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回(1 / 2)

且說吳熳與乞丐交割清楚, 胤礽又派人盯上朱爾旦。

時他正在教小外甥越哥兒認千字文,小家夥聽姑祖父說,舅舅丟下他, 自己出門玩了兩天, 兩眼滿是控訴, 如今一回來就逮著他認字,越哥兒癟著嘴不說話,不想理這個壞舅舅。

身為人舅的胤礽絲毫不在意, 他自覺上輩子對弘皙等兒子,都沒對這小子耐心, 更彆說其他侄子外甥甚的。

他真是個好舅舅!胤礽半月來時常如此感慨。

兆吉就在甥舅休息時,進書房來稟報朱爾旦動向,“......朱生忽得了怪病,斷骨處生出碗口大的膿瘡, 潰爛惡臭, 說是須把腿吊起倒懸, 方舒坦一些,否則痛徹心扉。”

胤礽一聞, 便知地府出手了。

吳家女動手後,兆吉著人找過給朱爾旦看病的大夫, 大夫說動手之人乾淨利落,朱生連塊皮都沒破,如今忽生此症,也隻地府能做到。

“至於大爺說的人有沒有變笨......尚且不明。”兆吉回道。

主子讓人盯著此事,多半是信了那朱生被判官換心之詭言,這讓兆吉等身邊人都很驚訝,大爺一向英明神武, 如何能被這等荒言迷惑,眾人皆不解。

還沒確定朱爾旦的心是否換回,胤礽隻叫人繼續盯著。

不想,午間裘良著人來傳話,“......我們爺說,‘你那些人收著點兒,衙門這頭正愁抓不著嫌犯,你還往上湊’,”原話說完,裘良小廝又恢複委屈口氣,苦笑道,“琛爺擔待,我們爺一定叫小的這樣說。”

胤礽不在意擺手,裘良等友人也不解他之種種舉動,但未阻止,如今不過關心而已,他不會不識好歹,隻讓小廝轉告裘良,會注意的。

兆吉就在一旁立著,自然把話傳了下去,且不提。

距離婚期隻剩十五日時,賈家又熱鬨起來,蓋因這日要上吳家過禮,出發前,賈林氏又一次在院中確認禮單。

隻聽錦繡展著禮單念道,“禮金千金萬銀、禮餅一旦、海味八式、牲雞兩對豬肉八斤、魚八條、椰子兩對、羊酒四壇、四京果各一捧盒、茶葉、芝麻各一匣、帖盒一個,另金項圈、環佩首飾共八十件,四季衣裳共一百二十件,綾錦紗羅等料子共一百二十匹......”【1】

每念一樣,家人或擔或捧,到賈林氏麵前走一遭,讓太太過眼,直到禮單念完,家人、東西沿著廊下,都快站到院外去了。

賈林氏方稍放心,等來四位全福人,千恩萬謝,送人帶禮一路浩浩湯湯往吳家去。

路上行人皆豔羨。

吳家捧著交換來的禮書,亦是有些無措,這也太重了,除少了一些上用、官用的妝蟒緞子,與公侯家娶親比,也不差什麼了。

就連剛被全福人戴上金項圈與五鳳朝陽珠釵祝福的吳熳也感慨,這恩,能還完嗎?

歡喜送走賈家人並吳家回禮後,吳侍禦命人將須留在娘家的東西挑出,其餘全抬到吳熳院中去,並著嫁妝一齊送回去,錢氏心有想法卻欲言又止,不敢違拗夫君。

吳侍禦滿心歡喜又不安,如今好幾處衙門同僚見了他,都賀他喜得佳婿,言辭酸澀,說明賈琛已在為他這丈人走動,可具體什麼官職卻一直沒確實消息,吳侍禦心中也打鼓,欲儘快落實,自然對賈家更儘心。

吳熳院中,賈家送來的大小箱籠擠滿屋子,周婆子笑得隻見牙不見眼,吳熳隻取下頭上的珠釵和頸上項圈,繼續做針線去了,今日賈家來過禮,她才有種緊迫感,喜帕還沒繡。

下針時,儘管麵色疏淡,心中亦起了幾絲波瀾,很怪異的感覺,她隻安慰自己,可能兩輩子頭一次結婚,心理不適應。

如此想著,目光落在身側的披風上,似被電了一下,不常見地躲閃一秒,調轉視線望向窗外,趙老已經許久沒來過了,也不知是何情況,要不將這披風還回去,試試她的異能長進了多少......

等待迎親的日子過得極快,賈家已到處鋪紅掛彩,胤礽也略新奇,上輩子在毓慶宮也許也曾如此忙碌過,但他不知情,待到大婚之日,一起已齊備。

哪像如今,他去到哪兒都被人趕,書房裡換窗紗糊新裱紙,下人們說怕擋他光,煩他移步;臥房內安床鋪龍鳳被撒果,好命人叫他不要急,新婚之夜再進來不遲;母親忙著命人催妝,又搬嫁妝,給吳家女準備庫房,把兆吉兆利兄弟倆使喚得團團轉。

他竟落得跟小外甥一般的地步,一大一小委委屈屈縮在小外甥房裡看書寫字,他還要遭受小外甥的嫌棄,堂堂太子爺何時受過這等氣。

貓兒抱著改好的喜服來尋他,居然也敢大膽埋怨他亂跑,爺真是新奇到家了!

且說賈林氏這頭忙中有序,先有娘家嫂子寇氏幫忙,臨近婚期,兩位親妯娌也上門助她料理筵席之事,倒也鬆散上不少。

期間,人無法親到場賀喜的親朋故舊命人送來賀儀,賈林氏一一回禮,又命人好生招待送禮之人。

一日,她正和寇氏梳理各家回禮單子,外門小子來報,說是揚州林府來人了。

賈林氏這才屈指算算時日,想是當日的信,林海收到,將林家教養、伺候的人送來了,邊讓人請進來,邊與寇氏敘著事情始末。

隻沒想到,來人竟是揚州林府的大管家夫妻,大管家包鵬在外拜見賈敦,包鵬家的則來給賈林氏和寇氏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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