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
以它和偵探的關係,似乎也應該互相有個特殊叫法。
黑貓站起來,試圖捏著喉嚨發出人類英語。但它注定在做無用功,嘗試過很多次也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像是Hercule的前三個字母,還得是個不喜歡翹舌的英國人。
最後它不滿地磨了磨牙,退而求其次:“赫赫!”
很怪。
赫爾克裡轉過頭,嘗試委婉地對托尼說道:“‘海’是不能被殺死的,鋼鐵俠。”
其實他就不該開口。
安撫失敗,托尼甚至被氣笑了:“因為人有極限嗎——我發現你好像一直在嘗試告訴我這個道理:你不是無所不知,我也並非無所不能。受教了,偵探。”
赫爾克裡又想抽煙了。他到底從蝙蝠俠那把沒有裝填煙草的煙鬥拿過來叼在嘴裡,心中充滿一種難以描述的愁鬱:我們的確有時候會伸手觸摸到天花板,而後再無寸進。即便將屬性點點到最高,難道就能萬事無憂麼?
正是知曉了世間總有無法翻越的山峰,才正該不計後果地奮力一搏。
然而這也許是他性格中,堪稱冷漠的灑脫。
隻是
即便不認同,麵對托尼,赫爾克裡還是思量著說道:“不,也許有朝一日我們真的能解決掉海。不過現在有些來不及了,而我還不想死——你看,這世上有那麼多秘密等著我去逐個揭開。”他笑了笑,友好地說道,“所以先研究怎麼暫時性地讓海放過我,你說呢,鋼鐵俠?”
鋼鐵俠不回答,他熄火了。
赫爾克裡便繼續說:“我的煙鬥上麵寄宿著一個枉死的靈魂。他生前有穿梭心象世界、駕駛方舟的能力,卻從未輸給過‘海’,我認為他留下的力量在麵對海時有特殊優勢。而且,我還要補充一個猜測,興許去到心象世界後,我們需要麵對的最強大的敵人並非是海。”
他將特工發來的照片拽到身前,指著第三幅壁畫上的黑色傳送門說道:“——它讓我想起了懸掛在海平麵上的黑太陽。”
黑洞洞的、隻有邊緣帶著些微光芒的傳送門,宛如日全食,又像一隻空茫的眼睛,透過照片看向外界。
這個想法格外特彆,但由於隻有赫爾克裡和黑太陽打過照麵,其他人沒法說出什麼建議或反駁。
康斯坦丁其實有些猶疑,並且他的擔憂非常現實:“如果你的到來反而刺激了海呢?我們目前知道三條情報,一,第三幅壁畫上畫著被黑門吞噬的人和湧出來的海。”
“二,你從一個陌生的、躲藏在邊緣境界‘瘋人院’的陌生人那得知了解決海的辦法,即向海獻祭。”
“三,也是這個人,每句話都缺乏明確指代,不僅誤導了你對超自然力量的看法,還錯誤地介紹了海與方舟掌舵人的關係。”
“萬一這是個精心策劃的陷阱怎麼辦?我不信你沒考慮過類似的可能性:他會不會有意誘導著人們遵照他的指令,打開關著‘海’的潘多拉魔盒?三幅壁畫是誰畫的?它和這個人有什麼關係?究竟哪一方才是正確的?”
哪怕赫爾克裡填補了很多情報,他們所知信息中間依舊有著大片大片的空白。
蝙蝠俠也說:“我們還有另一個疑點尚未解決,也就是第一幅塗鴉旁邊畫著的氪星文字。從事發開始到現在,我沒有看出整件事與氪星人間存在任何聯係。”
“我覺得重點不在於氪星,而在於那句話的含義。我見過的壁畫上沒有這段文字——它實際刻在一艘飛船上,原本是英語。”
這或許說明幕後設計者懂得氪星語。
又或許說明說出這句話的原主人,有一定概率是個氪星人。
赫爾克裡直接靠著記憶力、依葫蘆畫瓢地把文字寫在紙上,“‘我們的救贖不在天國,不在地底,而在每個人的心中。’”
然後他在代表‘心中’的字母上畫了個圈。
“這個詞,應該代指心象世界。”
如果塗鴉旁邊沒有這句話,它就隻是個普通的常見的壁畫,隻有加上這句話,它才變成一幅隱喻,整個事件才變成對支線任務的重複。
赫爾克裡有種感覺,這句話是對手不得不寫下的,為了賦予壁畫某種‘概念’。
——事件以此為始。
也將以海猴子號的擱淺和釣魚船的墜落為終。
他認真地與會議桌旁邊的每個人對視,鄭重地說道:“無論如何,我必須再去一趟心象世界。”
“去乾什麼?”
“看海。”
無論是在世界的哪個角落,人的心中都會有海。
無論海的力量有多強大,人的腳下都會有方舟。
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前人的炬火傳遞到了赫爾克裡手上,現在輪到他去麵對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