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絲驚訝地問:“什麼?”
赫爾克裡誤會了她的意思:“您是指我怎麼將這一切聯係在一起的?凶手破壞了大片玻璃,指向相當明確。至於記者手裡那封信,我想看一眼新聞錄像回放。”
露易絲聞言調整視頻進度條。
赫爾克裡掏掏大衣口袋,在希比達蹲過的那個兜裡拿出來張保存完好不過殘留著兩根貓毛的信紙,對著屏幕上記者舉著的照片比了一下:“紙張規格相同,信封都是在哥譚買的,隻有信件內容不同。”
他的信上麵寫著‘救命’,如同遊戲的引子,奧氏集團爆炸案則是他抽到的第一張事件牌。
“我開始有點緊張了。”露易絲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這是個挑釁偵探的案件,凶手要針對的人是你。出名的感覺怎麼樣?”
——沒有反派針對的超英不是好偵探。
赫爾克裡想到了他的棋盤格勳章。
他沉重地回答露易絲說:“很糟糕。”
話雖如此,偵探的眼神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他摩拳擦掌、注意力集中,甚至遺忘了窗外的狗:“不過凶手針對的或許還有奧氏集團。我現在不能確定他們究竟是想要報複奧氏集團、於是故意拉著剛好有些曝
光度的我趟進這趟渾水,還是想要打擊我而拿奧氏集團做橋梁。”
露易絲欲言又止:“我還有個問題……唉,算了。”
赫爾克裡:“怎麼了,萊恩女士?”
露易絲:“我隻是沒想過你作為真正的偵探,也玩過‘犯罪大師VS一流警探’……說起來這遊戲有個線上版,星球日報內部大家湊在一起的時候玩過幾次,我猜積分排行榜前麵肯定有你的ID?”
赫爾克裡:“……”
他肅然說:“我向來支持言論自由,但是請彆在我麵前提這個桌遊的名字。恕我直言,所有靠著抽牌才能得到線索的探案類遊戲都是——”
幾個罵人話在他口中轉了一圈,當著露易絲的麵,他換成更不容易使人覺得冒犯的單詞:“垃圾。”
中間的猶豫使得整句話力度頓減,幾乎顯得說話者有點可敬和可憐了。
露易絲憑借高絕的情商察覺到了某些真相。
她恍若無事地說:“有時遊戲平衡性設計確實不夠合理。”輕描淡寫地挽回了一下局麵,緊接著女記者飛快轉移話題,“你說過最近打算回去哥譚住幾天。可是既然紐約發生了這樣的事,接下來你還要按照原計劃動身麼?”
“對。”赫爾克裡說,“抽到罪犯牌……我不是說這個遊戲有什麼優點,但我這麼說您或許比較好理解(露易絲不住點頭,神色儘量不露端倪)。抽到罪犯牌的人給出的最明顯的線索是他身在哥譚,我認為無論是陷阱還是邀請都該前去試探一下,否則發生在紐約的案件永遠會比警方破案快一步,受害人不會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他看著露易絲,話音無可奈何地停下來。
然後說:“我玩過兩把,輸了兩次。你會把這條寫進報道嗎,萊恩女士?”
“您要是不同意,我絕對不寫,我是個有原則的記者。”露易絲繃著臉,不知道赫爾克裡是怎麼看出她想笑的,明明以前她把她的軍官父親和超人都糊弄過去了,“不過說實話,要是你作為紐約的新晉名偵探證明了這個遊戲存在不合理的地方,也許會導致卡牌銷量下降、線上玩家減少。”
不。
赫爾克裡想。
沒人比我更了解玩家。他們肯定會更加熱衷於去遊戲中看我的熱鬨。
“還是不了。”他說,“所謂存在即合理,隻是我們不合適。”
“您真寬宏。”露易絲扭頭,“我得走了,偵探,雖然我很享受今天的午餐,但是晚上還有新聞稿要寫。謝謝你的配合,也謝謝你忍耐小氪。”
說完,她轉身去尋找克拉克的狗。
赫爾克裡也想起了自己那隻保證了‘不傷人’後放養的貓:“希比達?”
外麵傳來憤怒的犬吠和貓的咆哮,夾雜著幾個圍觀路人弱小無助的勸架聲,手機閃光燈連成一片。
兩個人類中的佼佼者站在落地窗前,震撼地看著外麵草坪上的亂象,好半天誰也沒能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