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回 賈璉襲爵(1 / 2)

且說大太太刑夫人遇事慌亂, 急忙闖入賈母屋中求助,卻見親妯娌跪在地上,隔房妯娌麵色不善,老太太紅著眼圈看她, 刑夫人被唬得一時噤聲。

隻聽老太太怒喝, “哪個衙門吃了熊心豹子膽, 敢派捕快衙役來抓一品將軍!”

刑夫人滿臉通紅,她哪裡說的“抓”, 訥訥回道,“都察院......”

賈母眼看刑夫人此來有事, 賈林氏卻好好安坐, 不打算告辭, 也不說避避, 她又不能開口趕人,隻氣得彆過眼不看,亦不管她, 厲聲問刑夫人, “因著何事?”

“說是一個叫石呆子的破落戶,到都察院告大老爺結黨營私,謀財害命!”刑夫人就知道這些。

賈母又問,“大老爺呢?”她就不信那些衙門的人, 還敢真叫大兒子去問話。

“在家呢......”刑夫人說的前言不搭後語,連忙解釋道, “那些青衣隻敢帶了老爺的貼身小廝去。”

賈母也不圖能從這個小家子氣的大兒媳口中得什麼有用消息,隻叫鴛鴦派了機靈的婆子,去前頭問大老爺和二老爺。

正巧兩位老爺,及清客幕僚們都在書房, 正想辦法。

隻璉二低頭垂眼,緊緊握住椅子把手,生恐自己露出興奮神色來。

沒錯,此正是他與妻子王熙鳳設出來的計策,如今每一步都按照原定計劃走著,成與不成就看這收尾了,可千萬不能露了餡兒。

老太太著人來問,正巧屋中這麼多男人拿不定主意,便訴與老太太,請見多識廣的老母親給個示下。

鴛鴦回來,一五一十答了。

原過年期間,大老爺外出赴宴時偶見幾把扇子不錯,欲向主人家求購,可派璉二爺去問了好幾回,都未果,那家兒窮的吃不上飯,也不賣。

璉二爺無法,隻說辦不了,大老爺便找了二老爺的門生,現任順天府通判傅試傅二爺周旋。

傅二爺找人做了個假帳子,說那主人家欠債不還,強壓著人家把扇子拿出來抵債,還將人打了一頓,險些要了人命。

那人綽號叫石呆子,脾氣又肘又呆,待被人救下,連路還走不了,就叫人抬著他,往都察院遞狀子去了,如此慘樣兒走了一路,引了一路人圍隨,在都察院門口鬨出了好一陣動靜。

賈母一聽,也顧不得有賈林氏這個無外人在場,氣得直拍榻,“糊塗,糊塗啊!”

因著年底北靜王出了事,關係近的,哪家不繃緊了皮子,生怕行錯了路子,被人一概論處,這才翻過年幾天,大兒子就往刀口上撞!

賈母心思轉得極快,瞪了沒眼色的刑夫人一眼,“還不叫你弟媳婦起來!”

刑夫人聞言,連忙上前將王夫人攙起來。

是了,王子騰與都察院交好,人儘皆知,如今大老爺之事,還得靠著她這極不喜的弟媳婦。

王夫人隻垂眼,謝過老太太開恩,心中卻在考量著此事能不能叫哥哥沾手。

此案本隻一件小事,隨手就能壓下去,但與結黨營私搭上關係,就不一定了。

誰不知,結黨營私是當今大忌,冒然出手,可能還會連累哥哥,可不出手,大老爺輕則遭訓斥,中則降爵,若是因此被人查出彆的事來,重則除爵也是有可能的。

隻聽賈母跟王夫人道,“這起子小人為了報複,什麼事兒都能信口開河,一個小小的六品通判,與他有什麼黨可結,再說謀財害命,幾把舊扇子而已,這府裡隨便收拾收拾都能堆滿他家,誰稀罕他家這‘財’!”

賈林氏麵色平靜,眼睛盯著槅子上的梅瓶,似什麼都未聽見,心中卻嗤之以鼻,若是不稀罕,何苦費如此大的力,還被人告了官。

王夫人尚在考慮,都察院坐堂已本能偏向賈王兩家,隻這證據確鑿的,都察院門口又圍了眾多百姓,當堂偏判了,恐會惹出事端,便隨口問了賈家小廝幾句,退堂,容後再議。

後又派人前往賈家說明情況,問如何處置。

如此一來,賈家自然是鬆了口氣,連忙上下打點起來。

賈璉和王熙鳳見案子暫被壓下,也不氣餒,早在預料之中,隻暗中著人好醫好藥照看石呆子,千萬不能叫人出了事。

賈母也得了消息,但案子沒結,不能完全放心,見賈林氏一副她“不答應就不走”的無賴樣兒,賈母沒精力跟她耗,隻道,“敦兒媳婦,我今兒乏了,沒精力招呼你,去你嫂子院裡坐坐吧。”

見賈林氏隨後起身,王夫人急了,事兒沒成,怎能就如此算了。

不過,又聽她道,“老太太,既您精力不濟,黛玉不好勞您費神照顧,我看這府裡上下也忙,想必太太們也沒空照管,正好我得空,不如,我帶她去山上養段時日如何?”

賈母的臉肉眼可見沉了下來,如今在這院裡,黛玉都能被調唆地不大聽她這個親外祖母的話,若在外養上不知多長時間的“時日”,黛玉心中還有她這個外祖母,還有寶玉嗎?

林如海,這個寶玉以後的靠山,不能就此斷了聯係。

賈母因拒絕道,“山上更深露重的,如何能住人,就玉兒那身體還是彆折騰了。”

賈林氏索性說,“老太太叫黛玉來問問她願不願隨我去吧。”

賈母當然不肯,若是黛玉真被她哄了去怎辦,如今的黛玉,已不是剛進府時對她千依百順那個黛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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