晃。
他看完第一篇文章,翻到下頁,標題是《難以想象的犯罪,致命的疏漏,你能否看懂偵探與罪犯之間的交鋒?》。
“嘖。”他又翻了一頁,後麵跟著《衣冠楚楚的瘋子:凶手自稱會對著火光勃.起》,“沒有點正經內容?”
西裝革履的神盾局特工站在他旁邊,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動作:“今天熱點應該全是這些東西。”
“我還以為他們會往神學上靠呢,畢竟縱火犯已經把話講到那份上了。”弗瑞把報紙翻得嘩啦嘩啦響,“按照紐約警局的說法,之前買通媒體暗示邪.教和邪神的家夥找到了嗎?”
“沒有,”特工回答,“這群人藏得很深。而且赫爾克裡·雨果聯想到凶手的速度太快了,敵人可能根本沒來得及施展下一步計劃就潰散而逃,寧可放棄前期準備也要將觸角縮回去。”
“那就是說,線索還在偵探本人、與我前麵這瓶熵反轉燃.燒瓶上。”弗瑞局長抬起頭,若有所思地對著坐在他對麵的人說,“作為擁有全美國——或許是全世界最先進武器技術的天才,你有什麼看法麼?托尼·斯塔克先生。”
托尼麵無表情地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你讓人大老遠從Aria公寓把我帶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為了同我討論一個破啤酒瓶子,以及和我認識不超過兩天的人?”
弗瑞局長並不生氣。
原定計劃中,和鋼鐵俠的正確見麵時機應該在幾個月後,神盾局還要考察複仇者聯盟預備成員的性格與能力。隻是時間不等人,局勢變化太快,既然如此,中間一些來回試探的步驟就可以酌情省略:
“首先,這不是普通的啤酒瓶子,而是在黑市上炒出10萬美元/g天價的黃金酒瓶。其次,我以為你已經把赫爾克裡·雨果視作朋友了。”
托尼緊繃著臉毫無表示。
弗瑞局長放緩語氣:“不要用那種盯著仇人的眼神看我,托尼。我們之間有利益衝突嗎?沒有。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朋友身上有什麼秘密?
你是製造鋼鐵俠戰衣的人,你比我更了解地球科技發展到了什麼層次。當你向人們展示你胸口那台小型方舟反應堆時,大半個美國政府都站出來反對你,為什麼?因為技術斷
層!因為他們手中的研究員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你!
過大的實力差距導致了無法想象的未知,科學由此轉向神學。鋼鐵俠是這樣,熵反轉武器是這樣,赫爾克裡·雨果的秘密——儘管我不確定那是什麼——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同一回事。
解除麵對未知的恐懼的唯一辦法是去理解、去解構、去超越,這正是我要做的事。我相信你能提供幫助,托尼,但問題是,你願意嗎?”
他雙手交握,左眼帶著黑色眼罩,剩下那隻完好的右眼筆直看向鋼鐵俠。
“……你是個傑出的演說家。”托尼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然而既然你覺得赫爾克裡·雨果是我的朋友,那恕我直言,我不乾背叛朋友的事。用你的話術拉攏彆人去吧,弗瑞。”
他站起身,半點都不猶豫地離開了神盾局局長的辦公室。
沉重的實木大門‘砰’地合攏。
特工看向維持著一個姿勢不動的局長,低聲問道:“要再找機會嗎?”
“不。”弗瑞從沉思中驚醒,轉頭說,“接下來還是按照原計劃,讓黑寡婦去斯塔克工業報道,接近2號觀察目標安東尼·愛德華·斯塔克。”
他的桌子上擺有一張圖紙,最上方是標題,寫著“黑蘋果之核”。標題下方是雜亂無章、經過多次塗改、毫無專業性,甚至可以說是兒童簡筆畫般的圖案。它描繪的大約是個棱角分明、薄如紙片的芯片,集成電路的半導體中間有水渠一樣的凹槽,繪圖者使用鉛筆將這些凹槽塗黑,仿佛在示意有某種深色液體流經其中。
神盾局特工從哥譚市一個名叫‘貓頭鷹法庭’的古老地下組織中,臨摹了這份圖紙的副本,並將它送到局長尼克·弗瑞麵前。
除此之外,它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人們一無所知。
神盾局局長辦公室裡,特工又問:“赫爾克裡·雨果的鄰居奧利弗·普特南打算製造一個以紐約連環縱火案為主題的驚悚犯罪類廣播節目,我們需要進行乾預嗎?”
弗瑞想了想,說道:“不用。我聽說哥譚警局為了合乎情理地資助那位偵探,特地聯合布魯斯·韋恩發布委托,事成金額是均價的十倍——我們的1號觀察目標真有這麼窮?”
要是傳聞所言非虛,讓赫爾克裡·雨果從廣播節目裡拿走一筆分成,對往後可能展開的合作來說也不算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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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7月18日傍晚,紐約市。
夕陽西下,赤紅的晚霞將超級英雄們的鬥篷和偵探大衣下擺鍍上璀璨的金邊。夜風從遠方吹來,帶著清涼的水汽,將火焰留下的酷熱和人們心頭的陰霾一齊送走。
羅賓把赫爾克裡的行李交給它的主人,對他與蝙蝠俠說道:“儘管縱火案解決了,我們還是不知道模仿作案本身的意義,以及那些熵反轉武器的來源。而且彆忘了你們來到紐約是為了找到莎妮婭·福坦莫的包裹。真正的馬歇爾在什麼地方?要上哪尋找他?死亡預言會不會應驗?”
赫爾克裡輕而易舉地按住男孩的腦袋,製止他一口氣說個沒完。
“我覺得我好像忘了點東西。”偵探看向蝙蝠俠,“您與羅賓將那個假的馬歇爾、那個姓福特漢姆的家夥安置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